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此地不宜久留,請主子以大事爲重……速速離去。”一個跌倒在地面容青白交加,顯然只剩下一口氣,艱難的朝着墨離殤伸手道。
墨離殤面沉似水,邊上剩餘的護衛也有些按耐不住了,這種一看便是打不贏的仗,實在沒有犧牲的必要。
“請主子以大局爲重。”離墨離殤最近的一名護衛也出了聲。
墨離殤臉色陰晴不定了一陣後,低喝一聲:“走。”
那些死命苦撐的護衛們聞言全都鬆了口氣,護着墨離殤快速的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跑得倒挺快。”姬無顏揮手想讓人上去追,卻被巫溪先一步制止:“窮寇莫追,先看看瑤瑤如何?”
“也是,小師妹你沒事吧。”姬無顏點了點頭,飛身落到蘇紫瑤身邊問道。
“還好,師兄和師父怎麼都來了?”
“沒事就好,此地不宜久留。”晏懷雪亦飛身而下,上上下下打量了蘇紫瑤一遍,確定她確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方纔點了點頭提醒道。
蘇紫瑤這纔想起他們還都身處紫唐,隨時可能被鳳影發現:“對,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這個時辰外面的城門想必已經落鎖了,我們還是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明日一早城門開啓之時再走。”
“嗯,我曾來過一次紫唐,對此地形比較熟悉,城門附近有一家客棧,那客棧老闆是熟人,我們先在那裡借住一宿,明日一早便出城離開這裡。”
“嗯。”蘇紫瑤回頭看了龍誠璧一眼,見他沒什麼反對的,便帶着幾人趁着月色開始向姬無顏所說的那間客棧行進。
夜色如墨,於昏暗之中跳躍着幾分舞動的光彩,僻靜的小客棧之中,一道人影倚在窗口處看着外面舉着火把來來回回的兵士,面色微凜,爾後緩緩地關上了窗戶。
“看來鳳影已經知道瑤瑤失蹤一事了,現在正集結所有官兵到處搜人。”姬無顏從窗邊走了回來,低聲說道。
“今晚過後,明日定然全城戒嚴,明日一早的城門也不知能不能準時開啓。”蘇紫瑤聞言略有些擔憂的說道。
“不管是哪裡,城門都有規定,若無特殊情況不可隨意閉門不出。鳳影今兒個晚上定然會在城中搜索,明日城門處搜索怕是會嚴加巡查,但即便如此還是得快些離開,否則明日一過,鳳影緩過勁來,再要出城怕是難上加難。”龍誠璧不着痕跡的握住了蘇紫瑤的手,無聲之中訴說着幾分安慰。
“瑤瑤……”目光不着痕跡的在兩人身上來回了一趟,巫溪冷哼一聲,輕咳了兩聲道,“瑤瑤,隨我來。”
“瑤兒……”龍誠璧鳳眸一凜,眼中卻是染上了些許防備與擔憂,他可沒有忘記,當年蘇紫瑤之所以會離開自己身邊,這個人可以說是罪魁禍首。
“沒事的,我去去就來。”蘇紫瑤朝他搖了搖頭,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容,起身跟着巫溪走了出去。
見蘇紫瑤走了,姬無顏微微一笑:“滄月帝都之內皇帝王爺盡不在,就不怕有人趁人之危?”
“有人鎮守,無妨。”此刻龍誠璧的心思盡在蘇紫瑤的身上,對於姬無顏的話不過簡潔一言概之。
“你就那麼容易相信人?若是那鎮守之人先行叛變,夥同奸人謀朝篡位呢?”姬無顏雙眸微閃,低聲有詢問了一句。
龍誠璧這才擡起頭正視他的雙眸,輕蔑涓狂道:“若真如此,是我用人不力,與人無尤。是命。”
姬無顏一噎,回頭看了一眼一直在邊上飲着茶水默默無言的晏懷雪,卻見他聽完龍誠璧的話後,眼中劃過了一絲讚賞。
脣角微微勾起,姬無顏又道:“說得輕巧,若是因此失了皇位,豈非得不償失?想當初你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吧,一朝被拉下來的話……”
“得失?”龍誠璧冷冷一笑,看向姬無顏的目光也染上了幾分寒意,當初我就是太過在意這個,纔會讓你們有機會將瑤兒帶離我的身邊,現在你們以爲同樣的錯誤,我還會犯第二次?所謂得失在我眼中不及瑤兒一根頭髮,這一次縱然傾盡江山,我也要將她牢牢地握在手中。”
龍誠璧說完,沒有理會姬無顏略顯錯愕的臉,轉身走出了房間。
姬無顏怔愣片刻才低低的笑了起來:“有意思,果然有意思。大師兄,你說是不是?”
