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周的時間就這樣在複習中度過。在經歷了“書到用時方恨少”的考試周後,終於迎來了期盼已久的大學第一個寒假。
回到家鄉,一股混雜着泥土芳香的氣息迎面而來。肩上的小薇竟也喵喵的叫起來,一步從我的肩上躍下,爬到了村口的老槐樹上。看樣子,她似乎很享受這裡的環境。
的確,這裡沒有城市裡車來車往的喧囂,也沒有水泥森林束縛的煩惱。古老的磚瓦房混雜着零星的土坯房,和諧的散落於大自然的懷抱,在這樣一種如詩如畫的環境,身心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
回到家中才過了一天,從小玩到大的發小胖子就給我打來了電話:“小喬,我們兄弟幾個快半年沒見了,晚上來燒烤店聚一聚,不醉不許回去啊。”
胖子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好友之一,本名叫張志通,長了一身肥肉,曾經把我的自行車壓爆胎,之後再也沒人敢借他車子。高考後迫於他爸的淫威,去了北方的一所軍校。
“小薇,待在家裡不要亂跑。”跟着我這段時間,小薇儼然變成了一隻溫順的小貓,絲毫看不出她那紅衣女鬼本來的戾氣。 換了一件衣服,我就準備出去,小薇卻賴在我的肩膀,任憑我怎麼拽她,就是不肯下來。無奈,只好帶着它出去了,卻沒想到我這次竟然被小薇救了一命。
傍晚時分,我如約來到了村口的燒烤店,張志通早已經在等我了。令我又驚又喜的事,瘦驢也來了。瘦驢本名叫呂星宇,因爲他長得高高瘦瘦,活像一根旗杆,拉起臉來又像驢臉一樣,便得了瘦驢的外號。高考後他去了南方一所大學,他說南方的女孩溫文爾雅,他要去尋找他夢中的女孩。
“嗨,胖子,瘦驢,想死你們了。”闊別半年的好友相見,真的有一番別樣的滋味。
胖子倒是比以前瘦了不少,看來半年的軍校生活還是很有作用的。“我說胖子,你這竟然瘦了,不科學啊!”
胖子倒是一臉的自豪,“等着吧,等上完四年軍校我肯定能完全瘦下來,到時候我就去做健身教練。”不理會我和瘦驢的白眼,胖子自顧自的秀着胳膊上的肌肉。
呂星宇變化倒是不大,只是換了一個髮型,將他的驢臉拉得更長了。“我說瘦驢,你那夢中女孩找到了沒?”
聽我這麼一問,呂星宇皺起了眉頭,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還夢中女孩?現在只要是個女孩我就滿意了。你知道我們這個機械專業有多誇張嗎,全系四百多人,只有二十多個妹子啊!其中一半還有男票,至於剩下的一半,我寧肯搞基也絕對不會跟她們有任何關係的。”
說道動情處,呂星宇將杯子裡的啤酒一飲而盡。的確,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太骨感。瘦驢懷着美好的夢去了南方的大學,卻被所選的專業無情的摧毀了夢。
似乎有着說不完的話,我們三個幹着手裡的啤酒,不知不覺已經十點多了,燒烤店主已經開始催促我們要關門了。
結過賬,我們慢悠悠的走在鄉間小路上,任月光灑滿大地,將我們三個的影子越拖越長。“你們知道我們這兒要進行舊村改造,建商業樓了吧。”胖子他爸在縣公安局工作,他的消息一般挺可靠。
“真的?”我和瘦驢都是一驚。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建商業樓?真搞不懂**是怎麼規劃的。
“當然是真的。回家這兩天你們沒出去看看?旁邊的榮堂村已經開始拆遷重建了,據說還挖到了地道呢。”胖子見我們兩個都不知道,便賣弄起來,像一個村婦一般說個不停。
挖到了地道?回家這兩天我一直宅在家裡,還真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這麼多事。農村的夜裡十分的寂靜,或許是酒後無聊,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們三個決定去探一下那所謂的地道。
榮堂村距離我們村子不到二里地,我們走着一會也就到了。農村的冬天睡覺都特別早,幽靜的小路上更不可能有路燈,我們只好打着手電筒摸索着走着,夜色中,小薇的眼睛發出幽藍的光,竟把膽小的瘦驢嚇了一跳。
不一會兒,胖子指着前面一塊塊鐵板圍成的圍牆說:“到了,就是這裡。”旁邊的一個臨時搭建的小屋裡一片漆黑,看來負責看守工地的人已經睡着,鐵板上還印有“施工危險,請繞行。”的字樣,我看到不禁暗自好笑,就不怕有人把這些鐵板偷去賣了麼?
