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房中,景雪青與楊梅還不知道赫連月已經在門外走了一遭。
高|潮過後,楊梅便和沒了骨頭一般癱在了景雪青的懷裡。
景雪青一手搭在她肩頭,一手環住她的腰,問道,“寧雲筱走的時候沒和你說過去哪兒嗎?”
“沒有。”楊梅搖搖頭。
“平日裡也沒說過想去哪嗎?”景雪青又問。
“沒有,她不與我說這些。”張梅擡腿壓在景雪青腿上,慢慢的摩擦着,想了想說,“不過她確實說過要走了。”
景雪青沒躲開她的腿,可眉頭卻深蹙起來,眼睛裡帶着厭惡,他問道,“赫連月這邊可有什麼消息?”
“沒有……”楊梅搖搖頭,聲音很低落,“我是不是太沒用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景雪青本來想直接起來離開的,聽了這話又忍住了,“你細心些,抓住赫連月的心思……”
話沒說完,楊梅突然呀了一聲,坐起來,赤裸的身軀,胸前一顫。
“我想起來了,有兩個密探在昨日傍晚見了赫連月。”她說道,“我聽到他們說要找什麼人,還以爲要找的人是寧雲筱,可剛剛突然想起來不對勁了,當時,赫連月斥責了那兩個人,說都兩年了一直在費無用功,再找不到就讓就讓這兩個密探以死謝罪。”
景雪青眸光一閃,“可記得這兩個密探與別的密探有什麼不同嗎?”
“若說不同……”楊梅想了想,“他們袖口處繡有藍色祥雲的圖案。”
景雪青猛的坐起來,“藍色祥雲?你沒看錯?”
楊梅伸出手指摸他的胸口,“不確定的事我怎麼會和你說?”
她問道,“這消息可有用?現在不是應該先找寧雲筱麼?”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景雪青說道,翻身下了牀榻開始穿衣,一邊吩咐,“你多多注意這兩個密探何時來,來了又說些什麼。”
“你這就走嗎?”楊梅的眼裡充滿了失落,“不能再留會兒嗎?”
景雪青明顯不耐煩了,但轉過身就換上了溫柔的眼神,“這可是王府,如果被發現了我還能逃,你怎麼辦?再忍忍,等復國大業開始,我就把你接出來。”
楊梅聽了心頭涌上甜蜜,點點頭,“我等你。”
景雪青很快穿好了衣服,拿過一旁的狐狸面具戴上,“等寧雲筱回來,你要多問問寶藏的事,要想復國,這筆寶藏不可或缺。”
楊梅點點頭。
景雪青又囑咐她,“你是天元國封爲郡主,揹負着和親的重任嫁過來的,那些小妾不必懼怕,打殺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倒是你外面的丫頭,得讓她把嘴閉嚴了。”
楊梅見景雪青如此關心自己一股暖意涌上心頭,她重重的點了點頭,看着景雪青閃身離開房間,這才衝外面喊,“柔兒可在外面?”
“奴婢在。”門外小丫頭立刻回話,隨即推開了門,曲腿施禮,“皇妃有和吩咐?”
“先沐浴。”楊梅說道,揉了揉肩膀,“可知二皇子現在在哪兒?”
柔兒心道,怎麼不知道,剛剛還在外面轉悠一圈呢,我的半條小命都下丟了。
“奴婢不知,皇妃可是有事,奴婢這就請二皇子過來!”她搖搖頭,說道。
“不用。”楊梅也連連搖頭。
“皇妃稍後,奴婢這就讓人準備熱水。”柔兒又施禮說道,轉身往外走。
“站住!”楊梅卻在背後猛的擡高聲調。
柔兒被喊的一激靈,回過頭,僵硬的問,“皇妃,還有何事吩咐?”
“今日的事……”楊梅故意說了一半。似笑非笑的看着柔兒。
“皇妃今日小憩的時間久了一點,可是餓了,奴婢讓廚房準備些膳食奉上來。”柔兒頷首說,態度恭敬。
楊梅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不了,你去備水吧。”
柔兒立刻退出門外,長舒了一口氣。
邊疆,山中寺廟裡,寧雲筱已經換了男裝,爲混進軍營做準備。
廟裡廟外都很安靜,從窗戶透進來的風聲讓周圍更安靜了。
她一下一下的數着漏刻,有點兒走神。
白灼出去個把小時了,按理說該回來了,但讓她走神的是白灼混進軍營想幹什麼。
半個小時後她放棄了,居然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站到窗邊推開了窗戶,一打眼就看見了剛好回來的白灼。
“怎麼樣,天元國的大軍到了嗎?”她問道,揚了揚下巴,“黎灝宇任命誰做將軍了啊?”
