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將當日在場所有人叫來。當日在場的不過是一些婆子和丫鬟們,在聽得王妃傳喚的目的後,衆人面面相覷了起來。雖然不知道百里清如到底想問什麼,可衆人心中已然有了警惕,如今的靖王妃可不是從前的靖王妃,她們都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纔好!
“你們當中誰知道後廚丫頭的來歷?”
“這丫頭是被家裡面賣過來的,籤的也是死契,即終身都是靖王府的人,是死是活,和家裡都再無聯繫!按照規矩,我們是不知道她的具體身份的。”
也就是一次性交易了!
百里清如很是痛恨後廚丫頭的家裡人,好歹也是他們的孩子,怎麼能將她就這樣丟給一戶不認識的人家?如今她死了,都不得已回到自己的家裡,該是何等淒涼?
更爲可惜的是,這條線索也就此中斷了!
百里清如嘆了一聲,她出師不利,看來幕後的兇手也是算準了這些,方纔得以下手的!
“給這丫頭修個像樣的墓碑,不要丟了我們靖王府的臉,至於其他,按照規矩走就是!”
“王妃,這樣怕是不合情理吧?她不過是個粗使丫頭,甚至連大名都沒有,若是連這樣的人都得以修建墓碑,怕是難以堵住悠悠之口!”
百里清如挑眉,這個婆子是在挑戰自己的權威麼?很好,他們不想自己做的,她偏要做!只因她百里清如是這個王府的主人!
“最晚明日,我就要見到這墓碑,否則靖王爺知道了,你們就等着滾回老家吧!”
撂下一句狠話,百里清如又開始細細查看現場,像是要把這裡看穿一般。只是,這現場早已被破壞,如今想要找到線索,談何容易?
連翹見狀,不由得蹙眉道:“小姐,不如我們先行回去,這地方到底晦氣得很。”她自己倒是不怕,只是擔心後廚丫頭陰魂未散,若是纏上了百里清如就不好了。
百里清如苦無線索,想着留在這裡也無用,索性聽了連翹的建議,轉身離去,只留下滿園的丫頭婆子們面面相覷。
衆人從不曾想過有朝一日她們會被曾經瞧不起的百里清如治得服服帖帖,當家主母已經發了話,她們自然不敢不從。
兩人回到房間裡,連翹猶如偷了腥的小狐狸一般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小姐,你剛纔實在是太威風了!我倒要看看這羣小蹄子們還敢不敢那麼囂張了!”
百里清如輕笑,不過是羣無關的人,她本就不放在心上。
只是王府內的日子實在太過清閒,百里清如翻看賬本,不由得蹙起眉頭。
王府中需要花費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念着,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遂開口問道:“是了,前些日子盤下的鋪子,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
聞言,連翹放下手中的繡花架子,笑道:“小姐可是糊塗了,這事兒展大哥不是一直在辦麼,昨兒我還去了一趟,那鋪子現在的生意紅火着呢。”
聽了這話,百里清如頓時輕笑起來,斜睨了她一眼,道:“喲,這怎麼叫上展大哥了?”
連翹霎時紅了張臉,張了張嘴,重新拿起了繡花架子,嗔道:
“跟小姐說個正事,你也能胡來。”
百里清如頓時笑了起來,一面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玉鏡,忽而福至心靈道:“你說,我要是把這面鏡子擺在店裡,當作鎮店之寶可好?”
太后倒是給她這麼些金銀玉器,可是宮中的貢品是不能在市面上流通的,若是仍在倉庫不管,又着實有些暴殄天物,倒不如去利用一番。
“這倒是個好主意。”連翹想了想,點頭道:“還可以找些常在市面跑的人宣傳一番,定會給咱們的鋪子錦上添花。”
聞言,百里清如有些訝然的看向連翹,道:“想不到,我們家連翹還是女軍師呢,就按着你說的去做。”
說着,她又思索道:“索性這樣,以後這鋪子便交給你來管理好了,回頭我再教你如何查賬本的漏洞,你一併連賬目也管了吧。”
連翹聽了這話,顫聲道:“小姐,這可使不得。”
百里清如擺手道:“使得使不得我自己清楚,就這麼定了。”連翹是個忠心的,就是太過直性子。讓她在鋪子上歷練一番,也是好的。
此事就這麼拍板定案,連翹自從得了這個活計,越發的勤勤懇懇了起來,在府裡出現的時間倒是少了。待得月底收益的時候,百里清如的嘴更是咧到了耳朵根。
祁承璟進來的時候,便見到自家的嬌妻正將一張嘴咧的極大,眉眼之間俱是明媚的笑意。
見她這般模樣,祁承璟也不由得笑了起來,柔聲道:“如兒,何事如此開心?”
見到來人,百里清如頓時撲過去,捉着他的肩膀,嘻嘻笑道:“璟哥哥,如兒保證,靖王府以後會成爲最有錢的王府!”
