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衿盯着張詩雨,眼中的神色厭惡無比,道:“這幾百來,這院中死的人何其多,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要死?請便!”
他指着不遠處一處假山。
張詩雨面色煞白,手上在滴血,心中也在滴血。
她輕聲的問自己,“不對,他爲什麼不一樣了?”
印象中的靳子衿根本不是這樣子,那些溫暖的眼神呢?去了哪兒?難道是因爲現在是夜晚,他最溫暖的一面,也如白日裡的陽光,只會給於白天嗎?
“寧王殿下?我就是想問問你,我有什麼不好的,你爲什麼就不要我?”
靳子衿只淡淡的道:“你好與不好,又與我何干?”
“我……”她頓時啞口無言。
看到自己的一身紅衣,她趕忙理了理鬢角的發,讓自己精緻的一張面更好的展現在靳子衿的面前。
她笑了笑,道:“你看,我比她好看多了,你看看,他們都說今日我特別美,新娘子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你看看啊!”
靳子衿從未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比眼前這個女人更加噁心。
要說以前,他只覺得是張丞相相攀龍附鳳,一心想將自己的女兒弄進皇家子嗣之中,卻從沒想過這張詩雨對自己有過什麼執念。
那一場場戲,他一直以爲是裝出來的。
可此時看到張詩雨穿着嫁衣大半夜裡跑來自己府中自殺,才知道她的每一場陰謀都是真心。
可這份真心被強加到他的身上,只讓他感覺到噁心。
顧悠悠咬着脣沒有說話,一時有些感慨萬千。
這真是一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
她的一腔真情用錯了地方。
不旦沒有任何異議,還只能讓人家更加的厭惡她。
靳子衿撇過臉,擡手,淡淡的道:“將張小姐帶出去,張丞相也該來了!”
他摟着顧悠悠的腰往回走,除了被弄得心情鬱悶,不會再有別的感情。
張詩雨絕望的看着他們的背影,失血過多,顯得她的臉色煞白。
可這一刻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的推開了前來架走她的侍衛,直向靳子衿方纔所指的那塊假山上撞了去。
砰的一聲響,顧悠悠與靳子衿都驚得轉過了身。
府中侍女得着燈籠,被張詩雨這一舉動嚇得尖叫一聲燈籠丟得老遠。
燈籠在張詩雨的旁邊燒了起來,火光將她的臉,照得一清二楚。
她滿臉是血的看向轉過身的靳子衿與顧悠悠,瘋狂的大笑道:“我說過,我死也要死在這裡,從今往後,我會一直在這裡注視着你們,我生不能成爲你的人,死也要做這座王府的鬼!”
夜幕下,閃爍的火光中,這一幕別提有多嚇人。
幾個侍女已經嚇得呆住了。
看熱鬧的人一個個臉色煞白。
靳子衿將顧悠悠護在懷着,用寬大的手掌輕輕蓋在她的眼睛上,低頭對她說着什麼。
可是張詩雨已經聽不到了,最後的那個畫面,永遠刻在了她的腦海中。
也是這最後一刻她才明白,他的溫暖並不分白天與黑夜,只是他所有的溫暖,都給了那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