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被送了過來,在醫院檢查了一圈,沒什麼毛病,就是開始發燒,還是醫院的老中醫給摸了脈,才確定是受到了驚嚇以至邪寒入體,住幾天院就沒事了。
孫易和閒哥出了門,在樓梯間遞了煙點了,閒哥抽了幾口煙,猶豫了一一下道:“易哥,我看這事不簡單,柳姐雖然沒說啥,但是那輛車上……有些痕跡像是用槍打的!”
“什麼?”孫易一愣,柳姐的性子溫和,爲人又有着最樸實的一面,道上的那些大哥又給自己幾分面子,誰又會去爲難她,甚至還下這種殺手呢?
孫易立刻下了樓,找到了停在院子裡的猛士車,果然,在前車窗,還有側窗上,都有一個個的白點,圓圓的還有放射性的裂紋,槍槍都是奔着駕駛位去了。
孫易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竟然敢動槍去威脅自己的女人,倒底是誰,難道真的活膩歪了?
“這事,只怕還要請道上的兄弟幫留意一下!”孫易淡淡地道。
閒哥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孫易的語氣雖然很淡,可是那蘊含的殺氣卻讓人不寒而慄,讓閒哥忍不住想起了在北河灘時,一身浴血的孫易,易哥平日裡與大夥吃吃喝喝,高談闊落,敞亮而又仗義的一個人,時間一久,甚至讓人忘了他成名戰是用自己的命打出來的。
“沒問題,回頭我就交待相熟的哥們幫着查查,肯定跑不了他!”閒哥點點頭道。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向醫院裡頭走,剛剛走到門口,一個拄着拐的病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戴着一個運動帽,帽子壓得低低的,還戴着一副白色的口帽,甚至還架着墨鏡,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這種人在這家醫院裡很常見,因爲這家醫院不僅僅是以外科出名,同時出名的還有男科,所以經常會有把自己捂得嚴實來看病,免得傳出去丟了男人的尊嚴。
孫易和閒哥與這個拄拐的病人擦肩而過,剛剛走出幾步,身後一個嘶啞中帶着顫抖的聲音高聲道:“易哥!”
“嗯?”孫易一愣,一轉身,正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
孫易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砰的一聲槍響,胸前迸起一團血花來,跟着手槍啪啪地連開了四槍,把孫易打得跟蹌着向後退去,子彈的衝力讓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最後一槍,火光一閃,甚至孫易有一種感覺,看到了一顆子彈正衝着自己的腦門而來,那種極俱緊張的感覺讓他有一種氣血全部涌上腦海般的感覺。
跟着,一股巨力傳來,像是一根大棒子打到了腦袋上一樣,腦袋一仰,頸椎甚至都發出了嘎崩的脆響聲,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那個拄拐的人槍口一轉瞄向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閒哥,閒哥嚇得驚呼了一聲,也不知是哪來的靈活勁,肥胖的身體竟然十分靈活地向一旁的導診臺撲去。
啪啪兩槍,子彈帶走了他幾片肥油,頓時,整個醫院的大廳裡亂成一片,患者四處亂跑,護士驚叫還有醫生抱頭躲向角落。
對方退出了打空的彈匣,重新上了一個,甚至還要給孫易再補上幾槍,這時醫院的幾名保安快步跑了過來,對方不敢再停留,啪啪兩槍逼停的保安,拄着拐十分快速地出門,消失在街道人羣當中。
幸虧是在醫院,人倒地了趕緊送去急救,閒哥的傷勢不重,只是皮外傷而已,孫易身中五槍,鮮血淌了一地,擡進急診室的時候,血壓已經隱到了危險線以下。
人必須要趕緊進手術室搶救,幸虧孫易之前給柳姐找人安排病房的時候找的人夠硬,是本院的副院長,現在搶救起來也很賣力,立刻就騰出了一個急診室,同時醫院也將槍擊案通知了警方。
在穩定爲先的華夏,涉槍無小案,而且槍擊的對象還是孫易這種非同一般的人物,重案組立刻介入調查,而且重案組還欠着孫易好大的人情呢。
韓大隊趕到醫院的時候,孫易的手術已經做完了,推到了重症監護室,取出來的彈頭也被當做證物蒐集了起來。
“孫易的情況怎麼樣?”韓大隊先詢問着主治醫師。
“情況不是很好,但是……”這名中年醫師臉上還有些疲憊的表情,卻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回答着警方的詢問。
“在他的身上取出五顆彈頭,腹部的子彈直接傷及了腸器,不過並不嚴重,已經進行了必要的縫合,胸口處的子彈卡在了骨頭上,崩飛的彈片有些麻煩,現在還不確定有沒有其它的碎粒在體內,只能等患者渡過危險期之後再考慮二次手術!”
“最嚴重的就是數額頭處中的那一槍了!”
