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一拳揮出，即墨流年沒有躲閃，只是硬接了那一拳，手就伸過來，抓了她的腕。
足尖一點，直接拉着她衝入河道。
水花濺起，二人一起跌入河水中。
秦川沒想到，他會如此，本能地從水下浮出來，卻被他一把拉過去禁錮在懷。
一手被他抓着，一手被他手臂勒信，她全身都動彈不得，他的手掌卻已經伸過來，落上她的臉，輕輕一拂。
一掌拂下去，她臉上的藥膏已經被他抹去大半，白皙肌膚露出，臉上額上做出來的假皺紋也完全被他抹得不見蹤跡。
知道再掙扎已經沒有意義，秦川乾脆不再掙扎，靜觀其變。
即墨流年從身上取出一塊絲帕，仔細地幫她擦着臉，他的動作極是溫柔，好像是生怕一用力就會將那張臉擦壞似的。
終於，她的臉全部被他擦乾淨，露出那張他久違的容貌。
看着那張臉，即墨流年有喜悅，也有悲愴。
明明她就是秦川，這麼多年來卻沒有來找他，甚至現在見了面，還對他如此冷淡，即墨流年立刻認定，她是誤會了當年之事。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生我的氣，那些事情並不是我的意思……不過，你生氣也是對的，原本是我的錯，我早料到父王可能會有所動作，卻心存僥倖，是我太自信了……川兒，對不起……”
他說話的時候，原本已經放鬆了力道。
秦川如果想要掙脫，並不是沒有可能，但是不知爲何，注視着那對滿是難過的眼睛，她的心也不自覺地抽緊。
一隻手掌竟然不受控地擡起來，想要去撫他的臉。
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來，注意到自己的動作，她心中一愕，然後就猛地將他推開。
手掌在河面上輕輕一拍，人就飛身而起，落到岸上。
即墨流年生怕她又逃，也跟着落下來，停在她面前。
秦川退一步，將二人的距離拉遠。
“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麼，總之……從現在起，我們之間恩怨兩消，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觸到即墨流年滿是失望的眼睛，她到嘴邊的狠話不自覺地僵了僵。
“總之，你不許打擾我們母子。”
說完，她轉身便走。
邁了一步，就停了下來。
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手腕被一隻手掌緊緊地握着，秦川甩了一把，沒有所開。
她轉過臉，看向身後的即墨流年。
“放開！”
“不放！”
她氣結，右手一揚，鋒利的匕首已經橫上他的咽喉。
“要麼放，要麼死！”
即墨流年不信，她真得捨得對他下手，他只是緊抓着她不放。
“若你捨得，便殺吧！”
有什麼捨不得的？！
秦川挑眉，手指一合已經握緊手中的刀，墨眸裡已經染上冷色。
“我再說一次，放手！”
即墨流年的心中，終於泛起一抹亮色，脣角也是微微地向上揚起。
以她的性子，若真想殺人，哪裡還會再說一次。
果然，她還是捨不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