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孫易進來,夢嵐長長地出了口氣,上上下下地看着他,她聽說了孫易在林市的事,見他全須全尾地回來了,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顧不得分場合,一把就抱住了孫易。
孫易輕笑着拍拍她的後背,然後扶着她的肩膀,看着這個怎麼看都美,怎麼看也看不夠的姐姐笑道,“沒想到姐姐這麼厲害,一把菜刀追殺四個大男人!”
“姐習慣了!”僅僅是這四個字,就道盡了她曾經的心酸往事,一個用菜刀保護自己安全的女子,惹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無論是砍別人,還是砍自己,下手都足夠狠。
這時從化妝品的架子一側轉過一個女人,看到她孫易微微一愣,心頭狠狠一顫,心跳幾乎都停頓了幾拍,然後擠出一個淡笑,微微地點頭道了聲你好算是打過招呼了。
“彩霞這幾天一直都陪着我,怕我出點事!”夢嵐姐趕緊解釋道,然後目光有些躲閃地偷看着孫易,事情她是知道,他怕孫易因爲這件事發火,她捨不得自家的小男人因爲這件事而生氣,一點都不想。
孫易嗯了一聲,向杜彩霞道:“真是麻煩你了!”
杜彩霞只是緊緊地咬着嘴脣,瞪着一雙大眼睛緊緊地盯着孫易,幾天不見,她又憔悴削瘦了許多,孫易在心中一聲長嘆,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每次看到她,腦海裡閃現的都是飯店裡看到的那一幕,心中的疙瘩怎麼也解不開。
正尷尬着,一個高壯的身影一陣風一樣的衝了進來,差點把貨架撞翻,不是武谷又是誰。
武谷粗壯的大手拍在孫易的肩膀上,樂得一張大臉上的橫肉都顫了起來,“好小子,真牛逼,連李老大那種人物都被你搞得吃了暗虧,這個李老大也是倒黴,剛被你搞了一下,不知怎麼的又惹了軍方,我朋友剛給我打了電話,說是有一陣軍人衝進了李老大的公司,把整個公司都砸了,就連李老大都捱了幾槍託,這下他麻煩可大了!”
“噢?”孫易一愣,當初北河灘一戰自己沒等來路誌輝,想來應該是他現在出手了。
“走走,咱們喝酒去,你小子,出事的時候我還真捏了一把冷汗!今天咱們不醉不歸!”武谷不由分說拉着孫易就走。
夢嵐叫道:“小易,鎮長說你回來給她打電話,她有事找你!”
“知道了!”孫易應了一聲,跟着武谷走了,先給蘇子墨打了個電話,聽說他回來了,蘇子墨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問他們在哪裡喝酒,當然還是在松鶴樓。
劉老四也來了,夢嵐姐坐了一會就走了,今天是屬於男人的輝煌,她就不跟着湊熱鬧了。
聽說孫易的車廢掉了,武谷立刻拍着胸脯保證車一點問題都沒有,自己那輛歐寶安德拉讓他先開着,孫易要算錢,武谷差點翻臉掀了桌子。
這頓酒喝得天昏地暗,劉老四吐了好幾次了,桌子底下也睡了兩次,醒醒酒爬起來接着喝,一直喝到日落,蘇子墨過來轉了一圈,跟着喝了兩杯酒,給了孫易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後就走了。
孫易的酒量再好也頂不住這麼喝,武谷這酒精考驗的戰士也出去吐了兩回,孫易還穩坐釣魚臺,但是眼前看東西已經全出了雙影。
最後還是夢嵐姐過來,把孫易接走纔算是結束了酒場,孫易沒回溝谷村,而是到了夢嵐姐這裡,喝得迷迷糊糊,連衣服都沒脫倒頭就睡。
孫易的電話響了,拿起電話一看,是個陌生的電話號,接起來,傳來白素微微怯意的聲音,“孫易呀,我是白素呀,我公爹今天出院,能不能來接?你說可以給你打電話的!”
電話裡白素的呼吸都變得粗重了起來,孫易這纔想起這事來,在林市光顧着跟李老大那夥人砍殺了,幾乎忘了中風住院的王老五。
“行,我這就過去!”孫易道,牀頭還放着武谷那輛安德拉的車鑰匙,進口SUV的性能還是很不錯的,主要也夠寬敞。
“去吧,去辦你的事吧!”夢嵐道。
“不急,吃過早飯再走!”孫易笑嬉嬉地道。
孫易下了樓開着安德拉出了小鎮,高林市行去。
車子剛剛進了林市,電話就響了,看看來電顯,竟然是路誌輝的號碼,孫易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剛剛接通了電話,就傳來了路誌輝的大嗓門,“兄弟,我還以爲你不接我電話呢,昨天給你打了一下午也沒接,以爲你生哥哥的氣呢!”
