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夢中囈語

就在我正在幻想着今晚的無限春光時,電影院突然停電了,隨着大熒屏變暗,四周陷入了無邊的黑暗。“這怎麼回事,怎麼停電了”,我前面的一對情侶首先抱怨起來,周圍的抱怨聲隨後也此起彼伏。

“雨涵?”黑暗中,我沒有得到任何迴應。藉着手機微弱的光亮,我看到旁邊雨涵的座位上竟然空着。“杜雨涵?”整個放映廳亂糟糟的,卻沒有雨涵的迴應。

從停電到現在只有短短几十秒鐘,雨涵能跑到哪裡,難道是……一想到可能是鬼魂作祟,我頓時緊張起來,急忙摸索着離開放映廳四處尋找起來。

“雨涵,你在哪兒?”一直跑到電影院的門口,卻還是沒能找到杜雨涵。奇怪的是隻有電影院停電了,周圍的建築依舊是華燈初上。在我喘息間,一絲寒意從正前方傳來—雖然極其微弱,還是被我捕捉到了。自從青虹劍認我爲主之後,我對鬼的感知力似乎是忽然增強了。該死!今天爲了換衣服,竟然忘了帶青虹劍,現在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對面是一棟二十多層的寫字樓,這個時間大多數人都已經下班了,只有個別樓層還亮着燈。不敢乘坐電梯,我只好一層一層的爬樓梯。已經爬了十幾層了,那種鬼魂特有的寒意越來越強。

“雨涵,聽到回答我。”我上氣不接下氣的喊着,十幾層樓的攀爬已讓我氣喘吁吁。

“哈哈哈哈,你救不了她的,再上來的話你就跟她一塊死吧。”那聲音從上面不遠處傳來,卻冰冷的嚇人,與此同時,寫字樓上僅有的幾個樓層也都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顧不得多想,我摸索着繼續向上走着,諾大的寫字樓此刻十分的寂靜,我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喘息聲,鞋子踩着樓梯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刺耳,黑暗中的某處,似乎總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我,我感覺渾身的汗毛早已經顫慄,頭皮一陣發麻。

那股寒意越來越濃,我小心翼翼的向上挪動着。在樓梯的拐角處,一個黑影向我撲來,動作十分的敏捷,我還來不及反應就把我壓在了身下,雙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藉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身上的黑影就是杜雨涵,不過她此刻雙眼無神,臉色鐵青,嘴裡還發出滲人的冷笑聲,樣子十分的駭人。

雖然她平時挺文靜的,可此刻力氣大得驚人,無論我怎麼掙扎都擺脫不了。我想掰開她的雙手,反而被她掐的越來越緊,我已經感到呼吸困難,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分鐘就會把我掐死的。

我拼命想着《九龍訣》上剋制厲鬼的方法,不是需要畫符就是需要佈陣,可我現在手裡什麼都沒有啊,還被厲鬼附身的杜雨涵掐着脖子。緊急關頭,我想起了劉瞎子在我小時候給我講的用舌尖血噴厲鬼的故事,急忙用力咬了下舌尖,一下子噴在杜雨涵臉上。

“啊”的一聲,附身的厲鬼發出一聲慘叫,離開了杜雨涵的身體,杜雨涵隨即癱軟下來。這一次,我看見了厲鬼的樣子,是一個紅衣女鬼,一瞬間從樓梯間的窗子飛出不見了,那股寒意也一去不復返。

扶住癱軟下來的杜雨涵,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此刻舌尖傳來劇烈的疼痛,滿嘴都是鮮血的腥味。剛纔我在情急之下牙齒用力挺大,再加上杜雨涵還掐着我的脖子,這一下咬的可真狠,還好沒咬斷舌頭。這舌尖血雖然好用,可代價也太大了,下次寧可被掐死我也不用了。

休息了一會兒,我揹着杜雨涵走下了寫字樓。現在已經快十點了,即使返回學校宿舍也肯定關門了,我只好就近找了一家賓館把杜雨涵背了進去。

咳咳,我向所有人保證,我此刻的想法絕對是很純潔的。嘴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脖子被掐的地方現在還疼的要死,看來女生的尖指甲絕對是殺人利器啊。

因爲被鬼附身的緣故,杜雨涵此刻還在昏睡着。我把她輕放在牀上,用涼水洗漱着嘴裡的血腥味。涼水碰觸舌尖的傷口,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我這舌頭估計好幾天都不敢咽東西了。

洗漱了嘴裡的血腥味,我坐在牀邊揉着隱隱作痛的脖子。哎,現在雖然如我願和杜雨涵住進了賓館,可我現在脖子和舌頭都痛得要命,杜雨涵還在昏睡着,真是悲劇啊。我雖然不是坐懷不亂柳下惠,可我也不會趁人之危,這是我的原則。

