百里清如搖了搖頭,徑自走到牀邊,也顧不得榻上的鮮血,費力的將祁承璟扶好,見他此刻眼神有些渙散的模樣,輕聲道:“璟哥哥,如兒來了。”
聞到熟悉的氣息之後,祁承璟頓時一把將身邊之人抱住,呢喃道:“如兒,如兒……”
彷彿沙漠之中快要渴死的人,猛然望到一眼清泉,祁承璟貪婪的嗅着百里清如的氣息,只覺得滿心的慾望霎時得到了紓解。方纔吐了血之後,他的氣息便平穩了不少,只是這春藥的藥性太烈,將他整個人都要灼燒了一般。而百里清如,無疑便是那個最好的解藥。
“這是怎麼了?”慕君彥腳步匆匆的走進,見到屋內的模樣,也是嚇了一跳。
待得查探過祁承璟的脈象之後,他頓時蹙緊了眉,道:“王妃,你且迴避一番。”
聞言,百里清如點了點頭,便隨着連翹走了出去。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慕君彥方纔將內室的門打開,擦了擦額上的汗,道:“無事了。”
百里清如忙得站起身,問道:“靖王這是怎麼了?”
慕君彥笑了一笑,調侃道“王妃倒是個擔心夫君的。他是中了媚藥,且裡面還被人下了毒。好在王爺當時已經逼出了一些,再加上在下的妙手回春,王妃儘可放心,此刻王爺已經安好。”
見他還有心情調侃,百里清如頓時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卻聽慕君彥頓了頓,又道:“不過……”
“不過什麼?”聞言,百里清如又緊張了起來,絞着帕子問道。
“不過,王爺體內還有媚藥,在下卻是無能爲力啊,只能靠王妃了。”說着,慕君彥又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百里清如的肚子,補了一句:“王妃的肚子已經三個多月了,有些事,倒是無礙了。”
說完這句,慕君彥頓時拎着藥箱溜之大吉。只剩下在廳中站着的百里清如,臉兒紅一陣白一陣,恨恨的盯着慕君彥走的方向,道了一聲:“敢拿我開玩笑,遲早有一天,讓你在姑奶奶手裡也吃吃苦頭。”
內室裡,只亮着一盞宮燈。窗外是潑墨的夜色,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之下,顯得有幾分的悽清。
百里清如緩步走進內室,見祁承璟正倚着牀閉目養神。他神色之間雖然蒼白,較着之前,卻多了幾分血色。
見狀,百里清如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面上也帶了喜色,走過去,低聲道:“璟哥哥,你好些了麼?”
下一秒,她便被祁承璟扯到了榻上,居高臨下的將她來望。
百里清如猝不及防,頓時輕輕的“啊”了一聲,下一刻便被堵上了嘴。
直到她的氣息都急促了起來,祁承璟這才饜足的放開了她。
面前的男人,眼波流轉,當真絕色。那色銷魂授的模樣,叫人一眼便沉溺其間無可自拔。百里清如暗道一聲妖孽,臉上卻是越發的紅潤了起來。
只是,被人壓制的感覺着實不好,再加上他現在這般神采奕奕的模樣,又叫百里清如有些上當了的感覺,遂伸手按上某處穴道。
祁承璟頓時栽倒在一旁,眼神內楚楚的望向百里清如,軟軟的喊了一聲:“如兒,
你做什麼?”
百里清如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王爺,你這媚藥當真是不能解?”
謊言被拆穿,祁承璟頓時將一雙眼睛望着百里清如,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抓着百里清如的手,蹭了一蹭。
只覺得一道天雷滾滾,百里清如登時呆了幾分。祁承璟,在對她撒嬌?
或許覺得她這般樣子實在是可愛的緊,祁承璟又將那一頭緞子一般的頭髮,在百里清如的胸口,又蹭了一蹭。
前些時日,他經常見那如意如此,引得王府內的一票女人爲之憐愛。是以,勤奮好學的靖王爺也偷偷記了下來,只是苦於這些日子沒機會施展。如今得了機會,他自然是要表演一番的。
只是,下一刻,他便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一雙玉手掐了住。
百里清如惡狠狠的看着祁承璟,咬牙切齒的問道:“說,你是哪個妖孽,竟然敢附身到我相公的身上!識相的,就趕緊滾,不然,老孃定然請了道士,教你魂飛魄散!”
妖孽?請道士?
祁承璟霎時便黑了臉,嘴角卻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下一秒,百里清如便覺得天旋地轉,祁承璟將她撲到在身下,如同狐狸抓着獵物一般,陰森森的亮了亮牙齒,猙獰着表情說道:“如兒,既然你不喜歡爲夫對你溫柔,那爲夫便霸道一些好了!”
