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雪額上掛下一排黑線,“是,殿下,老奴明白了。”
雖然這些人動機均不純,但她能看出她們對殿下的關心夾雜着幾許真心,殿下好歹給點回應纔是。
卻不想,殿下這個財奴只知道收禮,其他啥表示都沒有,好沒良心,她都爲她們感到不值。
認識殿下這麼無良的人,註定被坑的命運。
洛安眸中閃爍着算計的光芒,意味深長地一笑,“申管家,明後天依舊,那些上門拜訪的人,我一律不見,就說我病得厲害,需要好好休養,若被人打攪,我的病情會加重,反正說得越嚴重越好。”
說完,還不忘補充一句,“對了,禮照收不誤,我不嫌多。”
兩日後,她要給楊曼書一份surprise,若不病幾日,會沒有對比,效果不明顯,體現不出她對此女的重視。
“老奴謹遵殿下吩咐。”申雪聽出了洛安的些許用意,連忙恭敬應道。
見申雪打了聲招呼,就欲轉身離開,洛安忽然想到一件事,連忙喚住她,“等等!我還有一事交代。”
申雪頓住身形,看向洛安,“殿下請說。”
洛安心裡盤算了一下日子,才道:“明日,有一人若來尋本殿,需得放行。”
申雪一驚,“誰?”
“星宿官律芙。”洛安笑答。
明日,此女體內的七日散恐怕要發作了吧?!
“爲何?”這次,申雪和葉逸辰異口同聲,皆驚愕地看着洛安,很是不解。
洛安看向申雪的眸中閃過一抹冷意,沉聲道,顯然對其多此一問很不滿,“申管家,你越矩了。”
申雪眸光閃爍了一下,察覺自己的失態,連忙認錯,“殿下,恕老奴一時求知心切,越了矩,以後斷不會再如此。”
葉逸辰被洛安嚇一跳,見她在訓斥申雪,才認知她未針對他,鬆了口氣,但仍扁了扁嘴,很是委屈。
洛安對申雪擺了擺手,“行了,下去吧。”
“是,殿下,老奴告退。”申雪應了一聲,連忙躬身退出。
見申雪離開,葉逸辰就不滿地捶了洛安一下,“洛洛,你至於嘛!申管家不就多問了一句,你就兇她,把我也嚇了一跳。”
洛安往牀邊挪了挪,手臂挽上男子的,將腦袋輕輕搭在他肩上,一邊解釋道:“我對自己的手下要求不多,但最基本的便是,必須對我絕對服從,無任何條件。”
“那你剛纔的怒意真的只是針對申管家?”葉逸辰想起剛纔的情景,仍忍不住心有餘悸。
“不然呢?”洛安感覺不舒服,索性換了個姿勢,上半身倚在葉逸辰懷裡,跟沒骨頭似的。
“那就好。”葉逸辰伸手環住洛安,將下巴擱在她發頂上,輕輕蹭了蹭,躊躇問出,“……那你爲何獨獨對律芙放行?難道又因爲她對你有用?若這樣的話,難道其他人就沒用了麼?”
“辰,待明日,你就會知道怎麼回事了。”洛安賣起了關子,很享受這一刻。
葉逸辰蹙起了眉,很是鬱悶,“你就不能直接告訴我嗎?”
“直接說了就不好玩了。”洛安繼續吊葉逸辰胃口,就是不說。
“稀罕!”葉逸辰故作不屑,隨即轉移了話題,“那你剛纔爲何讓我留下?讓我聽那些有的沒的。”
洛安垂眸,暗自下定決心,道:“辰,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出門做什麼嗎?我現在打算告訴你。”
既然她想讓小刺蝟成長,那有些陰暗的事情,就必須讓他知曉,也讓他認知到,她從來不是什麼善類。
葉逸辰立馬耳朵一豎,心裡莫名地緊張了起來,“你說,我在聽。”
然,洛安剛想說話,外面傳來腳步聲,緊接着傳來祈樂的聲音,“殿下,公子,該用午膳了。”
她只好作罷,一邊起身,一邊道:“辰,我待會再與你說,現在吃午膳要緊。”
葉逸辰點點頭,表示默認,伸手整了整洛安和自己的頭髮和衣衫,才牽着洛安的手往外走去。
兩人走至餐房,就看見婁瑞兒已經坐在桌邊,桌上的膳食未動,顯然,他在等她倆。
“瑞兒,習武習得如何?”洛安自然而然地走上前,坐到婁瑞兒身邊,一邊關切地問了一句,見其額上冒着汗,她連忙掏出帕子幫其拭了拭。
葉逸辰坐到洛安的另一側,聽得她的問話,被引起興趣,好奇地瞅向婁瑞兒,等着他的回答。
受了婁瑞兒的影響,再一聯想洛安剛纔與他說過的話,他心裡又萌生了習武的念頭,總覺得自己現在什麼都不做完全不是個事兒。
“七月教得很好,我現在已學了一些簡單的防守招式。”婁瑞兒如實答道。
“瑞兒,習武簡不簡單?是不是很累?”葉逸辰忍不住插嘴問道,內心對自己究竟要不要習武很是糾結。
若上次洛安沒與他說那番話,他會毫不猶豫地走上習武之路。
可是,生孩子和習武相沖,而他在這兩者之間,更想履行前者。
怎麼辦怎麼辦?真的好糾結!
