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隻破掃把迎面拍過來，秦川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退下一步臺階。
掃把擦着她的頭髮掠過，將她的幾根碎髮都扇得飄飛起來。
“啊——”秦川誇張地尖叫出聲，“打人啦！”
“姑娘別害怕，我不是故意要打您的，老奴眼瞎，沒有看到您上來！”
樓梯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秦川擡起臉，只見面前不遠處，站着一個套着灰色布衫的老者，花白頭髮亂蓬蓬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僕人。
一張臉上滿是皺摺，看上去就像是風乾的橘皮，兩隻眼睛雖然睜着，眼珠卻是渾濁得呈現出灰白色。
守樓人急急地奔上前來，拉住秦川的胳膊，“六樓以上，是藏書樓的禁地，姑娘不要再向往走了！”
這功夫兒，景兒亦已經跑上來，看到她，守樓人立刻就沉聲訓斥道，“你這個丫環怎麼當的，還不把你家小姐帶走，萬一毀壞了樓裡的古籍奇典，你擔得起責任……啊！”
他剛罵到一邊，秦川突然擡起腳來，照着他的膝蓋就踢了一腳。
她這個身體雖然現在還沒有練到像前世爐火純青，可是對人體結構卻是非常瞭解，自然也知道踢哪裡最疼。
這個混蛋敢教訓她的人，她自然要給他點教訓。
守樓人捱了她一腳，臉上生出怒色，卻又無可奈何。
不管怎麼說，秦川都是秦家的小姐，再加上又是一個傻子，難不成，他一個大男人還和一個傻子過不去？
只好，將脾氣撒在景兒身上。
“還不快走！”
景兒捱了罵，不敢反駁，走上前來，扶住秦川的胳膊，“小姐……我們先回去吧？你不是想吃那個桂花糕得嗎，你乖乖聽話，景兒回去就給你拿。”
“走嘍，吃桂花糕去嘍！”
秦川立刻轉身，歡天喜地蹦蹦跳跳地下樓去了。
看着二人下樓，守樓人彎身拍拍自己的小腿。
“這個傻子，踢死我了！”
“剛纔那個……就是秦川小姐？”樓上的老者啞着嗓子問道。
“什麼小姐，不過是個傻子罷了。”守樓人沒好氣地回他一句，轉身下樓去了。
老者拐着破掃把站在樓梯上，輕輕地搖了搖頭，“那丫頭竟然能躲過我的掃把，卻偏偏是個傻子，真是可惜了這個練武的好筋骨。”
嘆了口氣，老者轉身走回去，握着掃把繼續打掃。
明明閉着眼球，他穿梭在書架之間，卻是如同睜着眼睛一樣，甚至連掃把都沒有碰到書架上的書一下。
——
——
鳳鳴樓。
秦川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景兒送過來的熱茶。
“那個瞎子，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一個瞎子，管他做什麼？”景兒道。
瞎子？！
秦川輕輕搖頭。
“一個瞎子，被安排在藏書樓的六樓之上，你覺得，他會是個普通的瞎子嗎？”
景兒一怔，這個她還真得沒有想到。
“小姐的意思是……”
秦川將茶杯放到桌上，“那幾個守樓人都是白給，只怕這個瞎子反倒難纏些。”
以她的耳目，都沒有發現那個瞎子，而且還差點被對方的掃把打到，這位肯定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