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悠悠捂着臉,說:“你不喜歡?我以後不玩兒了就是。”
靳子衿說:“生氣不是因爲你玩兒,而是今天我沒帶銀子。”
“啊……?”顧悠悠驚異的擡起頭。
“沒有銀子付那船伕,只能把我的玉佩抵給了他。”
顧悠悠:“……”
她摸了自己的荷包,道:“我帶了啊,我去給你換回來。”
“哎,算了。”他拉住她,道:“這也是緣分,我與那玉的緣分已盡。”
顧悠悠心裡腹誹,狗屁緣分啊。
嗯,丟了東西,這也不是爲一個安慰自己的好辦法。
說起玉佩,她陡然一驚:“你……不會是那塊青玉吧?”
顧悠悠在靳子衿的身上只見過一塊玉佩,是成色極好的一塊青鸞玉佩,她記得他是極寶貝來着,都不給她看的。
“對,就是那塊。”靳子衿平靜的說。
顧悠悠面色一沉,掉頭就走。看了看對面的船伕,她跳進水裡遊也游過去。
靳子衿卻拉住她,語氣生冷:“重要的從來都不是玉佩,而是人心。人心變了,它便一文不值。”
“人?”顧悠悠突然心口發疼,扶着他的胳膊看着他。
是什麼人?難怪他方纔唱的是那般……
他說:“你別多想,那是我娘留下的。”
嗯……?她還以爲是哪個姑娘送給他的。
既然是他娘留下的遺物,他怎麼這樣說?
……
四月,短短一個多月裡,南詔國邊境之守兵又與燭照國嶺南的邊境守兵發生了衝突,靳子衿說這倒不是刻意,兩方兵馬太近,又是邊境,時常會有些小摩擦。
摩擦都是小摩擦,只是此小摩擦卻滋生出一起傳染性極強的傷寒病。
照理說傷寒病的高發季節是冬春季節,四月的天氣已經很暖和了,卻不想還是傳出來這樣的病,還是軍中。
傷寒的治療週期長,傳染性強,在防傳染意識缺乏的古代尤爲傳得快。
軍營裡,都是大批的士兵吃住一起,比起平常百姓得了傷寒傳染得更厲害。
且這種病的死亡率是極高的,據說赤壁之戰後曹軍軍營中發了一場大疫,導致曹軍死傷慘重,而那疫病正是這種傷寒。
軍醫已經不夠用了,月侯爺親自下令,嶺南城中的所有醫館裡,都要被強徵大夫。
每個醫館去一半,顧悠悠的濟生堂就她和半夏兩個人,所以她們兩人中必須去一個。半夏跟她學了幾個月,治些小病還行,治傷寒還是拉到吧,所以只能是她去了。
聽說她要去軍營治傷寒,半夏不安,靳子衿不放心。
她卻已經在打包東西了。
半夏按着她的包裹,突然跪下來,苦苦哀求,道:“悠悠姐,我去吧,你讓我去,求你了。”
她是想着,去治這種病多半自己也沒命了,悠悠姐對她恩重如山,正好拿這命還了她的恩。
可顧悠悠怎麼能讓她去送死?
顧悠悠看着她淡淡的道:“傷寒你會治嗎?”
這是很難治的病,聽說軍醫都死了好幾個了,她哪裡會?
她只能繼續哭求:“去軍中治傷寒,九死一生,半夏得顧悠悠照顧,又親傳醫術,無以爲報,只能爲您跑這一趟,不然我死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