洛安一聽葉逸辰這話,就察覺不對勁,不解地看向他,“辰,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不是說過我以後應該學會保護好自己?所以,我想習武,想擁有一份能用以保護自己的技能。”葉逸辰氣悶道。
他總覺得洛安有失公平,瑞兒同他一樣,是她的準未婚夫,以後也會承擔起爲她開枝散葉的義務,可是怎麼不見她勸瑞兒放棄習武?
婁瑞兒同樣不解,因爲,他分明聽出洛安對逸辰習武的不贊同,這是爲何?
洛安無奈地嘆了口氣,將葉逸辰的手揣進自己手裡,耐心地解釋,“辰,我乾脆跟你說實話吧,你現在的身子,根本不適合習武。習武者,一般從垂髫之年開始,而你現在的身子已經長成,若習武,只會損了身子。”
“那爲何瑞兒可以?”葉逸辰不服氣道。
婁瑞兒也有些驚訝,是啊,爲何自己可以?
“瑞兒天生骨骼精奇,是塊練武的料子,所以,我才讓他習武。”洛安一臉坦然,如實答道。
其實,當時她摸瑞兒骨骼的時候,心裡也有些驚奇,隨即便是驚喜,只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葉逸辰鼓了鼓腮幫子,很是鬱悶,不再多說,隨手拿起筷子給洛安布了一筷子菜,“快用膳吧!”
洛安訕訕一笑,寬慰道:“辰,你放心,就算不能習武,我也能教你些別的,你那麼聰明,一定一學就會。”
說着,她就拿起碗筷,開始用膳。
婁瑞兒也用起了膳,一邊心裡琢磨着若那個夢境是真,那自己擁有奇筋異骨,是不是因爲自己的真身是仙體?
三人其樂融融地用完午膳,婁瑞兒以習武爲由先行離開了。
洛安則拉着葉逸辰去了觀星辰,這次,她未喚祈樂幫忙撐船,一切都親力親爲,惹得本來想跟上的祈樂一陣失落以及憤恨。
兩人一到那人工島上,洛安就牽着葉逸辰直直上了頂樓。
“洛洛,這個軟榻好神奇!竟然能變成牀。”葉逸辰見洛安將那白色的軟榻展開,變成了牀的模樣,忍不住驚呼出聲。
眸中溢出濃濃的驚喜,繞着走了一圈,就迫不及待地脫了鞋,往上躺去,看着上方閃爍着彩色星河的屋頂,感嘆出聲,“真舒服!”
躺在他身側的洛安側頭笑眯眯地看向他,“辰,你若喜歡,以後可以天天過來這邊午休,反正這整座樓閣都是你一個人的。”
“你要是不陪我,我一個人來這邊有什麼意思?”葉逸辰也側頭看向洛安,執拗道。
洛安聽出葉逸辰話裡的意思,往他身邊挪了挪,執過他的手握着,笑着應道:“好,我只要有空,就陪你過來這邊。”
葉逸辰嘟了嘟嘴,悶悶道:“爲何不是天天?”
洛安捏了捏葉逸辰的手,好笑道:“小辰辰,若想要天天,你該把我綁起來才行。”
葉逸辰哼了一聲,氣鼓鼓道:“是很想。”
忽然,他一把將洛安摟進自己懷裡,不害臊道:“其實不用綁,就這樣抱着也不錯。”
“小辰辰,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洛安危險地眯起眼,不安分起來,手在男子背上一路往下游去,最終擱在腰下,欲撩開他的衣襬。
葉逸辰趕緊捉住洛安那隻圖謀不軌的手,用力摁住,一邊不甘示弱地回視着她,“我纔不怕,反正你現在就是一隻紙老虎,中看不中用。”
這可關乎作爲一個女人的尊嚴,洛安立馬輕巧地一翻,就壓在男子身上,笑得愈加危險,“不試試,你怎麼知道我不行?”
“難道真的行了?”葉逸辰羞紅着臉,很是懷疑地說了一句,一邊試探着伸手摸上洛安的腰下,一掌拍了下去。
其實,他真的一點不怕,反正已經成洛安的人了,還有什麼好矯情的?而且,他還想快點爲洛安生一個孩子呢!