“看見派出來查看有沒有埋伏的斥候了,我們可以出發了。”白灼說道,“還不知道誰是將軍,不過肯定不會是陌璃,黎灝宇防他防的和叛國賊子一樣,除非哪天天元國真的要滅了,他纔會鋌而走險再封陌璃爲將軍。”
他推門而進,說道,“走吧。”
“你去哪兒啊,不是混進軍營中嗎?出去啊。”寧雲筱不解,看向佛像後面走去的白灼。
“有密道。”白灼挑了挑眉,手握着佛像腳下的蓮花一轉,佛像後的地面立時出現一個密道入口。
“既然有密道怎麼不早些進入城中?”寧雲筱瞪眼,跟着白灼走了下去。
走了大概十五節的樓梯方纔到了底,藉着地道上面殿中的光,可看清前面是條筆直的通口。
“這條密道不通城中。”白灼拉住她的手,將牆面上凸起的開關按了進去,說道,“通山上。”
密道入口緩緩關上,密道里頓時陷入了黑暗之中。
白灼說,“摸黑走吧,一刻鐘的事。”
寧雲筱哦了一聲,忍不住說,“我一直以爲你要混進飛龍國的軍營得藉着天元國過來奪城的時候,產生混亂的時候混進去,但你現在告訴我有密道,然後又說密道不通城中,你玩什麼呢?!”
“我們要上山,用密道方便,出了密道,就能直接順着山路進城了,挑兩國激戰的時候上山,這樣就不用怕被發現了。”白灼解釋。
這回寧雲筱沒話說了,乖乖的跟着走。
一刻鐘以後二人果然到了密道出口,因爲太久沒有人用過了,一打開的時候地面上存的雪和土掉了寧雲筱一腦袋,反而是在後面摁開關的白灼避免了。
她盯着白灼看了好一會兒,“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混蛋。”
說完開始扒拉滿頭的土和雪,身上也全是,她有些羞惱。
白灼實在是沒忍住,笑了出來,不過馬上就憋了回去,拿出帕子給寧雲筱擦臉。
寧雲筱斜他一眼,“想笑就笑吧,饒你不死。”
白灼憋的眼睛都彎彎了,到底沒敢笑。
寧雲筱探出頭往外看了看,四周還是樹林,枯樹,很高,最上面的枝椏看起來就和小母手指那麼粗。
地面上入眼的都是雪,或許是有樹遮擋的原因,並不是太厚,但也沒腳脖了。
她先從出口爬了出來,還沒等站穩,突然聽到有人在後面喊了一嗓子,帶着幾分被震驚,“娘啊……”
寧雲筱嚇了一跳,心說誰是你娘啊,你爹在哪兒還沒着落呢。
沒等她回頭,後面那人又喊了一聲,“天啊!有路不走,你挖地道,這得挖多久啊。”
寧雲筱不敢再心說了,怕再心說一會兒這人不知道又蹦出來什麼話呢。
她立馬回了頭,看見一個四五歲的女孩兒,身形纖瘦,揹着一個藥簍,手裡握着一把小鐮刀。
白灼在這會兒也上來了,還帶着劍,女孩兒瞪大了眼睛,“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們找人,我家公子爲了躲避士兵逃進了山中,我二人前來尋找。”白灼搶在寧雲筱之前開口,“不知道姑娘有沒有看見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長什麼樣子?”女孩兒問道,將土裡的一顆類似植物的根莖刨了出來。
白灼眼裡閃過一抹了然,道,“我家公子患有舊疾,趕不了太多的路,應該就在這一帶。”
寧雲筱都已經放棄思考了,她就沒明白白灼想幹什麼,索性等着看吧。
“沒看見。”女孩兒面上閃過一絲疑竇,“山路崎嶇難以行走,腿不方便走起來更困難,或許是躲在山下了呢,你們去看看。”
寧雲筱雙眸中精光浮現。
白灼微微一笑,“打擾姑娘了,我們還想在這山中找一找,就此告別。”
說完便攜着寧雲筱轉身離去。
女孩兒盯着二人的背影看,直到徹底看不見才匆匆跑開。
一路上雪越來越薄,可見人來回走過的腳印,她一口氣跑回山洞,有些氣喘。
男子循聲看過來,“秀竹姑娘因何事慌張?”
原本燃火的雀草也看過來。
“我在山上遇見來找公子的人了……”
秀竹急道,“但他們看起來不像是下人,公子還是快走吧?”
“什麼?!”侍從大驚失色,“公子,我們快走吧。”
男子斂目,雀草站了起來,兩人同時說,“來不及了。”
秀竹一聽,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忽的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猛的回頭。
“你們跟蹤我!”她氣道。
“大皇子*情,能在這山中躲避兩年之久。”白灼越過秀竹,走進山東中,“叫在下好找。”
雀草神情一凜,看向男子,原來是皇子嗎?
男子的目光瞬間變得凌厲,“你是誰?”
“某,白灼。”白灼說道,“有些事想與大皇子私下相談,不知可否?”
“放肆!退後!”侍從從腰間抽出軟劍,大聲喝道。
白灼立刻止步,不過卻不後退,臉上掛着淡淡的笑。
寧雲筱打從聽見那一句大皇子就明白了。
飛龍國大皇子,赫連淺。
兩年前遇刺生死不明,不過明眼人都知道行刺的是赫連月,只是沒有證據無可奈何,而飛龍國的皇帝就這麼倆兒子,已經失蹤一個了,另一個不能再處置了,否則帝位誰來繼承。
白灼來找赫連淺爲的是什麼,寧雲筱已經猜了個大概,用赫連淺牽制赫連月,此舉可謂是好算計,就是不知道赫連淺肯不肯合作,如果不肯,那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