晏懷雪看着他前俯後仰的樣子,嫌棄的賞了他一記冷眼:“無聊。”
爾後也起身走了出去,獨留下姬無顏一人頗有些哭笑不得。
“你給我站在外面,不準進來。”頂着一張包子臉,寒氣四溢的巫溪朝着跟屁蟲巫河一聲低喝,爾後在巫河頓住腳步之時,往屋內一閃,砰地一聲直接帶上了門,險些撞塌巫河的鼻樑骨。
“瑤瑤,爲師是聽說那個男人纏着你不放,才十萬火急的趕了回來,沒想到一到滄月得到的卻是你被擄走的消息,你是不是該和爲師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蘇紫瑤看了巫溪一眼,撲通一聲竟是跪了下來,把巫溪給嚇了一跳:“瑤瑤,你這是做什麼?”
蘇紫瑤卻是執着的搖了搖頭:“我知道師父這次來的目的,也知道師父擔心的是什麼,可是師父……原諒徒兒的這次任性,這一次我真的不想再放手了。當年我離開他的身邊,以爲時間能夠沖淡一切,可是我高估了我自己也低估了他。四年的時間,我以爲我能忘記他,可是師父,直到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已經忘不了他了,他於我是融入骨血的存在,除非抽掉我的骨頭,流進我的鮮血,否則他就一直都在。”
“瑤瑤,你難道忘記了……”
巫溪的話還未說完,便已被蘇紫瑤打斷:“我沒忘,可是師父,我想賭一把。賭我和他的感情,賭我們之間的一切。師父,我和他……已經錯過了整整四年,人的一生有多少個四年,我不想再這樣猶猶豫豫的過一輩子,到頭來卻爲了自己不夠乾脆而後悔痛苦。”
“你……”巫溪禁不住往後退了兩步,悶聲道,“癡兒,都是癡兒啊!”
“師父,是徒兒辜負了您的希望,可是若是真就這麼認命,徒兒是萬萬不能的。”從再一次看到龍誠璧後她心中的那一處堡壘便被其徹底的攻陷了,當初重生的不甘再次涌了上來,她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好不容易纔得到的一切,更不甘心自己與龍誠璧就這樣結束。
“罷了,你意已決,我也不會逼你。其實……要破解那詛咒的辦法也不是沒有……只是……”
“師父,你說什麼?”蘇紫瑤猛地擡起頭,不敢置信的望着巫溪。
巫溪看着她這幅模樣,不由得幽幽一嘆:“要破解那詛咒確有一法,你也別這麼看着我,那東西是我兩年之前才發現的,當初也並不是故意不與你提及。”
“兩年前,可是這兩年都不曾聽師父提起過此事……”蘇紫瑤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總覺得巫溪是故意瞞着自己,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若爲師早於你說了,你還能等到現在?好吧,我承認,這兩年不告訴你確實隱藏了私心,一方面是因爲不想讓你與那個男人再有牽連,另一方面則是因爲那法子實在兇險,爲師都沒有把握究竟能不能成功,若是不成,你和他只怕都要……但若是成了,與你也是沒有好處的。”
蘇紫瑤卻是管不了那麼多,自打離開龍誠璧後,這件事情便一直是她的心結,如今終於看到了曙光,她怎會輕易放棄?
“那法子就是……”
龍誠璧在房外等待良久都不曾聽到絲毫動靜,臉色越來越難看,眉峰之間的褶皺越來越明顯,低垂在左右的手緊握成拳。就在他的耐心即將告罄之時,門緩緩的開了。
“瑤兒!”龍誠璧慌忙上前攬住蘇紫瑤,低頭看了看,在發現她的眼眶有些發紅之時,面容微沉,“你哭了?”
“沒有,沒事的,你不必擔心。”蘇紫瑤愣了愣,纔想起應該是剛纔和巫溪一開始說話時太過動情,眼眶纔會有些紅,連忙解釋道。
然而,龍誠璧卻不這麼想,只道剛纔蘇紫瑤又在巫溪那處受了委屈,看向巫溪的目光立刻帶上了幾分不善。
對於這個前輩,龍誠璧的心情不可謂不復雜,一方面因着他是從小培養蘇紫瑤之人而對他心存感恩,一方面又因着他將蘇紫瑤帶走而憤懣。不過,不管是哪樣,只要是惹得蘇紫瑤傷心爲難之人,龍誠璧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龍誠璧對巫溪不悅,巫溪也不見得對龍誠璧多待見,一出門便賞了龍誠璧一記白眼,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委實見證了公婿水火不容的真理。
“嘖嘖嘖,看樣子即使有小師妹護着你,你也難以得到師伯的承認,你的路還很長呢。”隨後而來的姬無顏看着憤然離去的巫溪和緊跟其後的巫河,幸災樂禍的說道。
姬無顏的聲音喚醒了蘇紫瑤,短暫的怔愣過後,蘇紫瑤慌忙起身越過龍誠璧對着姬無顏問道:“二師兄,你的銀針爲什麼會在莫習凜的手上?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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