男人張狂的氣息叫百里清如避無可避,只能仰頭承受。
紅色的牀帳被扯下,遮住了滿室的旖旎。
醒來之時,月色已然上了中天。
祁承璟敞着中衣,支着頭含笑將她來望,滿眼都是饜足之後的滿足感。
百里清如盯了一瞬,見他肌膚紋理細緻如瓷,禁不住有些氣悶。再念及自己巴巴的跑來,卻做了他人的盤中餐,更是有些賭氣。
念着,百里清如有些羞惱的瞪着祁承璟,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面前的女子脣紅齒白,眸子星亮,便是生氣的時候,也是別有一番風情。祁承璟愛憐的低頭啄了啄她的脣,柔聲道:“自然是看我家娘子啊。”
聞言,百里清如有些紅了臉,頓時將嫩白如玉的小腳踹了過去,道:“要看,到牀下看去。”
卻不防,祁承璟一把捉住她的小腳,調笑道:“怎麼,這是要謀殺親夫麼?”
百里清如收不回腳,頓時將另一隻也踢了過去,憤憤道:“是又如何。”
“若是如此,我便讓娘子再也沒有力氣謀殺便是了。”說着,祁承璟便將那錦被蒙上二人,在無邊的黑暗之中,低低的說道。
百里清如剛想說什麼,卻被堵上了嘴,只聽得嗚嗚兩聲,要說的話,便盡數化作了嬌柔的喘息。仿若貓兒一般,抓撓着人心。
試圖要“謀殺親夫”的百里清如,果然被再次吃幹抹淨,且一覺睡到了第二日的下午。
正是午後,暖風和煦,日頭耀眼。
嘯風樓內,衆人頭頂豔陽,卻是覺得身上冷意一陣高過一陣。
所有下人都跪在院子裡,百里清如則坐在廊下,一臉冷然的看着院落的衆人。
連翹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若是識相的,便老老實實的將昨夜的主謀供出來,還可免你們罪孽。不然,這嘯風樓的人,男的盡數衝了邊疆,女人,全部賣到那下等窯子裡去!”
這話出口,衆人都有些瑟瑟發抖了起來。
百里清如將衆人的表情都收入眼中,將一旁的茶盞端起來,抿了一口,這才說道:“平日裡,我念着你們都是王府的老人,對你們都留了幾分薄面。我又是個多病的,因此王府的事情也未曾管過。卻不想,今日倒慣得你們,都做出謀害主子性命的事情了!”說着,又看向爲首的丫頭,道:“綠蕪,昨夜裡,可是你給王爺送的蔘湯?”
聽到百里清如點自己的名字,綠蕪磕了頭,慌亂的回道:“王妃明鑑,給王爺送蔘湯的的確是奴婢。可是,這蔘湯是送廚房的錦娘處端的,並沒有經了我的手熬製啊。且綠蕪自幼便跟隨在王爺身邊,絕對沒有害王爺的心!”說完,又是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
百里清如點了點頭,還未說完,一旁着了灰色衣衫的婦人便當先回道:“王妃,這蔘湯的確是在廚房熬製的,可是熬蔘湯的事情,一向是紅苕姑娘親歷親爲,跟奴婢卻是沒有半分關係的。”
錦娘平日裡爲人很好,在府內很是有人緣。是以,她這話說完,當下便有幾個下人開口附和。
忽聽一個丫頭說道:“是了,王妃,昨夜紅苕姑娘的確前來吩咐過,說王爺夜裡要召百里小姐前來侍寢,叫我們都走遠些。”說到最後,她有些畏懼的看了眼一旁眼睛瞪得極大的紅苕,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
“哦?有這等事?”百里清如看了眼面前的紅苕,冷哼一聲,道:“紅苕,你有什麼話說?”
“王妃若是想陷害紅苕,我又能說什麼?”紅苕跪在院中,滿眼傲氣的看着百里清如,只是,到底遮掩不住滿眼的心虛。
聞言,百里清如正在喝茶的手突然頓住,將手中的茶杯砸到了紅苕的身上,起身指着她道:“陷害你?你一個小丫鬟,螻蟻一般的人物,有什麼值得我陷害的?”
那一聲茶杯碎裂的聲音太過刺耳,驚得院子裡的人將頭更加的低了一分。
紅苕卻擡起頭,倔強的看着百里清如,道:“因爲我是皇后的人,你害怕我奪了你的位置!”
“皇后的人?”百里清如一字一頓的將這四個字唸了一遍,轉而朗聲道:“就憑這四個字,你就該打!來人,將紅苕拖下去,給我打,打到,她招了爲止!”
見周圍的家丁都圍了上來,要將自己拖走,紅苕頓時慌亂了起來,狠命的推開家丁,恨聲道:“百里清如,你敢!我可是皇后身邊的女官,位居五品的!你打我,須得先經了內務府!這樣私自動刑,我要去皇后面前告你!”
這話一出,百里清如立刻以手勢止住家丁,起身,緩緩走到她面前,捏起她尖尖的下巴,輕聲道:“哦,告我啊?”說完,又鬆了開來,猛然一巴掌扇了上去,冷聲道:“進了靖王府,就該以靖王爺爲尊,你的主子就是靖王!可你還分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誰,更該打!給我打,打到她說出幕後主使是誰爲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