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河的兒女們 二
三爹火化後,就葬在窯後,與小屋一窯之隔。隊長說:三爹活着是燒窯的,死了,就讓他守窯吧。按慣例,死者葬好後,大家還要吃一頓飯。可三爹一個孤老頭子的家,根本沒法安排幾十人的生活。於是,大家一把火燒掉了三爹的一些衣物被子等無用的物品。便各自回家去了。
整整一天,曉舟都和金枝粘在一起。小丫頭很怕死人,金枝的心裡也有一些慘然。想起那天偷桃子的時候捉弄三爹,讓他掉到了糞坑裡,真有些後悔。但一想到韓斌,不禁又有些忸怩和憤然。
這時候,韓斌正走在人後面。小夥子一直以來都好象很孤獨,似乎還沒有從高考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兩分,僅僅兩分。便決定了這個人的一生。讓他永永遠遠的沉寂在了丫丫河,沉寂在了這個貧困落後的小村。他的手上老有一本書,不看的時候便一個人對着天空發呆。他和村裡的小夥子們總有些格格不入。既不參加小夥子們的打架鬥毆,也不去賭博摸牌,調戲婦女。身上似乎中有一種讀書人的酸愚和儒雅的氣質在流淌。別人都說他是讀書讀傻了,可姑娘們卻不這麼認爲。若不是上次丫丫河裡洗澡的事,丫頭們倒非常願意和他在一起。
韓斌在家裡排行第五,上邊有三個姐姐和一個哥哥。下邊還有一個妹妹韓寒。哥哥韓磊是個十足的小霸王。身材不高,卻長得非常結實。他留有一頭烏黑的長髮,鬆鬆的紮在腦後,突出的額頭和高高的顴骨,再配上一副寬大的五官,就像動物園裡的一頭威猛的黑猩猩。讓人望而生畏。遠近聞名,無人敢惹。相反,韓斌和韓寒則長的端端正正,秀秀氣氣,。讓人偏生伶愛。
金枝和曉舟走的很慢,故意落在了人羣后面。把韓斌擋在了身後。走了幾步曉舟突然一回頭,正好和韓斌的眼神撞了個正着,弄得韓斌無處可閃。不由得鮮鮮一笑,臉紅到了耳根。
“韓斌,看的啥書?給我看看。”這時候金枝也轉過身來,伸手拿過了韓斌手裡的書。是一本厚厚的【譯林】。
“可能你不會看。”韓斌說:“外國的,長篇。保證讓你乏味。”
曉舟也擠過來,一同看書的封皮。
“哎!韓斌,。。。”金枝話到嘴邊又突然嚥了回去。他不知該從哪開口。
韓斌望着她,等着下文。
金枝的臉突然紅了,她羞澀的一笑。輕咬殷脣,別過頭去。
曉舟的臉不知咋地也突然紅了,她低下頭去。似乎想起了什麼。眼角蕩起一股柔媚笑意。輕輕的撞了撞韓斌:
“我們漂亮嗎?”
“啊!?”韓斌突然感到一陣愕然。丫丫河金枝和曉舟洗澡時柔美的肌膚和俏麗的身姿一下子全涌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美!啊美!”韓斌有點語無倫次。
“美嗎?你好壞哦!”金枝用肩撞了撞韓斌。眼波柔和的化成了水。
韓斌不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反正是自己看見了人家洗澡。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雖然當時被打得夠嗆,身上還疼了許多天。但人家畢竟是姑娘家。不過他也被她們扒了過精光,自己的□□也泄在了她們眼裡。兩兩相衡,自己也沒賺。今天,兩個姑娘找上了自己,還意思到了這事。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金枝不知道曉舟爲什麼有這麼一問,而且自己還接過了話茬。她連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不過她心裡突然感到一下子輕鬆了許多。而且突然有點興奮。幾個月來,梗在心口上的刺突然不見了。這一刻,覺得和韓斌的距離突然之間親近了許多。笑聲,也變得爽朗起來。
曉舟一聽這話,臉羞得更紅了。她突然想起了那天韓斌□□的□□......
“看你平時文質彬彬的,一臉的書卷氣,沒想到......”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反正你不地道。有點下流。”
“你妹妹韓寒也在呀!”
韓斌的臉紅到了耳根,脖子上的青筋也急的暴起來了。“這,我......”
兩個笑顏如花的姑娘象機關槍一樣,對着韓斌一通亂突突。弄得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了,別說了。明天,你一定要來給三爹燒紙。三爹的死也有你的關係。”金枝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三爹。三爹的死去似乎就是因這事而起。
“要不是哪天偷桃子你出的餿主意讓三爹掉進了糞坑裡,受了急嘔,他也不會病倒。不會病倒便不會這麼快死去,明天一定要給他燒點錢。”她換轉了話題。
“胡說八道!”曉舟笑着打斷了金枝的推論,“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一大把年紀了,死了也沒短命,你幹嘛賴在我們頭上,讓人聽見心裡怪怪的。”
三人漸漸的離衆人越來越遠了,那層羞澀冷漠的紙一旦被捅破,三人似乎又回到了童年的純真年代,無拘無束的笑鬧起來。暮色悄悄地籠罩了大地,只有田野裡剛炸開的棉花吐露着潔白的棉絮,在暮色中有些搶眼。西邊天空中有一抹紅霞漫起,給蔚藍天空裡的白雲染上了一層胭脂色。
收穫後的田野顯得有些滄桑。幾隻雞在田野裡覓食,一隻公雞在母雞旁邊昂首啼鳴,扇着翅膀追趕着一隻蘆花大母雞要打水。丫丫河裡的蘆葦已經長出了白色的樸穗,蘆花飄香,隨風而舞。他們成熟了,也到了收穫的季節。
不知不覺已經走進了村子。韓磊騎着自行車飛奔而來,車上載着明明。後面跟着一幫騎車小夥,浩浩蕩蕩,呼嘯而來。金晶也夾雜在裡面。
“看電影去。”
“哪?”
“增加。”
";放啥?";
“渡江偵察記。”
“唔,好。”金枝不置可否,拉着曉舟的手走了過去。她對今天去看電影好象不感興趣,和韓斌嚷嚷鬧鬧的聊了一路,依然不想分手。她似乎有種莫名的興奮,有一種莫名的期盼和等待。
趁他們說話的當兒,韓斌低下頭,悄悄的走了。
走到沒人的地方,金枝忽然一把把曉舟抱在了懷裡。一隻手不老實的壓在了曉舟的酥胸上,輕輕的揉。
“幹嘛呀?姐。”
“好舒服哦!”她死勁的摟住曉舟,任憑曉舟在她的懷裡婉轉嬌啼,氣喘吁吁。
“不要嘛。”曉舟欲拒還休,雙手不自然的抱緊了金枝。
“別人笑的。要玩,家去。”曉舟雙頰潮紅,眼波流轉,輕輕的低語道。
於是,金枝輕摟着曉舟。相擁着朝曉舟家裡走去。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