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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鈴聲響起的那一刻,教室中的學生紛紛起身朝外走去,一時間,門口被堵的水泄不通。
這當中,只有一名長髮及腰的女孩子,靜靜的坐在教室最角落靠窗的位置沒有動,她的眼睛還是一直望着窗外的方向,眼角的淚痣映着白皙的臉頰,顯得格外明顯。
秦嘉木站在講臺上收拾着自己的教案,脣邊掛着一抹溫潤的笑意朝着陸續離開的學生打着招呼。
眸光不經意間掃到角落的那個女孩子,他正在拉着揹包拉鍊的手不禁一頓。
向南依……
又是她!
每次下課之後,她永遠都是最後離開的那一個,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下課鈴聲似的,她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等着教室中所有人都走光之後,她纔會慢條斯理的收拾自己的東西,不慌不忙的走出去。
而秦嘉木之所以會知道這些,則是因爲他永遠都是倒數第二個離開的那個人。
但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離開,反而目露探究的望向了向南依,聲音異常溫柔客套,“同學,已經下課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令向南依明顯一愣,她錯愕的看向了秦嘉木,隨後朝着他微微點了點頭作爲迴應,卻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秦嘉木微微皺眉,想起之前他特意去看過向南依的檔案,但是那裡面並沒有註明她是聾啞人,那爲什麼他從來沒見過她開口說話?
即便現在他以師長的身份在同她說話,可她卻只是微微頷首致意而已。
察覺到秦嘉木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向南依搭在桌面上的手不禁一下下的輕撓着桌面,隨後纔開始收拾書包準備離開。
經過講臺那處的時候,秦嘉木明顯注意到她的腳步微微加快了幾分。
擡腳跟在向南依的身後出了教學樓,秋日的冷風忽然灌進來,冷的秦嘉木猛地打了一個哆嗦。
他看着向南依將身上的圍巾又繞了一圈,尾端剛好垂在了腰間,和她的髮梢平齊,秋風吹過的時候,夕陽的光透過微揚的髮絲映在地上,碎落了滿地的光影。
“秦老師,今天晚上藝術學院的老師們去聚餐,一起去啊!”旁邊走過的同事勾住了秦嘉木的肩膀,語氣熟稔且親切。
“今晚先不了,過幾天17屆的油畫展就要開始了,所以忙得很,下次吧!”
“哎呀,你要是不去啊,不知道有多少女老師要傷心了。”
“你去就好了。”
同那位老師玩笑了幾句,等到秦嘉木再往前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向南依早已走出了老遠,只剩下一道不甚清晰的背影,模糊在夕陽的餘暉中。
油畫展……
不知這一次,向南依又會帶給衆人怎樣的驚豔。
雖然這是秦嘉木第一次作爲主創老師舉辦畫展,但是從以往那些前輩口中得知,向南依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學生,她的畫總是能夠通過最簡單的線條,帶給人最直擊人心的震撼。
他看過她之前的那些作品,的確不像是一個大二學生會有的功力,但是事實上,那些畫又都真的出自她的手。
所以這一次,他對她的表現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