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流年輕輕笑了笑。
“不過……我有點想不通。”秦川將那片魚鱗從手指上彈開,“你知道去魚肚,卻不知道去魚鱗?”
即墨流年將處理好的魚送到水中清洗,順手將洗好的魚遞給她,“上次抓到的魚太小……還沒有長鱗。”
秦川聞言,動作一僵。
現在,他們都已經是成年人,擁有自保之力。
想象着,一個九歲的孩子,獨身一人處於野外,啃着沒有去過內臟,半生不熟的烤魚的樣子,她突然心中一酸。
世人都道皇家好,卻有幾人知道,高處不勝寒?
所有人都認爲,即墨流年簡直就是生在蜜罐裡,又有誰知道他經歷過什麼。
“來吧!”即墨流年拿着最後洗好的兩條魚站起身來,“嚐嚐我的手藝如何。”
二人重新回到火堆中,即墨流年將洗好的魚穿到樹枝上,然後就拿過之前採集來的一些綠色樹葉夾到魚肚內。
“這是什麼?”
秦川拿過一片葉子,翻看着。
“銀丹草。”
即墨流年將一片洗得乾乾淨淨的葉子送到她脣邊,“可以吃的,你試試。”
葉子上,有類似於薄荷的味道,秦川張了脣,接過他送過來的樹葉含在齒間,淡淡地清涼立刻就在脣齒間化開。
不僅口舌生津,喉嚨清涼,頭腦好像都清醒許多。
她輕輕地嚼着那一片銀丹草葉,即墨流年就小心地翻烤着火架上的魚。
片刻之後,就有魚的清香味散開,其中還泛着銀丹草的清爽味道,聞上去就讓人脣舌大動。
小吃貨旺財早已經聞香而來,一對小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即墨流年,嘴裡直哼哼。
“別急,馬上就好。”即墨流年將烤好的魚送到秦川面前,然後就將另外一串放到旺財面前,“這是你的,小心別被扎到。”
於是,一人一豬不客氣地開始吃魚,他就拿起另外兩串在火上繼續翻烤。
魚沒有加鹽,卻有淡淡的薄荷魚,壓住腥氣,秦川也是吃得格外香甜。
看她吃完一串,即墨流年立刻就將剛剛烤好的魚又遞過一串來。
她伸手接過,送到嘴邊,咬了一口,停了下來看他。
即墨流年並沒有吃魚,而是將烤好的魚放到一旁的樹葉上,自己拿過生的魚放到火架上,他依舊沒有吃,只是隨手扯下一根草莖送到齒間,輕輕嚼着。
“你怎麼不吃?”秦川疑惑地問。
“讓魚吸引一下草葉裡的香味才更好吃。”
他答。
這傢伙還真是挑剔,什麼時候了,還要追求更好的口感。
秦川聳聳肩膀將魚送到嘴邊,三兩下已經將手中的魚吃完,她剛剛將留下來的刺串放到地上,又一串魚就送過來。
看看面前的魚,秦川轉過臉掃一眼火架,架上那兩條魚還沒有烤好,這條魚……明明就是他剛纔晾着的那一條。
樹枝上,那條魚烤得實在稱不上漂亮,有的地方有些焦糊,但是,在秦川眼中,這條烤魚是她活了兩輩子見過的所有烤魚中最好的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