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雙雙一個勁地搖着頭,對白雲總開這些大尺度的玩笑已經習慣了,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的嘴裡已經被白雲塞滿了白粥,再不掙扎一下,跳樓沒摔死,也要被白粥給嗆死。
孫易看着白雲給柳雙雙餵飯的動作真皺眉頭,這丫頭也不會照顧人啊,一個不好還要照顧出人命來,趕緊上前把她扒拉走,自己端着碗要餵飯,柳雙雙紅着小臉,趕緊接過了飯碗,自己吃了起來。
孫易回手給了白雲一巴掌,白雲的秀眉一立就要發火,但是孫易把眼睛一瞪,立刻就把她的怒火給壓了下去,就知道嘿嘿傻笑。
“你動作輕點,把人照顧好了,我這邊還有點事,要先走!”孫易道。
白雲拍着胸脯道:“放心吧,肯定沒問題!”
“行了,別拍了,怎麼拍也沒有料!”孫易說着,在柳雙雙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匆匆地離開了醫院。
孫易剛走,白雲纔回過神來,憤怒地就把粥碗給摔了,“我沒料?我沒有料?他竟然說我沒料,雙雙,你是摸過的,你說,我有沒有料!”
“啊……”柳雙雙一臉的呆萌,“什麼料?我不知道啊!”
孫易去了一趟批發市場,看看有什麼趁手的傢伙,本來鎬把是最好的傢伙,不過這東西不太靈活,打羣架不太合適,甩棍的威力又不足,總不能把人打死。
轉了一圈,在一家安保器材店裡買了兩棍加長的保安用的橡膠棍,內部灌鉛,掄起來嗚嗚做響,捱上一下絕對不會好受。
他的身上還帶着一把柳雙雙用過的短刀,這些就足夠用了,晃了一圈,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打電話給路誌輝,竟然關機了。
也許是他有什麼事吧,孫易這樣想着,索性先去北河灘看看地形。
北河灘已經出了市區,位於林市北部,這是一片亂河灘,早年是個沙場,但是現在已經廢棄了,到處都是挖掘後的大沙坑,已經有一些沙坑被河水衝擊的泥沙填滿,要不了兩年,這裡又會是一個優質的沙場。
靠着北河,附近的城鎮從來都不會缺少沙石使用,因爲太方便,纔不會廢大力氣整治,沙場廢棄之後,這裡也就沒什麼價值了,倒是被卡車壓出來的小路還能通車。
看了一圈地形之後,孫易返回市區,飽飽地吃了一頓好的,再打電話,路誌輝還是沒有接。
再次來到北河灘上,孫易居東而立,對面,已經開始三三倆倆地有林市道上的漢子出來了,聚在一起高聲談論着。
在道上已經多少年沒有發生過這種正面衝突了,現在有人敢挑戰李老大,這可是一個轟動大新聞,每個人都等着看李老大輾壓新生代的過江龍。
先來的這些人,都是來助拳的,或者說是來看熱鬧的,再牛逼又能怎麼樣,以李老大的勢力,吹個哨子喊來百十個能打能殺的高端打手,要人有人,要槍有槍,區區一個過江龍,再猛也要被放翻,剁了手腳沉河裡餵魚。
這些人站在對方高談闊論,說的都是一些道上的事,或者找誰誰辦點事,這年頭在道上混,能打能殺只能當一個打手,真正牛逼的社會大哥是能辦多少事,牽牽聯聯誰都認識,辦什麼事都不在話下,這纔是真正的大哥。
像李國豪這種大哥,甚至在省裡都有一定的影響力,在市裡更不用提了,人家可是人大代表,政協委員,跟上面的頭頭腦腦熟着呢,一句話就能從銀行裡貸款幾個億,說到底,只有手上有錢,纔有人跟着混,現在早就不是忠義當頭的年代了。
李國豪這種社會大哥,左手黃金盾,右手鈔票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一個剛剛冒頭的小子吃撐着了,腦子灌了水纔會想着踩李老大上位。
不停地有各種SUV沿着小路開進河灘,甚至連悍馬等高端車也有不少,一時之間,呼朋喚友聲不停,這些一臉不羈,滿身江湖氣的漢子根本就沒把孫易當一回事,特別是看到對面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豎個大姆指道上一聲漢子,也僅此而已。
這些助拳的漢子已經來了兩三百人,黑壓壓地聚在對面談論着,這時,一輛卡宴打頭,後頭跟着兩輛大卡車衝了進來。
看到打頭卡宴裡的人,這些來助拳的道上人士立刻就興奮了起來,趕緊迎了上去,車裡竟然坐着風少,李老大那個級別的,他們根本就搭不上,但是風少不同,這個時候不勤殷勤什麼時候勤。
