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登山遇險

蘇小慧終於咯咯咯地笑了出來,跟我半開玩笑道“跟我們宿舍出去爬山,你們動機不純啊”。“哪有,我跟他們不一樣,我可是個單純善良的好青年。”蘇小慧笑的更厲害了,等等……她說“我們宿舍”?

“張莉跟你一個宿舍?”我不加思索的問了這麼一句,問完之後就後悔了,我這不廢話嗎。蘇小慧倒是沒有生氣,“對啊,張莉,杜雨涵還有夏曉璇都是我們210宿舍的啊。”

杜雨涵是個挺文靜的才女,而夏曉璇是我們學院迎新晚會的主持人,十分熱辣奔放,這兩個人我都認識。貌似在她們210宿舍,就蘇小慧最不起眼了,除了會捉鬼她沒什麼特別的了吧。雖然心裡這麼想,我沒敢說出來,我可不想被她狂扁一頓,現在即使想起來胳膊還會疼呢。

時間很快到了週末,我們一行人早早的乘車前往此行的目的地——徂徠山。

徂徠山,又稱龍徠山,馱來山。山脈呈東北西南走向,橫亙連綿29公里。山上峰巒嵯峨,溝谷幽深,綿延起伏。山上奇峰怪石遍佈,恣態萬千。山西、山北兩面有大汶河,南有小汶河,三面環水,山水相映,確實是一個遊玩的好地方。

關於徂徠山還有一個傳說。相傳徂徠山是八仙之一張果老欲與碧霞元君只泰山比高低,倒騎驢從各地馱衆山疊在一起,後因山太高妖精衆多禍害百姓,被玉帝降罪,張一氣之下揮鞭抽之,所以成徂徠山。

這些都是司機師傅告訴我們的。這個司機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對乘客侃侃而談,一路上不斷給我們講着關於徂徠山的故事,倒也十分有趣。

“你們知道嗎,徂徠山晚上有些不太平,所以在天黑之前一定要趕緊下山。”一路上聽司機開玩笑開多了,我們也就沒把他的話沒放在心裡。只不過坐在我右邊的蘇小慧眼裡閃過一絲狡黠,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卻被我捕捉到了,令我心裡有些不安。我攥緊了別在腰間當做裝飾品的青銅短劍,蘇小慧不是說這是一件寶物嗎,大不了遇鬼殺鬼,再說還有蘇小慧在,想到這,我也沒那麼擔心了。

沒過一會兒,連綿起伏的小山丘陸陸續續從我們眼前向後飄過,徂徠山到了。

下了車,簡單整理了一下揹包,我們決定從西面開始登山。一開始還好,大家都懷着一種對自然美景的嚮往,一邊攀爬一邊拍照聊天,倒也十分愜意。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我們才爬到半山腰,就已經累得不行了。

“我們歇會吧,實在走不動了。”耗子一上山時還吵着要爬上山頂“一覽衆山小”,如今他最先堅持不住了。經他這麼一說,夏曉璇和張莉兩個女生倒也附和起來,看來平時她們都嬌生慣養習慣了,爬山這種體力活當真受不了。

這樣一來,我們就分成了兩隊。耗子和兩個女生要在半山腰休息,而老孟肯定會留下來陪張莉;至於孫猥,從一出發就對夏曉璇獻着殷勤,他肯定也會留下休息。這樣就剩蘇小慧、杜雨涵和我三個人要堅持爬山。

雖說已臨近深秋,可臨近中午天氣還是很熱,不一會我們三個就熱得大汗淋漓。尤其是杜雨涵,看起來已經是氣喘吁吁,真不知道她爲什麼還要堅持繼續爬。我們兩個還要顧及她的速度,因而爬的挺慢。蘇小慧是個急脾氣,她忍受不了這麼慢的速度,一個人先行向山頂而去了。

“啊呀”,杜雨涵突然發出一聲喊叫,一下子跌倒了,順勢滑了下去。我趕緊把她拉住扶了起來。她剛纔這一下摔得不輕,左腿被山上的碎石劃破了,滲出的鮮血染紅了藍色的牛仔短褲。

我從包裡拿出前天剛買的一件白色T-恤,撕下了長長的一根布條。本打算回學校的時候換上的,哎,可惜買T-恤的50大洋了,這可是我每個月十分之一的生活費啊。心疼歸心疼,我還是果斷的撕下布條,先給杜雨涵擦拭了一下傷口,再慢慢的給她包紮起來。

偏偏天公不作美,一片片黑壓壓的烏雲佈滿了山頭上空,眼看就要下雨了,杜雨涵還受了傷,我當真着急起來。本想給耗子他們打電話讓他們走上來接杜雨涵,拿出手機來我卻驚呆了。這是個什麼鬼地方,竟然沒有信號!

