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個人都找不到,本王要你們何用!”耶律卿怒不可遏地將桌面上的茶杯與茶壺掃落於地,身上瞬間迸發出一股強勢的懾人殺氣。
盡數跪在涼亭外的青卯等人誠惶誠恐地將上半身趴伏在地面上異口同聲地道。“請主子息怒。”
其實,找不到季琉璃這件事兒不僅是耶律卿感到氣憤,千凰等人也全都有些惱怒。
不過他們惱怒的不是季琉璃的離開,而是惱怒他們這些個在江湖上都算是叱吒風雲的千凰殺手竟然連一個人都找不到!
無論是璃主子未曾謀面過的雙親亦或是璃主子的朋友甄穆蘭他們都還沒有找到,現在就連璃主子的蹤跡他們都無法探知。
頓時,一股挫敗感席捲了庭院中所有千凰殺手的心頭。
已然冷靜下來的耶律卿垂眸看向了跪在千凰一行人最前方的青釉。“青釉,盛婚籌備速度放慢放緩但不可暫停,現在你就在這眼前這些人當中挑選其中五名作爲你籌備盛婚的幫手。”
“是,主子。”青釉雙手抱拳恭敬萬分地應道,隨後,打算挑選在場人中武功最低的一些人來當幫手的青釉站起身看向了身後的衆人,不假思索地便喚了幾個人的名字。“青紳,青狐,青舒,青祁,青凰。”
耶律卿見青釉選好了人,便不準備再讓青紳、青狐等五人加入尋找季琉璃的行列。“被點到名的人可以就隨青釉離開,在直到找到璃兒之前,你們五人聽從青釉的差遣。”
“是。”青紳、青狐等五人雙手抱拳朝着耶律卿躬了躬身,緊接着跟在青釉的身後便想離開雷霆院。
“等等。”耶律卿叫住了青釉等人的腳步,靜靜沉思片刻後才以餘光掃了雷霆院中所有人一眼,輕輕啓口道。“本來,本王是不打算在盛婚之前透露璃兒的事情,但現在的情況是本王始料未及的,因此跟你們說開反倒更利於你們尋找璃兒。”
雷霆院中寂靜一片,千凰衆人皆目不轉睛地看向了一臉凝重與懊悔的耶律卿,等待着耶律卿繼續說話。
“璃兒她……”耶律卿深吸一口氣,微斂目光道。“乃爲女子,且已懷有本王的子嗣。”
剎那間,千凰所有人的眼底都充斥着滿滿的難以置信。“!!!”
他們沒聽錯吧?
璃主子……是女子,還懷了主子的子嗣?
難怪,難怪主子要慌張地開始準備一場盛婚,原來如此啊。
耶律卿當然是看清了涼亭外所有人近乎一致的表情,但他知道任何人聽到這樣的事情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因此也不甚在意地繼續道。“璃兒已懷有身孕一月有餘,爲了避免橫生枝節,無論如何你們都必須儘快找到璃兒。”
“是!主子。”一衆千凰殺手異口同聲道。
雖然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可青釉身後的一名身穿紫色長袍的男子卻皺起了眉頭,略有顧慮地出聲道。“主子,璃主子她醫術高明,想必易容術對她來說也是得心應手吧?”
此紫袍男子,便是耶律卿每日必在季琉璃不肯聽話時所用來威脅她的那個雷霆院府醫青凰。
“沒錯,她的確已易容,因此尋找璃兒一事就變得無比麻煩,猶如大海撈針一般。”耶律卿面容緊繃地微微頷首,他在知道季琉璃實爲女子時便已知道她絕對是用易容術來隱藏了真容,儘管小璃兒易了容,可她那一身高超的醫術卻是怎麼也隱藏不了的。“但值得慶幸的是璃兒的身子狀況讓她無法遠行,而且她身無分文,想要生存就必須自謀生計,只要你們往這卿王府方圓十里去尋找就一定能找到她。”
……
翌日,東臨十三年二月三十日清晨,與卿王府相隔三條街的一間看起來十分不起眼的醫館後院之中。
一名年約六十的老者在走出自己那間臥房時看到了右側那間臥房的房門前站着穿着一身灰白色長袍卻披散着頭髮的清秀小姑娘,於是便邁着蹣跚的腳步走到了她身邊,笑容慈祥地詢問道。“小姑娘,昨日睡得可好?”
沒錯,這名小姑娘便是昨日憑着記憶力繞過卿王府後門處那些陣法而逃出了卿王府的季琉璃。
她逃了。
她很沒用地逃了。
季琉璃轉過身一臉真誠地向昨日收留了她一夜的老者道謝。“嗯,很好,多謝薛老伯收留我一夜,不然我鐵定要露宿街頭了。”
“無妨無妨。”薛老伯毫不在意地緩緩搖了搖頭,他憑着季琉璃身上的穿着以爲她是自其它地方逃荒而來的可憐人,於是便好心提議道。“反正這醫館中的人就只剩老夫一個了,你若無處可去的話就權當陪着老夫解解悶兒吧。”
“我真的可以留下嗎?”季琉璃頓時喜出望外地看着頭髮花白、和藹可親的薛老伯,薛老伯的好意就真的像是一場及時雨啊。她正愁着沒地方可以去呢。
“對。”薛老伯微笑着輕輕頷首。
他這醫館空着也是空着,多一個年輕人住着也恰好能給這平日裡死氣沉沉的醫館帶來一些生機,且還能讓她有個可以遮風擋雨的住處,何樂而不爲呢?
“謝謝薛老伯。”季琉璃熱淚盈眶地看着薛老伯,但心中卻也將昨日初來醫館時就想問的問題直言問出。“可是薛老伯,這裡既然是醫館,爲何會如此門庭清冷?”
“唉。”薛老伯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將醫館門庭如此清冷的原因娓娓道來。“小姑娘有所不知,老夫這醫館原本算是這相鄰幾條街道上風評最好的一個醫館,幾乎每天都會有很多慕名而來的人來求醫。”
季琉璃聞言愣了愣,如若真像薛老伯所言,這醫館又爲何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事兒才導致了醫館的沒落嗎?
“三年前的一天,相鄰街道上新開設了一間名爲‘濟世堂’的醫館,醫館的增加本是好事兒,老夫想着周圍的傷、病患肯定能得到更好的治療。”薛老伯說道這裡不禁苦笑,他以爲行醫者應該皆是心慈仁厚之人,卻沒想到那個濟世堂醫館竟然做出那樣違背醫德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