汪鵬飛一臉陰沉地下了車,向四周拱着手道着謝,肯來幫忙的都是給面子的,連道一會完事了去金河酒店,後面還有安排。
風少下了車,身上還裹着繃帶,兩個肩膀十怪異地向上後方吊起,鎖骨被孫易一刀切斷,鋒利的刀鋒入體,讓風少幾乎以爲自己要死了。
他的電話還有汪鵬飛的電話不停地響起,都是道上的人在打電話,正開車帶人往這裡趕,叫囂着無論是誰敢跟李老大做對,都要他付出血的代價。
風少猙獰地看着只有一個人的孫易,冷哼了一聲,“膽子倒是不小,老汪,你派一些堵了他的後路,別讓他跑了,還有,一會也別弄死,交給我!老子要親手爆了他的後門。”
“是!”汪鵬飛應了一聲,分出十幾個人向孫易包抄了過去。
路誌輝還是沒有來,孫易索性也不再指望他了,等不來路誌輝的幾百人,他現在只能靠自己了,緊了緊手上的警棍,孫易的身體都微微顫抖了起來,不是嚇的,而是興奮的。
孫易根本就不是道上的人,道上的人也不認識他,自然無法遞話說和,就算是有,也無人敢出頭,孫易可是差點一刀殺了風少,這個仇結大了。
汪鵬飛本來還要再等等,畢竟道上的人給面子來助拳,總要等到人到了才行,可是風少等不了,他現在就要弄死孫易,還要親手弄死他,否則的話,自己一世英名就完了,風少丟不起這個面子。
汪鵬飛不敢違背風少的意思,向手下點了點頭,意思是可以開始了,他也不打算出手了,昨天一戰,被孫易打得不輕,雖說沒有傷筋動骨,可是一動都火燒火燎的疼,裡子面子都丟得差不多了。
隨着汪鵬飛的一聲令下,幾十個拎着刀棍的大漢向孫易圍了上去,那些來助拳的道上人士也跟在後面鼓譟着跟了上去,兩三百號人黑壓壓地向孫易壓了過來,氣勢如虹。
而孫易,雙手持着兩根警棍,警棍斜指着地面,目光沉穩而又冷靜地看着對面壓上來的兩三百人,可是心裡卻有些苦澀,這可是兩三百號手持武器的人,就算是兩三百頭豬趕起來也能把自己累死。
他不能退,一退就要再退,再退說不定就會亡命天涯。
自己沒錢沒勢,只有靠自已的拼殺來取得一席生存之地,當驚懼到了極致,就變成了勇往無前的勇武。
鮮血在沸騰,熱血在燃燒,腳下,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升起,全身的肌肉鼓起,把衣服脹得緊崩崩的,腎上腺素的瘋狂分泌讓他的眼睛都微微泛紅。
孫易用微微有些顫抖的手將崩帶在手上纏了兩圈,然後又把警棍緊緊地勒在手上,讓它不至於脫手,這時雙方相距不過十幾米的距離了。
孫易突然大吼了一聲,腳下狠狠地一蹬,像一隻獵豹一樣突然衝刺了出去,以致於發力的時候,腳後迸飛起一片碎石和沙粒。
走在最前面的兩個漢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兩根警棍狠狠地抽在了腹部,慘哼了一聲,木頭樁子似地就倒了下去。
警棍像風車一樣地掄了起來,所過之處,盡是棍子着肉的噗噗悶響聲和慘叫聲。
孫易力量極大,又能打,抗打擊力也強,甚至能一腳踢碎一根腿粗的木杆,可終究還是一個人,又不是神仙,衝進了人堆裡,四處都是揮來的武器,後背一疼,一把砍刀把他的後背劈出一尺多長的一道翻卷傷口。
孫易隨手就是一棍子抽了回去,除了着肉的擊打聲,還有骨頭斷裂的聲音。
砍刀把他左手上的警棍砍刀,扔了手上的警棍,右手上的警棍揮出,抽飛了砍刀,一伸手,就把這個又高又壯的漢子給拽了過來,單臂勒着他的脖子當成肉盾擋在身上。
鮮血飛濺,慘叫和喊殺聲不停,孫易被幾十個最中堅的打手圍攻着,不時地還有那些助拳的道上人士上來打一通亂棍亂刀。
鮮血已經把整個人都染紅了,有他自己的,也有別人的,激烈的戰鬥中,根本就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孫易紅着眼睛,只有一個殺字,甚至在下手的時候,已經顧不上傷不傷人命的問題了,只要看到人影,舉棍就砸。
最後一下砸了個空,右手上的警棍也斷了,甩掉了手上的殘棍,肩膀頭捱了一記鐵棍,打得他身體微微一晃,目光閃亮,牙齒雪亮,滿臉的鮮血讓那個得手的漢子微微一怔。
孫易一把就將他揪了過來,左手那個倒黴的肉盾在捱了幾刀之後也被抓住了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