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驚叫,讓周圍的人嘩啦啦地跑了過來,蘇子墨倒底是在官場上混過的,心志極爲堅定,很快就發現了孫易手上的塑料包,正是給自己用過的藥粉,看得出來孫易是想吃下去,但是沒有來得及。
從一個名工人的手上搶過半瓶沒喝完的礦泉水,把藥粉倒了進去晃幾下,藥粉融開,呈現出炫麗的色彩,小心地向孫易的嘴裡倒去,可是水卻從嘴角涌了出來,孫易已經失去了吞嚥能力。
蘇子墨的眼中含着淚水,卻始終不讓淚水落下來,把瓶子裡的水灌了一口,然後貼到了孫易的嘴邊上,硬是用自己的嘴把水渡過了過去。
帶着一股說不出異香味的藥水緩緩地流進了孫易的體內,直到這半瓶水全部灌完,孫易仍然沒有動靜,蘇子墨的淚水落下,滴在孫易的臉龐上,緊緊的抿着嘴脣,揚起素手,重重地一拳頭就打在孫易的心口處。
孫易的身體劇烈地一顫,咳了兩聲回過氣來,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臉孔都漲得通紅,蘇子墨能做的已經都做了,只能手足無措地抱着孫易。
旁邊,一名戴着眼鏡的年青人阻止了旁人拿起針筒的動作,自己小心地撿了起來,把裡頭的**擠出一點來,用手扇着輕嗅了一下,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後臉色大變,快跑幾步,把針筒遠遠地扔進了大海里頭。
“怎麼回事?”佟遠峰陰沉着臉問道。
“主任,是氰化鉀!”眼鏡年青人一臉鄭重地低聲道。
佟遠峰微微一愣,跟着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他經常出入於這種戰亂之地,在這種地方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會發生,氰化鉀做爲一種劇毒的化學物質,常用於間諜的暗殺行動。
氰化鉀的毒性極強,稍稍吸收一些都會致命,見效的速度極快,一旦中毒,幾乎就沒有搶救的可能,現在這東西用到了孫易的身上,可見事情的嚴重性。
躲在人羣后頭的鄧旭心頭暗爽,讓你敢傷我,讓你再裝逼,老子弄不死你,看到蘇子墨以小嘴渡水的時候,心頭更是酸得厲害,心中惡毒地想着,就算是上下兩張嘴一起上,也救不了他了。
但是孫易咳了一聲回過氣來,讓鄧旭一臉的難以置信,氰化物的劇毒都能挺過來?這樣也弄不死你?
孫易如同做了一場無邊的惡夢一樣,緩緩地醒了過來,手指勾了勾,慢慢地回過神來,身上還痠軟得厲害,不過好歹算是活了過來。
又用了一包藥粉之後,總算是回過一些勁來,小腿挨針的地方,一片烏青的死肉,拔出短刀就把死肉挖了下去,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洞,再把藥粉灑上去,從頭到尾,孫易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沉默得讓人心驚。
誠子就躺在他不遠的地方,那張失去了神彩的面孔變得異常蒼白,身周的鮮血已經匯聚成了一條小河,他全身的血幾乎被放光了。
孫易緩緩地站了起來,目光森冷地向四周掃視着,當他的目光與鄧旭相對的時候,鄧旭嚇得一個屁股坐到了地上,褲襠已經溼透了。
孫易拎着短刀緩緩地向他走去,沿途的人紛紛向兩側閃開,不敢擋他的去路。
鄧旭的兩條腿哆嗦着,撐着身體不停地向後躲着,哭叫着,“別……你別過來,不是我,不關我的事!”
“但是老子怎麼看都關你的事!”孫易冷冷地道,自從到了這個地方,只得罪了鄧旭一人而已,他的嫌疑最大,特別是他現在的表情,更是坐實了孫易的猜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他幹掉算了。
至於國內,他不加理會,反正也是跑路纔來了這裡,國內不回也罷,憑自己的實力,在這混亂之地打下一片江山來,再把自己的女人都接來,正好這地方允許一夫多妻!
“孫易,你別胡來!”佟遠峰跑了過來拽住了孫易,孫易冷冷地看着他,手上的刀也舉了起來,“老佟,你要是不讓開,別怪我下黑手!”