等洛安好了,就算她不主動,他也會主動,爭取今年能懷上一個,然後生一個跟洛安一樣漂亮的孩子,想想,他都覺得很美好。
“嗷——”然,葉逸辰那一掌剛拍下,他身上的女子就慘叫出聲,痛得皺起了小臉,眼角滲出了淚珠,哭訴,“嗚嗚,謀殺親妻啊謀殺親妻~”
葉逸辰被嚇懵了,隨即立馬將女子放到榻上,讓她趴着,伸手撩開她的裙襬,退下褻褲,一邊焦急道:“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我沒想到這麼多天過去了,你還這麼嚴重。而且,你明明說可以了,我就誤以爲你真的可以了……對了,你有沒有帶藥?我來幫你塗藥。”
洛安痛得直哼哼,顫巍巍地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
葉逸辰連忙伸手接了,撥開蓋子,給洛安塗起了藥,怕她痛着,他時而低頭湊上去吹吹,時而詢問她的感受,極是焦急關切。
塗好藥,他就小心翼翼地幫女子將衣物整理妥當,見女子擡起我見猶憐的小臉看向他,撒嬌般說了一句“我要抱抱”,他只覺得心裡霎時軟成一片,躺下,重新將女子摟入自己懷裡。
“洛洛,剛纔,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他話未說完,就被女子的手指抵住脣,聽女子說,“辰,不怪你,是我的錯,不該逞強妄爲。”
聽着這些,他本更加自責,但聽着女子餘下的話語,那些自責立馬蕩然無存,只聽女子接着說,透着濃濃的邪氣,“就算妄爲,也該等身上的傷好了再說,到時一定把你折騰得三天下不來牀。”
他敢說,這女人絕對精蟲上腦了!
但他纔不想示弱,當即回了一句,“我等着!”
洛安看着葉逸辰微紅的嬌俏臉蛋,心情大好,彷彿剛纔那個疼得直嗷嗷的女子不是她本人,將身子往上挪了挪,與男子視線齊平。
接着,她捧住他的臉頰,湊過去,在其脣上狠狠地“啪嘰”一口,嘻嘻一笑,跟孩子似的,“小辰辰,你真可愛。”
葉逸辰雖然已經習慣,但看着眼前這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蛋,還是忍不住一陣恍惚,心跳驟快,就像與她初見那會,心好像被什麼撞了一下,然後就不是自己的了,裡面裝滿了她的一顰一笑。
察覺自己看着對方失了神,他很是懊惱,暗自收斂心神,繼續剛纔午膳前未完的話題,“洛洛,你之前明明說要與我坦白你前兩日出府做了什麼,只是後來被喚我們去用午膳的祈樂打斷了,現在終於空下來,你快繼續說吧。”
“呃。”洛安沒想到葉逸辰竟然還能想起剛纔的話題,但他問了,她自然得答,如實地答,“我帶人誅殺了一個……貪官的全府,然後今早將那個貪官和她那與她同樣臭名昭著的女兒的屍首吊在了城門上,供人圍觀。”
鬱秋波既是貪官,也是奸官,但若兩者取一,她覺得還是貪爲多,因爲她的貪,從鬱府那奢華的裝潢就可見一斑。
葉逸辰被驚得半晌沒說出一句話,就愣愣地看着洛安,第一次認識她一般,良久,他纔不解地問出一句,“這種事情,你怎麼不交給官府?何必親自動手?”
洛安她究竟想幹什麼?
他只覺得她這般做不是單純地想除一個貪官那麼簡單。
“朝堂上官官相護,那貪官是個品級挺高的朝廷命官,進了官府,定會受到某些人的庇護,得不到應有的懲罰。”洛安解釋道。
“還有呢?”葉逸辰繼續問,淡淡的語調,顯然已從剛纔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反正,無論洛安做了什麼,她都是他心愛的女子。
這點,永遠不會變。
不過她願意對他坦白,他自然很高興。
洛安被葉逸辰問得一愣,隨即不確定地問道:“莫非辰知道我的目的不純粹?”
“肯定不純粹,在我眼裡,你絕不會做虧本的買賣。”葉逸辰理所當然地答道,一雙透亮的眸子直直望進洛安的眼,很是坦然。
“謝謝小辰辰誇獎。”洛安親暱地蹭了蹭葉逸辰的鼻尖,欣然接受他對她的看法,接着,繼續解釋,“那個貪官是我皇妹陣營裡的一員,除了她,可以殺雞儆猴。”
“洛洛,照你話裡的意思……”葉逸辰蹙眉想了想,才繼續道,“你正在爲爭奪皇位使手段,可陛下不是已經暗中定你了?你爲何還要費心思做這些?”
“辰,爬得越高,就摔得越重。所以,我現在需要在那位置下墊上足夠多的奠基石,這樣我才能坐穩,保證自己不會摔下。”洛安認真地解釋,伸手輕輕觸了觸男子的鼻尖,“這其中意思,你可懂?”
“也就是說,你想將那些威脅到你的人全部打壓,包括鳳沐軒?”葉逸辰一邊思索一邊問出。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洛安點點腦袋,頗自豪。
小刺蝟果然聰慧,常常一點就通,是個可塑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