“說哪的話,知道你肯定是有難處的,昨天下午喝得都找不到家了,哪還能接電話!”孫易笑道。
“行,馬上來,咱倆喝點,哥哥我也給你解釋一下,別影響了咱兄弟的感情,你對老哥可是有救命之恩的!”路誌輝哈哈地大笑着道。
“行,咱們就去全羊館吧,那的手抓肉味道不錯,我下午有事,不能多陪!”孫易道。
“沒問題!”路誌輝道,兩人約了地方,掛斷了電話,孫易給白素又打了一個,告訴她下午去接人,再住一上午,白素連道沒問題。
孫易剛到全羊館,一輛掛着軍牌,外形粗獷的東風猛士飛馳而來,嘎吱一聲停在了飯店的門口,車上下來一個便裝大漢,戴着墨鏡,短短的頭髮根根直豎,一看就是軍中硬漢,不是路誌輝又是誰。
孫易停了車,舉手打了個招呼,路誌輝哈哈地大笑着跑了過來,一把就把孫易抱住掄了一圈,“兄弟真特麼牛逼,我聽說你一個打幾百個?”
“有這麼回事,差點被人打死,老哥你放了我的鴿子可不厚道,一會必須連罰三杯,要不然的話我掐脖子往裡灌!”孫易哈哈地笑道。
“瑪的,可別提了,我剛剛調了人,就被我老爹逮了個正着,罵我腦子裡都長肌肉,他老人家的兒子兒媳都挨欺負,哪能罷休,要從政治層面出擊,這一來一往就耽誤了,唉,這事鬧的!”路誌輝解釋了幾句。
孫易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太深究也不好。
兩人進了全羊館,先點了一大盆子手抓羊肉,然後特色馬奶酒先上兩瓶,每人一瓶把着喝。
孫易這邊喝了足足二斤馬奶酒,然後上啤酒解渴,從路誌輝的話才知道,他帶人砸了李國豪的公司只是小事一樁,真正出手還是上層。
他爹可是北方軍區的司令,一方軍事重將,雖說軍政分離相互沒什麼管轄,可是論起級別來,比省長還要高上半級呢,幾乎就是部級幹部。
司令員發火了,事情就變得非同小可,就算是市委書記也護不住李國豪,好在其中還有政治考量,否則的話隨便給李國豪扣個出賣軍事機密的帽子,直接弄進軍事監獄裡頭,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李老大再牛逼,也影響不了軍事系統。
軍方有了讓步,地方上必須要妥協,本來差點搞了路誌輝老婆的李隨風若是歸案,這事就差不多了,可是人被送到了美國,根本就追不回來,只能抓住李老大痛打了。
李老大被痛打落水狗,所有的產業都被查封,準備拍賣,他基本上散盡家財,四處活動,好像只被判了一兩年,對於他這種人物來說,這點事根本就不算事,只要人脈在,再次崛起只是時間問題。
路誌輝拍着桌子大罵貪官污吏,見錢就眼開,老子一定要把姓李的搞死。
可惜這也就是喊叫兩聲出出氣罷了,這種政治藝術層面的事情,一旦敲定了,就不能再隨意更改了,破壞規則的人,最終只會被踢出規則之外成爲孤家寡人,出身軍二代的路誌輝還沒那麼傻,砸了一家公司出出氣也就是了。
李老大一倒,孫易也長出了一口氣,要不然總被這麼一個龐然大物盯着,誰都不好受,就是不知道老鷹怎麼樣了。
“老鷹?嘿,掛了,身上捱了毒販子兩槍,一槍打在肺部,一槍打在肝臟,全是致命傷,到醫院沒挺過一天就掛了!哼,軍隊裡出來的渣仔,死也省心!”路誌輝道。
“可惜了一條漢子,雖然我捱了他好幾槍!”孫易笑道。
又喝了一瓶啤酒,路誌輝向孫易揚了揚下巴道,“你的事我跟我爹說過了,有沒有興趣當兵?以你的身手,直接特招進特種部隊不成問題,熬上幾年,立幾個功,再調出來當個營長沒什麼問題!”
孫易多少有些心動了,哪個男兒不想當兵上陣殺敵,血性十足的部隊,槍械武器,不知讓多少好男兒魂牽夢縈,但也只是猶豫了一會就搖了搖頭。
“算了,我這性子還真不適合當兵,當兵哪有在村裡爽,明年我還想當村長呢,大小是個官,也威風一把!”
路誌輝只是一提了一下,算是還個人情,既然人家不同意,他也沒有強求,其實部隊特招的名額不是那麼好要的,和平年代,特招的一般都是唱歌的跳舞的,部隊裡從來都不缺能打能殺的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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