佟遠峰急得直跳腳,但是他毫不懷疑,自己再攔下去,他們肯定會捅自己一刀的。
佟遠峰能坐到現在的位置上,自然不是傻瓜,眼珠一眼就有了主意,向孫易低聲道:“你做事不顧後果不要緊,但是你不能牽連了子墨吧,可是她把你介紹進來了,你鬧出了事,子墨也要受累的,你放心,鄧旭的事我肯定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孫易的身形一滯,舉刀的手也緩緩了垂了下去,佟遠峰也長長地出了口氣,總算是壓對了。
孫易噴吐出一口熾熱的氣息,似乎要把自己的怒氣也吐出來一樣,停下了腳步,扭身直向裝甲車走去。
“易哥,誠子死了!”大鬆走了過來沉聲道。
“嗯,誠子絕不會白死,我要去幹掉他們!”孫易咬着牙道。
“我跟你一塊去!”大鬆沉聲道。
“算我一個,開車我在行!”大海也跟了上來。
本來他們四人曾經一起出生入死,交情比起別人來更加深厚,現在誠子在臨回家之前被人抹了脖子,每個人的心裡都難受極了。
佟遠峰嘆了口氣,沒有阻止他們,蘇子墨只是靜靜地看着孫易鑽進了車裡,與他對視了一眼,緩緩地點了點頭,她知道,孫易認定的事情就絕不回去,與其徒勞的阻止,還不如給他最大的支持。
加滿了油的裝甲車轟鳴了起來,幾乎是在原地打了個轉,箭一般地飛射了出去。
從港口離開只有一條公路,對方開着一輛皮卡車離開,也只能走這條路,大海把這輛輪式裝甲車的性能超水平發揮了出來,本來公路進速只有八十的裝甲車,硬是開得爆了表。
半個多小時以後,巴而圖的城廓隱隱可見,一輛白色的皮卡車似乎發現了後頭追上來的輪式裝甲車,把車速提得更快了,很快就衝進了城裡頭。
孫易他們緊緊地跟了上去,一頭扎進了混亂不堪的巴而圖城內,城內槍聲、炮響還有人的喝罵聲,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人,似乎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了王宮那一帶。
一進城,皮卡車的速度就慢了下來,但是裝甲車的車速幾乎沒有變化,大海把裝甲車當成賽車開,一個飄移轉彎,皮卡車清晰可見,後頭控制着機槍的大鬆發出嗷嗷的叫聲,輛頂上的三聯裝重機槍發出了一陣陣的怒吼聲,一條條火線狠狠地抽打了出去。
前面的皮卡車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拼命地蛇形機動着,子彈打在車廂上發出噹噹的輕響聲,精大的彈頭十分輕易地就洞穿了皮卡車並不存實的鈑金鐵皮。
皮卡車狠狠地一個甩尾,拐了一個彎上了另一條大鎮,緊隨而上的裝甲車輪胎摩擦着地面發出吱吱的尖嘯聲,幾乎傾斜着來了一個漂亮的飄移,幾乎毫不減速地衝了出去。
大海突然怪叫了一聲,一腳急剎車踩了下去,車子吱的一聲停了下來,在他們的前面,至少有三輛坦克,還有上百名士兵,皮卡車衝進了對方的隊伍裡頭,而對方的隊伍也把他們保護了起來。
坦克的炮口正在緩緩地放低着,瞄向了皮薄餡大的裝甲車。
“坦克!坦克啊!”大海大聲叫道。
大鬆更是手上一抖踩下了擊發扳擊,車頂的三頂重機槍掃出三條火線,一直掃進了對方的陣營裡,子彈打在坦克的裝甲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但是一些來不及躲開的士兵也被打得血肉模糊。
“快躲!”孫易大叫了起來。
大海立刻一腳油門下去,車子瞬間斜裡刺了出去,咚的一聲撞到了一堵牆上,撞得沙石四射。
一發105炮彈呼嘯着從他們的車旁飛射了過去,遠遠地炸響着,揚起了一片煙柱。
“快快!”孫易大叫着,輪式裝甲車的裝甲很薄,在遠距離上勉強能擋住重機槍子彈,但是遇到了炮絕對是一炮死的貨,甚至連一些大口徑的反器材狙擊步槍都能敲掉。
大海把壓箱底的本事都使了出來,兇險時刻,一發炮彈幾乎是擦着裝甲車的車身飛了過去,把外頭一具潛望鏡打得粉碎,還好沒有打在車體上。
“往前衝,從坦克中間穿過去!”孫易指着前方的三輛坦克叫道。
“死了死了,這回死定了!”大海嘴裡頭唸叨着,手腳卻一點也不慢,裝甲車飛掠而出,快速機動力就是它最大的優點了。
在重機槍的掃射當中,跟坦克比起來,就像是一隻小老鼠似的裝甲車發了瘋一樣的瘋狂向前衝去,不停地閃躲着,炮彈從耳邊呼嘯在則過,每一聲呼嘯都像是在心裡頭狠狠地攥了一把似的。
嘎吱……金屬於摩擦的聲音呼起,坦克之間的間隙太小了,勉強能讓裝甲車鑽過去,但是碰撞摩擦是免不了的,跟坦克比起來,裝甲車就像是一隻瓷娃娃那麼脆弱。
衝過了間隙,重機槍再一次掃動着,幾個扛着火箭筒的士兵被掃翻在地,而躲進來的那輛皮卡車也遭到了大鬆的重點照顧,當場就打得爆成一團火球。
前方不遠就是街道的拐角了,大海把油門踩到了地底衝過去,身後的三輛坦克已經開始緩緩地調轉炮坦了,從屁股後頭來那麼一下,他們肯定完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