聽到醫生這句話,韓大隊的心也不由得微微一沉,暗叫一聲壞了,頭部中彈,死亡的機率相當的大,哪怕當場不致命,也極有可能無法搶救,畢竟大腦是人體最脆弱,也是最神秘的部位。
“子彈被頭骨卡住了,雖然沒有深入大腦,但是要取出來也不容易,我們決定暫時不動,等患者醒過來之後,再詢問他的意見,畢竟我們可能要取掉一塊頭骨,這是大手術!”醫生說道。
韓大隊忍不住挑了挑眉毛,隔着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看着頭上纏着崩帶,還有血跡的孫易很是吃驚,這傢伙簡直就是屬貓的,有九條命啊,連額頭中槍都打不死他。
這時,取了證物的刑警老張一看就從彈頭上看出端倪來了,向韓大隊道,“子彈是鉛頭復裝彈,而且發射藥也是自制的復裝藥,威力有限!孫易這小子身體比一般人壯實幾倍,肯定能捱過來的!”
韓大隊點了點頭,這小子的命可是真夠大的,對方對他連射五槍,肯定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的,韓大隊清楚孫易在林市幹翻了李老大,在松江市又掀起好大的地震,仇家肯定少不了,當下安排了幾名警力輪翻看守。
狼哥開車離開了醫院,身體還在微顫個不停,腎上腺素過量的分泌之後,讓他的身體又酸又痛,動一動都像針扎的一樣,可是想想那些紅通通的票子,都讓人激動不已。
忍着身體上的刺痛拔通了那個神秘人的電話,“辦好了,捱了五槍,有一槍打在腦袋上,他死定了!”
“你等等!”對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過了五分鐘,電話又打了回來,“嗯,我很滿意,尾款你去林松公路的第二個小路口取!”
對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狼哥卻微微有些猶豫,對方不會殺人滅口吧,看看手上的槍,還有剩下的五發子彈,膽氣又足了起來,老子也是用槍殺過人的漢子,還怕黑吃黑嗎,到時候誰吃誰還不一定呢。
狼哥忍着身體的不適重新發動了車子,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拿了錢,自己就要離開林市避避風頭了,畢竟自己拄着拐,又瘸着腿的樣子很多人都看到了,目標明顯,警方要找自己,只是時間問題。
開着有些殘破的現代車,直奔那條舊公路的第二個路口,這第二個路口是一條小路,直通山裡的路,一般只有秋天和冬天纔會使用兩個月,平日裡只有一些進山遊玩的人才會走這條路,很僻靜。
拐下了小路,走了幾百米,就見一輛黑色的漢蘭達正停在那裡,一個戴着墨鏡的大漢叼着煙倚在車身上,見狼哥來了,扔了煙一腳捻滅,伸手從車裡拎出一個很普通的盜版書包。
狼哥一隻手背在身後握着槍,警惕地下了車,緊盯着這個墨鏡大漢小心地走了過來。
墨鏡大漢不屑地哼了一聲,揮手就把書包扔到了他的腳下,“這是你的尾款!老闆多給了你十萬塊,出去躲躲風頭吧!”
“多謝了!”狼哥沒有多說什麼,伸手撿起了包就要走。
“等等!”墨鏡大漢叫道。
狼哥的心裡一驚,幾乎要拔槍射擊了,警惕地看着這個漢了道,“怎麼?後悔了?”
“不是,把槍留下,那槍只是借你用的!”墨鏡大漢指了指他背在身後的那隻手道。
“不,我認爲,這隻槍是送給我的!我要留着防身!”狼哥索性把槍拔了出來,指着這個墨鏡大漢冷冷地道。
大漢也舉起了手,臉上盡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對他的行爲很是不屑。
狼哥快速地檢查了一下包裡的錢,數目差不多,手感也行,不是假錢,退到了車旁,把包扔到了車裡,然後開了車門上車,一直沒有熄火的車被掛上了倒檔,開始向後退去。
那個墨鏡大漢不緊不慢地伸手從副駕的位子上的拎出了一杆長槍,沒錯,就是長槍,彈匣也長長的,分明就是自動步槍。
自動步槍被舉了起來,狼哥驚呼了一聲,一俯身就躲到了儀表臺上,腳上也把油門踩得死死的。
但是這林間小路太窄了,看不到外面的情況,車子一歪,車尾狠狠地撞到了路邊的一顆大腿粗的樺樹上,樺樹被撞斷,車也熄了火。
狼哥握着槍剛一擡頭,在車窗外,長長的槍管已經抵到了車窗上,墨鏡大漢的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十分冷酷地扣動了板擊。
砰……一聲槍響在林間迴盪着,密實的樹林也吸收了槍響後的音波,幾百米外的公路上,也只能隱約地聽到一點細微的聲音而已。
腦漿灑了一車窗的狼哥倒在坐椅上身體不停地抽抽着,這只是最後的神經反射而已。
墨鏡大漢收了槍,把狼哥的屍體扔到了副駕的位子上,他開着這輛現代車走在前面,那輛漢蘭達的後座上又冒出一個乾瘦而又冷酷的年青人,開着漢蘭達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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