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悠悠轉過頭看了看那些人,站在他們最前面的人牙子還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看到顧悠悠看過去了,她又忙縮回頭,把視線移向別處。
而月如鏡買的那些人一直老老實實的站着,低着頭,即使看不到他們的臉,仍舊能感覺到那一顆顆認命絕望的心。
他們大的不過二十來歲,小的不過十來歲,要不是顧悠悠囑咐過太小的不要,估計更小的都有。
顧悠悠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吧,你說得不錯,我們用他們,既救了他們,對自己也有利。既然是互利的買賣,何樂而不爲?”
月如鏡笑道:“這就對了嘛!”
走上前去,月如鏡丟了一代銀子給那人牙子,她笑開了花,千恩萬謝的走了,臨了還說要是滿意的話多照顧她生意。
盯着這羣‘買來的人’,顧悠悠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話好。
還是月如鏡熟悉業務,看顧悠悠久久不言語,只得大聲道:“你們都把頭擡起來,給顧大夫好好看看。”
聞言,那些人齊齊的擡頭,叫了聲‘顧大夫’,顧悠悠驚了一驚。
同時,也覺得他們聽話得讓人心疼。
這定是月如鏡提前讓人牙子訓練好的。
“好了,從左到右,各自報一下自己的名字。”
於是,他們聽話的報了自己的名字。
月如鏡又道:“會識字兒的向前一步。”
於是,有一男一女走出來。
顧悠悠微微驚訝的看向那個女子,十五六歲的模樣,生得眉目清秀,是個清純款的佳人。
要知道不管是大戶小戶人家的丫頭都是不準學字的,如果是少爺們身邊的書童倒是有可能。
會識字又被賣的男子且不多,女子更少,所以顧悠悠有些好奇她的身世。
顧悠悠先問那男子:“你爲何識字?”
男子恭敬的答:“回顧大夫,小人以前在順昌府尹家做他們家小少爺的書童,後來小少爺溺亡了,我便……被髮賣了。”
他雖然只平靜簡單的說了一下,但並不阻礙想象到是何種情景。
少爺溺亡,身爲少爺身邊的書童沒被那府尹家打死算他命大。
“你呢?”顧悠悠又問那女子。
那女子微擡起頭,又微微屈膝,行爲規矩得體,一看就是大戶人家有教養的人。
她道:“回顧大夫的話,奴婢家裡以前家境殷實,家中父母曾請過女先生到家裡教習奴婢字畫,後來家裡落魄了,奴婢便只能賣身爲奴。”
沒想到她曾經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同樣的,她說得很平靜,簡單得猶如尋常的聊天,但各中心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簡單的問了一下,顧悠悠帶着他們一邊參觀着這處特殊的院子,一邊對他們軟硬皆施。
“你們不用覺得自己是下人、奴婢,我買的也不是下人奴婢,而是煉藥的藥童,所以你們不用覺得比別人低人一等。我呢,會按照一般大戶人家家裡丫鬟小廝的月例給你們發放銀兩,等你們湊足了自己的贖身銀子,也可以去找這位……月大夫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