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兵營帳內
季琉璃坐在藥櫃旁的桌案前,替身體不適的士兵把脈,身旁則是站着想要跟着季琉璃學學醫術的嚴煥、唐麒、費濤、武尚勁、張齊家等十餘人。
從吳保營帳離開的甄穆蘭連食盒也不還給炊事兵就直奔傷兵營帳看着被一羣人圍在中間的季琉璃,神情凝重。“季大夫,季大夫!”
季琉璃趁着給傷兵把脈的空檔擡頭瞥了眼來人,發現是甄穆蘭後又低下頭專心爲士兵把脈,遊刃有餘地與甄穆蘭交談着。“哦,穆蘭啊,怎麼了?”
“額……季大夫……”甄穆蘭有所顧忌地搖搖頭,這裡人太多,吳保、玖笑秋二人的事情季琉璃再三叮囑過是要保密的,她總不能在這衆目睽睽之下就說玖笑秋被吳保給欺負了吧?
“是,季大夫。”嚴煥毫不怯場地坐在了原本屬於季琉璃的位置,號住了患者的命脈,閉眼集中精神探脈、讀脈。
傷兵營帳後方樹林
季琉璃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身後靜默不語的甄穆蘭。“說吧,玖笑秋、吳保怎麼了?”
“神了,季大夫,您怎麼知道我要跟您提他倆?”甄穆蘭驚訝萬分地在季琉璃跟前站定,季琉璃怎麼知道她要說的是關於吳統領和玖公子的事情的?
季琉璃伸出手用指尖指了指甄穆蘭手中的食盒。啞然失笑。“你到現在都還拎着食盒呢,不就是在他倆那兒看到或者聽到什麼了才着急忙慌地跑來告訴我嗎?”。
“季大夫真聰明。”甄穆蘭佩服不已地看着季琉璃,季琉璃雖比她年小兩歲。可季琉璃在一些事情方面的洞察力卻是她遠遠比不上的。
“行了,別誇我了。”季琉璃現在最想知道甄穆蘭是要說關於玖笑秋、吳保的什麼事兒。“穆蘭,玖笑秋和吳保怎麼了?”
甄穆蘭這纔想起她找季琉璃的原因,言歸正傳,將自己的猜測告知季琉璃。“我總覺得玖公子好像被吳統領欺負了。”
“哦?”季琉璃的好奇心被完全被甄穆蘭給勾了起來。“說來聽聽。”
甄穆蘭正兒八經的把她想告訴季琉璃的事情說了出來。“我剛剛去給玖公子送湯藥,發現玖公子的嘴脣腫的好厲害,而且脣邊還殘留着兩粒米飯。我問玖公子是不是吃急了,玖公子也確實說是吃急了。”
“就這?”季琉璃有些興趣懨懨地撇撇嘴,蹲在了地上。用雙手抵在膝蓋上托住雙頰,甄穆蘭要說的事情就是這個?“沒聽出玖笑秋有被欺負的地方啊。”
她還以爲甄穆蘭說玖笑秋被欺負了,是因爲看見了被吳保打得鼻青眼腫的玖笑秋了呢。
“我還沒說完呢。”甄穆蘭彎下腰隨手把手中的食盒擱在了地上,也蹲在地上學着季琉璃的動作托住了自己的下巴。眼睛裡滿是笑意。“玖公子說完了話之後。臉竟然紅了。”
“臉紅?”季琉璃聞言愣愣地看着甄穆蘭,玖笑秋臉紅了?那個厚顏無恥地對吳保死纏爛打的玖笑秋竟然臉紅了?
“呵呵呵呵。”甄穆蘭回想起玖笑秋臉紅的模樣就覺得像是看到了以前在家鄉看到的出家的新娘子一樣,煞是好看。“對啊,臉紅了,紅得透徹,就跟要嫁人的新娘子一樣。”
“噗哈哈哈……”季琉璃重心不穩地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被甄穆蘭把玖笑秋臉紅的模樣比作是出嫁的新娘子的這個比喻逗得捧腹大笑。“你這是什麼比喻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雖說季琉璃纔出谷不到半個月,沒看過新娘子是個什麼樣子。
可她聽奶奶說過。新娘子在出嫁當天會穿上紅色長裙、紅色繡鞋和戴上紅蓋頭,而且連臉上也畫着精緻的紅妝。
加上嬌羞的面容,那出嫁的新娘子,就如同是一朵綻放的紅色牡丹花,清麗脫俗、嬌豔欲滴。
季琉璃的腦海中想象着身材魁梧的玖笑秋一臉嬌羞地穿着喜服的模樣,怎麼可能不笑出來?
“季大夫!!!”甄穆蘭緊皺着眉頭瞪視着季琉璃,她在說很嚴肅的問題,季琉璃是在笑什麼啊!“別笑了!”
……
吳保營帳中
玖笑秋確如甄穆蘭所形容的那樣,雙頰紅潤,一臉嬌羞,勝似出嫁新娘。
新娘子……哦,不,是玖笑秋。
玖笑秋將手中放着兩碗藥的托盤放在桌子上,將其中一碗藥一飲而盡後把空碗放回托盤上,又端起了另一碗湯藥走近了牀榻上的吳保。
恢復了些許意識的吳保在察覺有人上了他的牀榻時睜開雙眼,看向來人,卻發現是那個被他攆了好幾次的玖笑秋,玖笑秋怎麼還在這裡?“玖……笑秋,你怎麼,還沒走?”
無視吳保的問話,玖笑秋坐在牀榻上單手扶起吳保軟綿綿的身子,將盛放湯藥的碗口送到吳保嘴邊。“醒來就喝藥吧。”
吳保沒有張口喝藥,而是目光呆滯地看着玖笑秋紅腫的雙脣,他的脣爲何這樣紅腫?“你的嘴脣怎麼腫了?”
“……”玖笑秋愣了片刻,先前纔剛恢復常色的雙頰又是一陣透紅,造成他嘴脣如此紅腫的罪魁禍首不就是眼前的吳保嗎?他不能告訴吳保他嘴腫的原因。“沒什麼……”
玖笑秋若是把自己嘴脣紅腫的原因告訴吳保,估計吳保會記恨他玖笑秋的。
“我,總覺得有些奇怪。”靠在玖笑秋身上的吳保覺得自己的口中怪怪的,好像喝過了清粥,不過最讓他覺得奇怪的是……爲何他的舌根會這麼痠痛?“我的舌根怎麼這麼酸乏?”
聽到吳保這麼說,玖笑秋身子僵直,呼吸一滯,極其‘不小心’地將喂吳保喝粥的事情說漏了嘴。“你絕對沒有從我口中奪取食物!”
玖笑秋忍不住在心中偷笑,這是他故意說給吳保聽的,雖然事情的順序是反着說了,可吳保確實是從他口中奪去了食物。
“你說了什麼?”吳保難以置信地看着玖笑秋,他從玖笑秋口中……奪食物?瞬間,吳保覺得有一種噁心的感覺自胃裡往上冒,控制不住地乾嘔着。“嘔……”
玖笑秋當做沒看見吳保的反應,將手中的藥碗放到了牀榻上的平穩角落,咧開嘴壞笑。“你是第一個吻我的人,是不是該對我的清白負責?再說了,這一夜都是我在照顧你,也算是救了你的性命,俗話說得好,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滾蛋!”吳保轉過身擡起雙手狠狠抓住玖笑秋的衣襟,用充滿殺意的眼神看着玖笑秋,他可從來都沒聽說過那句俗話!“我吳保從沒聽說過這句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