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英雄救美

我不顧她的叫喊,把她背了起來。是的,我是很怕鬼,更害怕死,可我不能把一個雙腿摔傷的女孩丟在這兒不管,更何況她還救過我兩次。

本來我就已經精疲力竭了,再加上不斷地恐懼和背上的蘇小慧,我跑的很慢,不一會兒就被白影圍住了。

誰說鬼是沒有實形的,等靠近了,眼前的一個個鬼露出了凶神惡煞的面目。眼看他們就要撲上來了,蘇小慧摸到了我腰間的青銅短劍,興奮的對我說“快,用你這青銅短劍。”我拿着這把鉛筆刀一樣大小的青銅劍,朝着第一個撲過來的鬼刺了過去,可是青銅劍和我的手臂就像劃過空氣一般穿過這個鬼的身體,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越來越多的鬼撲了上來,把我和蘇小慧向着懸崖邊拉去,我卻絲毫碰觸不到他們。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我要是不獨自走開就不會有事了。”說着蘇小慧竟然哭了起來。沒想到這麼一個“女漢子”哭起來竟然也這麼楚楚可憐。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或許,再過一會兒,我們都會被這些鬼拖下懸崖吧。我想起了我的爸媽,還有年邁的爺爺,再也沒有機會孝順他們了;還有我的好兄弟,再也不能陪你們玩耍了;還有那個親人般的劉瞎子,再也不能聽他的故事了……

這一刻,我想了太多太多。我才發現,自己對於家人和朋友來說是多麼的重要。而我,卻一直以一個校園蛀蟲的方式生活着,我對不起那些一直對我寄予厚望的人,更對不起我自己。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努力做好自己,可我,還有這個機會嗎?

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對命運的無力以及對過去生活的懊悔充斥着我的大腦。忽然,我在口袋中摸到了什麼東西,是劉瞎子給我的平安符!我怎麼早沒想到呢!儘管被數個鬼魂拖着,我還是掙扎着打開了平安符,裡面有一些黑色的小塊狀物,我不管有用沒用,一下子向我周圍的鬼撒了過去。被撒中的鬼像被火燒着了一樣,滿地打着滾兒,一會就徹底消散了。

我大喜過望,這些黑色小塊竟然能對鬼造成傷害。可是已經用完了啊,鬼還有那麼多呢。幸而這個時候我發現了平安符背面還有一行小字:以五指之血祭青虹,引九龍令,則青虹認主,可斬百鬼。等等,青虹是什麼,難道是那柄青銅劍?可剛纔一點用也沒有啊。至於九龍令,不會就是劉瞎子讓我小時候背的那段吧?來不及多想,我用青銅劍依次劃開了五根手指,任鮮血滴在劍身上,並且念起了劉瞎子教給我的九龍令之一---御劍令。

“以我之鮮血,祭劍之英靈。……青虹聽令,斬鬼除妖。”我一氣呵成唸完了御劍令。令我驚異的是,此刻青銅劍竟然散出細微的紅光,佈滿了整個劍身,彷彿延長了劍身一般,真的宛如一柄上好的寶劍。

面對着又撲上來的鬼魂,我拿青虹劍向他揮去,只一下就將他砍的灰飛煙滅。有了能殺鬼的武器,我還怕他們什麼?左一劍,右一劍,十幾個鬼魂就這樣徹底魂飛魄散了,其他的鬼魂在遠處望着卻不敢衝上來。

我趕緊趁此機會給蘇小慧的雙腿簡單包紮了一下,揹着她一瘸一拐地走下山去,身後的鬼魂只是遠遠地望着再也沒有跟上來。

雨已經小了一些,蘇小慧趴在我的背上,竟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想不到你今天竟然那麼勇敢,我還一直以爲你是個膽小鬼呢。”

“切,我一直很勇敢的好不好,是你沒發現而已。”“軍訓第一天晚上是誰嚇得要死啊,小喬?” ……或許是劫後餘生太激動了吧,我們一邊下山一邊互相開起了玩笑,儼然已經沒了最初的那份生澀。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終於遇到了前來尋找我們的耗子。耗子一臉的焦急,“我去,終於找到你們了,再找不到你們可真要報警了。”耗子渾身也被淋透了,看得出來,他確實給急壞了。我和蘇小慧的手機都被大雨淋壞了,耗子便用他的手機給其他人打了電話,然後我們下了山。

離開徂徠山,我們先到了附近的一家醫院,還好蘇小慧和杜雨涵都是些皮外傷,醫生給消毒包紮了一下,開了點消炎藥,沒有其他大礙。

坐在返回學校的汽車上,有着說不出的疲憊。本打算老老實實做我的校園蛀蟲,可接連兩次遇鬼,還都差點丟了性命,難道我這樣的聚陰體質真的這麼容易見鬼?我決定等放假了回家好好問問劉瞎子。現在我對劉瞎子也是徹底信服了,要不是他給我的青虹劍,我早摔在懸崖下成一堆肉泥了。我想他一定有辦法幫我的。