我當機立斷,先送杜雨涵下山找到耗子他們。背起杜雨涵來,差點一下子滑到,這小姑娘看起來也不胖啊,怎麼這麼重呢。哎,只能怪自己這小身板太瘦弱了。

揹着杜雨涵,我搖搖晃晃的走下山去。爲了防止杜雨涵從我身上摔下去,我緊緊地抓着她的雙腿。你別說,她的雙腿還挺細膩光滑的,跟蘇小慧的不一樣。咳咳,我這想什麼呢。

在我心裡胡思亂想之際,背後傳來了杜雨涵輕輕的啜泣聲。

“怎麼了雨涵,傷口很疼嗎,堅持一會,很快就下山了。”我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哭泣,只能這樣安慰她了,卻沒想到她哭得更厲害了。

隱隱地,我覺得她肯定遇到了什麼難過的事情,“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就說出來吧,說出來會好受些的。”

看她抽泣的樣子實在可憐,我只是想盡量安慰她,卻沒想到她真的對我說了。“明哲,明哲他要跟我分手,嗚嗚嗚……”明哲,很明顯這是一個男人的名字。雖然杜雨涵沒有跟我細說,但我也大概猜到了,肯定是這個叫做明哲的男生另結新歡,把杜雨涵拋棄了。呸,他簡直是個畜生,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個女孩子,你說好白菜怎麼都讓豬給拱了呢?!

一路上我不斷安慰着杜雨涵,心中滿是對她的同情,看着她那可憐楚楚的樣子,甚至有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慾望。任我怎麼安慰,她依舊是哭得梨花帶雨,我內心不禁有一絲絲的酸楚。

“小喬,雨涵,小慧,你們在哪啊?”終於,我聽到了老孟的聲音,趕緊跟他匯合了。原來他們看到烏雲遍天要下雨的樣子,就趕緊給我們三個打電話可怎麼都打不通,於是他們讓老孟和耗子分別沿着山路上來找我們,孫猥則帶着張莉和夏曉璇先行下山了。

我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有好多未接電話。奇怪,剛纔在山上就沒有一點信號,現在怎麼有信號了?驀地,一絲不祥的預感出現在我腦海間,我突然想起了來時司機師傅說過這座山不太平。想到蘇小慧還在山上沒下來,我趕緊把杜雨涵交給老孟,自己重新上山找蘇小慧。

“你小心一點。”轉身要走的時候,杜雨涵對着我的背影關心的說道。十九年來,這是除我媽外第一個女人對我說出如此關心的話,我不禁有些感動。朝她微微一笑,我繼續踏上上山的路。

“小慧,你在哪裡啊。”烏雲越來越濃,眼看就要下雨了,我卻還沒找到蘇小慧,只能一個人乾着急。

找了那麼久,我也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停下來喘息間,忽然看到遠處一紅色短衫的身影站在一片空地邊上,那不正是蘇小慧嗎。我頓時忘了疲憊,激動地向她跑去。

離她越來越緊,我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我這麼喊她她怎麼沒有任何反應呢。我想停下來,卻發現自己的雙腿早已不聽使喚,彷彿被控制了一般,不斷向她跑去。眼看空地前面就是一道懸崖,我開始感到恐懼,爲什麼總讓我遇到這樣的事,難道今天真的要命喪此地嗎,我痛苦的掙扎,卻發現完全是白費力氣。

就在我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後面傳來了那熟悉的聲音:“在白天就敢害人,膽子不小啊。”我回頭一看,果然是蘇小慧。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拼命喊道“蘇小慧,快救我啊。”本來是來找蘇小慧的,這下反而又要被她救了,我怎麼這麼無能。唉,不管怎麼說,先保住命最要緊。

蘇小慧扔出幾張符紙,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停止了跑動,眼前哪還有“蘇小慧”,分明是一棵懸崖邊上的槐樹啊。真正的蘇小慧從身後跑了過來,“真是個累贅,你沒什麼本事瞎跑什麼啊。”她嘴裡不停地抱怨着我,卻還是把我扶了起來。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不過心裡卻是一陣感動,畢竟這是第二次被她救下了。

還沒來得及問她怎麼回事,豆大的雨點從天而下,把我們的衣服都打溼了,蘇小慧手裡的符紙也全被打溼了。

“糟了,竟然忘記今天是初一了。”蘇小慧扔掉手裡被雨淋溼的符紙,拉起我來就往山下跑去。這個劉瞎子給我講故事時說過,民間素有“初一十五鬼開門”的說法,說的是每月農曆初一和十五這兩天,陰氣格外的重,鬼門大開,鬼物不受任何的制約,可以隨處遊蕩。再加上蘇小慧的符紙被雨水打溼失去了作用,我們現在可謂凶多吉少了。

雨越下越大,天也陰沉了下來,在密林之間猶如黑夜。我甚至能夠看到身後的一個個白影變得越來越清晰。突然蘇小慧鬆開了拉住我的手,一個趔趄重重的摔倒在石頭上。身後的白影眼看就要追了上來,我趕緊回過頭去扶起蘇小慧,她的雙腿不停地流着血,看起來比杜雨涵摔得還要嚴重。

“別管我,快走,快走啊”蘇小慧拼命推開了我的雙手,“我的符紙全被打溼沒用了,你再不走我們兩個都得死在這,快走啊”到了最後,她簡直對我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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