我用杜雨涵的手機給她的舍友發出了一條有事不回宿舍的消息。看到短信箱裡滿滿的短信,我不禁好奇起來。雖說偷看他人的隱私並不光彩,可這還是沒能按捺住我心中的好奇。打開收件箱,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明哲這個名字。我的心頭一震,明哲,不是她的前男友麼。

每打開一條短信,我的心就跟着顫抖一次。這裡面大多是他的懺悔和對杜雨涵的道歉,而杜雨涵的回覆裡隱約流露着對他的原諒,卻又有些猶豫不決。

“明哲,別走,不要離開我。”昏睡中的杜雨涵似乎做了噩夢,不過喊得卻是明哲這個名字。睡夢中的她竟然哭了,坐在旁邊的我,也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

將她的手機扔在一旁,我開始平靜下來靜靜地思考。她之所以流露出對我的喜歡,我想更多地是因爲對我的感激和對那個叫做明哲的失望吧,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喜歡。我卻傻乎乎的以爲是她真的喜歡我。呵呵,或許孫猥說的對吧,我這樣的悶騷男怎麼可能博得美女的青睞呢?

一夜未眠,對着窗外發呆,我卻沒有一絲睏意。早上杜雨涵終於醒過來了,一臉吃驚地問我怎麼了。“我只記得昨晚我被一個女鬼附身,看見你上樓梯我想喊你趕緊走,卻怎麼也喊不出來,就連身體也不受控制,掐住了你的脖子,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還有,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難道你會驅鬼?”

“你相信鬼的存在?”提到鬼,杜雨涵顯得十分鎮定,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嗯,我小時候身體弱,就經常‘掉魂兒’撞見鬼,而我姑姑是個神婆,每次都是她給我驅鬼。”

“原來是這樣,我算是誤打誤撞吧。昨晚我用舌尖血趕走了紅衣女鬼,,你當時昏過去了,我就把你背下來了。”我盡力平靜着自己的語氣,不想流露出內心的傷悲。

雖然杜雨涵已經醒了,可她的額頭上還掛着一絲黑氣,顯然是昨晚的紅衣女鬼留下的。看樣子紅衣女鬼是不肯罷休的,不過我現在身上什麼也沒帶,只能先回學校了。

一臉頹廢的爬回宿舍樓,一開門就看到了正在吃泡麪的孫猥。孫猥見我回來立馬不懷好意喊了起來“我擦,小喬,你這可是重色輕友啊。你小子比老孟還張揚,昨天晚上過得怎麼樣啊?”

半根泡麪懸在孫猥的嘴邊,加上亂蓬蓬的頭髮,孫猥活像一個乞丐,不過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只覺得心裡堵得慌。“滾犢子,別煩我。”沒好氣的吼了他一句,我一聲不吭的爬上牀,蜷縮在被子裡。孫猥看着面無表情的我,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沒有像以往那樣喋喋不休,一溜煙離開了宿舍。

雖然心裡極度的失落,我還是想着對付紅衣女鬼的方法。等孫猥他們三個離開了宿舍,我拿出《九龍訣》翻看起來,希望能找到應對之法。紅衣女鬼大多是懷有極度的怨念,死時穿着紅衣,死後則會變成厲鬼,因爲其生前有遺願未了怨念深重,如果是強行收服難免會魚死網破,最好的辦法是找出她的死因,進而解開她的心結,從而讓她重入輪迴。

合上《九龍訣》,我頭都大了。看紅衣女鬼的穿着,少說得有十幾年了,十幾年前的事情我上哪去知道啊。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辦法,我只好帶上青虹劍,發了一條短信約蘇小慧出來,如今也只有靠她來幫忙了。

坐在木製的長椅上等了一會兒,蘇小慧就到了。她似乎很不高興,對我冷嘲熱諷到:“昨天晚上過得挺滋潤啊,這遇到鬼才想起我吧。”當初的我太過於青澀,愣是沒想明白蘇小慧爲什麼這麼生氣。不過她說的沒錯,遇到了這個紅衣女鬼我纔想起要找她,頓時感覺一陣羞愧。

蘇小慧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拉起我來向校外走去。“你真是個掃把星,跟你親近的人總是遇鬼。事先跟你說明白,我這可是爲了雨涵才插手的,要是你自己我才懶得管呢。”

再次站在電影院門前,蘇小慧拿出一個羅盤,手指在上面寫了些什麼。忽然羅盤的指針急速的旋轉起來,轉了十幾圈後指向了寫字樓後面的公園。

“就是這裡了,”蘇小慧顯得興致勃勃,“我們晚上再來。”

“爲什麼要晚上再來?”

“你笨死了,難道你要在大白天去挖屍啊。”似乎覺得這樣還不解恨,蘇小慧還狠狠地彈了我一個腦瓜崩。“哎呦,疼啊”,看我捂着腦袋的樣子,蘇小慧樂得嘿嘿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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