回到學校,我一下躺在宿舍的牀上。儘管平時總是抱怨宿舍的牀質量不好,總是晃悠悠的,現在看着它卻是那麼親切。一天的疲憊瞬間襲來,迷迷糊糊的我就睡着了,甚至還做了一個長長的離奇的夢。

在夢裡,我去了學校外面的小樹林,如同那晚一樣,我驚慌着被一羣惡鬼追趕,最靠近我的惡鬼齜着牙,眼見就要咬到我了,身上的青虹劍卻突然凌空而出,變幻出修長的泛着紅光的劍身,一劍將身後的惡鬼砍得灰飛煙滅。透過微紅的劍身,我彷彿看到了千百個靈魂在劍中閃爍,“吾輩將竭盡全力,助主公除鬼降妖。”這,竟然是從青虹劍發出的聲音!我拿起青虹劍,對着身後的惡鬼砍了過去。

突然間,我周圍的場景變了,變成了我家鄉的模樣。我看到了劉瞎子的破房子,趕緊跑了進去,我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他了。意外的是,劉瞎子竟然沒有喝的醉醺醺的,反倒是穿了一身黑色的整潔的衣服,一副嚴肅的樣子,讓我感覺很不習慣。“小嶠,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好久了?我沒有多想,徑直撲了上去。幾個月沒見,真的很想念劉瞎子了。

還沒等我發問,劉瞎子先開了口:“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不過你還是先聽我說吧,我的時間有限。我的祖祖輩輩都爲皇族服務,是朝廷的欽天監,無論是皇族的風水選址,還是勢關國運的龍脈,都是由我們來管理和控制,我的家族也曾烜赫一時,幫助努爾哈赤一族建立起了大清帝業。後來我們族中出現了叛徒,偷取了我們族中最重要的三件寶物---青虹劍,鎮魂鐲和七星羅盤,妄圖私改龍脈,篡奪王位。雖然最終叛亂被鎮壓了下來,可二十四條龍脈已改九條,難以再恢復,整個國家也因此受到牽連。縱然我們傾盡全族之力,還是沒能改變國勢逐漸衰退的趨勢。”龍脈,劉瞎子以前也給我說過,古代“風水術”首推“地理五訣”,就是龍、穴、砂、水、向。相應的活動是“覓龍、察砂、觀水、點穴、立向”。龍就是地理脈絡,土是龍的肉、石是龍的骨、草木是龍的毛髮,龍脈關係着整個國家的運勢。

說到這裡,劉瞎子的心情似乎特別沉重,“後來清朝覆滅,我們家族也衰頹下來,到了我這一輩,就只剩我一個人了。當年的三件寶物也只剩一件,也就是你手裡的青虹劍。雖然當年的叛徒被我們打敗,可他還沒死,他的後人還在尋找着這三件寶物以再次改動龍脈,爲所欲爲。我膝下無子女,把這青虹劍傳給你最放心了,你一定要收好,切勿隨意顯露。還有以前教你的九龍訣是我們劉氏一族誅鬼降妖的精華所在,在我的屋前埋着一本《九龍訣》,裡面有詳細的誅鬼方法,你從小就是聚陰體質,難免遇鬼,有了青虹劍和《九龍訣》,你好歹面對危險也能自保。等你將來老了,就讓青虹劍隨你一起作古吧,這樣再也不會有紛爭了。”

“人心險惡,小嶠你一定要小心啊。” 說完這些,劉瞎子長舒了一口氣。

聽劉瞎子說了這麼些,我腦袋都大了。剛要問劉瞎子怎麼回事,忽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小喬,快起牀了,今天宿舍查衛生。”被孫猥吵醒後,我揉了揉眼睛,發現剛纔只是一個夢。只不過這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讓人懷疑它曾經就這樣發生過。

這個夢讓我感到不安。我摸過手機要給家裡打電話問一下情況,纔想起手機昨天就被淋壞了。我只好借過耗子的手機,把我的手機卡放到了裡面,一開機,竟然幾十個未接電話,有老孟他們昨天打的,還有爸媽今早上打給我的。

我越發感到不安,趕緊給我爸打了過去“爸,劉瞎子怎麼了?”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問,我只記得當時握手機的左手在不停地顫抖。“劉師傅,劉師傅昨天晚上已經‘走了’”。

顫抖着掛斷電話,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儘管之前自己已經作了很多猜測,突如其來的噩耗還是讓我無發接受。耗子和耗子他們不停地安慰着我,我卻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也什麼不想說。回家,我要回家見劉瞎子最後一面。打定主意,我便擦乾淚水,奔向火車站。

幾個小時後,我回到了那熟悉的村口。我爸來接了我,他也是一臉哀傷,畢竟劉瞎子救過我們一家的命。“劉師傅的後事都已經處理好了,這是他在桌上留下的紙條中要求的,讓我們儘快把他火化下葬。我知道你從小就跟他感情挺深的,可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別太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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