祁承璟挑眉,這丫頭莫不是揹着他又做了什麼壞事?
“說來聽聽。”
待得百里清如掰着手指頭將她這個月的收益以及未來方向說了一遍後,才後知後覺的發下,自家夫君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如兒,知道你現在的行爲叫做什麼嗎?”
“什麼?”
“先斬後奏!”
“所以呢?”
“所以本王有必要讓你知道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時,應該怎麼做!”
祁承璟一面說着,一面露出森白的牙齒。對於百里清如的行爲,他並不感到生氣,一個人悶得久了,難免會想要做些事情,可是他們已經是共同體了,這樣的事情起碼應該提前告知他一聲纔好,也免得她一個人忙前忙後。
眼見着祁承璟逼近,百里清如驚叫一聲,身子靈活一翻,躲開了他的魔爪,嘻嘻一笑,道:“璟哥哥,你的身手什麼時候如此差勁了?”
面前女子狡黠的模樣讓祁承璟有些苦笑不得,探手便要去扯百里清如的手。卻不妨,對面姑娘霎時收手旋身,再次躲開了他的觸碰。
這下,祁承璟的鬥志倒是被激了出來。他停住了雙手,邪肆的一笑,道:“如兒,你確定,要躲開爲夫?”
見狀,百里清如頓時嘟起了嘴巴,不甘不願的走過去,磨蹭道:“大壞蛋,有本事別威脅我。”有了之前無數次的教訓,她總算是知道了,這男人吶,
就是屬狐狸的,不但狡詐,而且小心眼。
面前女子所有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叫祁承璟有些又愛又氣。他何曾不知道,這丫頭此時正在心裡編排着自己呢。念着,他輕嘆一聲,到底是將她輕輕擁在懷裡,低聲道:“你呀,總是什麼事情都喜歡自作主張,卻不想想,你的身子剛大好,可曾受得了這般操勞?”
百里清如收了尖牙利爪,默了好一會兒,方纔道:“璟哥哥,我自有分寸的。但是有些事情,如兒是一定要去做的。畢竟,我們不能總做那案板上的肉,讓別人做那主宰的刀。”
聞言,祁承璟心內頓時一陣酸楚。他何曾不知道,只是,他早年無心政事,這根基終究是弱了些。若是能找到當年的那批隱藏的勢力……
想到這裡,他又情不自禁的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女人,卻終究問不出那些話。罷了,她癡傻了這麼多年,那些事情,應該是不知道的吧?
日上三竿的時候,百里清如才醒了過來。昨夜,祁承璟自然是在晗安閣歇下的,百里清如身子大好,祁承璟少不了一番魚水之歡。是以,這一覺,竟然睡到了將近正午。
連翹是早就去了玉器店,少了她在身邊嘰嘰喳喳,這房間內一時竟安靜了下來。鳳籬落這幾日都未曾出現,百里清如在府內待得無聊,索性梳洗了一番,預備去市集轉轉。
孰料,剛出晗安閣的們,便見一抹黑色的影子從東南方向掠過,百里清如心生警惕,看那人的身形,竟然是秦嬤嬤!
她鬼鬼祟祟的,到底要去哪裡?
左右也閒着無事,百里清如索性跟了上去,想要一探究竟。
卻不料,跟了一段之後,她竟然發現,秦嬤嬤去的是皇宮方向!百里清如對這條路熟悉得很,因此心中好奇心更盛,據她所知,秦嬤嬤與宮中之人聯繫甚少,那麼她去宮裡到底有何事?
百里清如小心翼翼地放輕了腳步,不讓秦嬤嬤察覺到自己的行蹤,眼見着秦嬤嬤繞過皇宮的玄武門,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裡,頓時將自己的身子背在牆邊,小心翼翼的不被後者發現。
秦嬤嬤警惕地四下環顧之後,方纔朝着牆上按着九宮格的順序拍了幾掌。只聽得幾聲低微的聲音響起,百里清如驚訝地張大了嘴,因爲她發現秦嬤嬤的面前竟然出現了一道門!
百里清如自認爲自己對皇宮以爲算是熟絡得很,可是她從不曾知道這裡竟會有一條密道,看到秦嬤嬤進去了之後,百里清如連忙閃身也跟了進去。在她進去的那一瞬,門卻吱嘎一聲關了上去。
百里清如用力推了推,卻見這門結實的紋絲無縫。見狀,百里清如有些後悔,看來想出去是有些夠嗆了。
百里清如如今後悔已晚,只得咬着牙跟了上去,她倒是要看看,秦嬤嬤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
秦嬤嬤在前面快速地走着,好在這裡黑得很,百里清如不必擔心會被發現,她一直跟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階梯一路向下,百里清如斷定,這地下宮殿正是處於皇宮的正下面!
秦嬤嬤是誰,這地下宮殿又是爲何修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