胖子應該早就來過這裡了。他輕車熟路的領着我們兩個找到了‘地道口’,打着手電筒,我們三個準備依次進入,我肩上的小薇卻突然跳了下來,不肯進去。
“小薇,怎麼了?你要是不想進去,就在外面等我們,可不要亂跑。”小薇又喵喵的叫了幾聲,還是重新跳上了我的肩頭,卻顯得十分不情願。
剛開始的入口十分狹窄,只能容一個人勉強通過。走了幾十步,‘地道’逐漸變得開闊起來,我們三個人並肩走已經沒問題了。
‘地道’的牆壁挖的十分整齊,儘管是泥土,卻沒有一絲鬆散。“哎,胖子,電影中演的地道不都是挺窄的嗎,這怎麼這麼寬闊啊。”瘦驢看着寬闊的通道,好奇的問起了胖子。
“我怎麼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見。說不定這是打仗時開會的地方呢。”胖子支支吾吾的說不出爲什麼,只能隨便敷衍瘦驢。
走了十幾分鍾,我們竟然走到了盡頭,眼前全是厚厚的泥土。“什麼破地道,連個出口都沒有。”瘦驢把失望都轉化成了對‘地道’的咒罵,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到平靜。
“沒有路了,我們回去吧?”本來是要領我們兩個看地道的,結果‘地道’的樣子卻令人大失所望,胖子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走到盡頭前,我用手摸了摸上面的泥土,竟然是潮溼的,與周圍乾燥的泥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真是奇怪了,難道這泥土裡有什麼貓膩?
想到這裡,我對胖子和瘦驢說道:“你們看,這裡的泥土是潮溼的,而周圍的泥土卻很乾燥,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經我這麼一說,他們兩個也都走了過來。瘦驢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卻見胖子用一塊尖石頭在潮溼的牆壁上划着,露出了內部的泥土,還是溼潤的,卻有些鬆散。
“難道是有人故意堵住的?可他堵住幹什麼啊。”胖子搖了搖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我猜也是這樣。我們要不要挖開看看?”胖子這麼一問,瘦驢首先答應了,本來他挺失望的,看到有可能發現新的通道,也一掃臉上的陰霾。
說做就做。瘦驢回到外面的工地上偷過一把鋤頭,我們三個便輪番對着溼潤的牆壁挖起來。因爲這些泥土比較鬆散,挖起來倒也沒費多大力氣。
挖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我們已經向裡挖了將近一米的距離。胖子一鋤頭揮下去,竟然一臉興奮的喊起來:“通了,挖通了,果然是被堵住的!”
將鋤頭拿開,手電筒的光亮果然穿過了剛挖出的洞口。我將頭貼在洞口觀察,卻發現手電筒的光消失在前方的黑暗裡,看來裡面的空間也很大。
忽然一陣冰冷的氣息從洞口傳來,我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怎麼這麼冷?”我自言自語着。一旁的胖子哈哈的笑起來,“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地道在地面以下,溫度肯定比外面要低的。”
胖子的話似乎很有道理,可我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要說溫度比外面低也應該是在夏天啊,這大冬天的應該比外面暖和纔對。難道我記反了?哎,地理沒學好可真要命。
胖子繼續拿着鋤頭清理擴大着洞口。不到一個小時,洞口的大小已經能容納最胖的胖子爬過去了。
“喵!喵!”肩上的小薇對着洞口狂叫着,真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激動,或許她跟我一樣吧,對着裡面的未知的黑暗有着一種不安。
“胖子,要不我們明天再來吧?”猶豫半天,我還是對胖子說出了這句話,因爲直覺告訴我裡面並不簡單。
“我們都來了挖開洞了,怎麼能回去呢。再說一旦再被人堵住,我們今天不就白費力氣了嗎。”胖子的態度十分堅定,他要進去看看。我確實沒有什麼理由能夠說服胖子。或許是我太敏感了。
爬過洞口,裡面竟然別有一番天地。手電筒的燈光所到之處,竟然全都是石頭做的牆壁!胖子也是十分驚訝,“我的個乖乖,建這地道得花多少錢啊,全是石頭啊。”
沿着青石通道走了幾十米,眼前出現了一道石門,石門是打開的,裡面是一個三岔路口。
“我們走左邊吧。”身前的胖子說道。肩上的小薇不安分的喵了起來,“小薇,別亂叫,再叫我可丟下你不管了。”
跟着胖子走了十幾米遠,肩膀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竟是小薇在咬我的肩膀。“小薇,你瘋了!”小薇終於鬆開了口,卻朝着我身前的石板路狂叫不止。胖子在前面喊着我:“小喬,快跟上啊。”
剛纔被小薇一咬,我感到有些眼花,用力搖了搖頭,終於清醒了許多。天哪!看向前面的一剎那,我條件反射般向後退去,眼前哪有什麼石板路,分明就是一個插滿鋒利刀刃的陷阱!要是剛纔多向前走幾步,此刻我已經命喪黃泉了,真驚險。
前面的“胖子”還在不停的催促我。他哪裡是胖子,分明是一個渾身是窟窿的胖鬼。我冷哼一聲,從身上掏出一張獄火焚鬼符。
“開!”獄火焚鬼符準確的打在了胖鬼的身上,一瞬間就化爲了黑煙徹底消散。或許是從上次食母鬼附身蘇小慧開始吧,對於這些要害人的惡鬼,我開始毫不留情的下殺手。
陷阱裡還有兩具白骨,看樣子也是被胖鬼迷幻了心智,掉進陷阱裡而死的。幸虧剛纔小薇及時一口把我咬醒,現在想想都後怕。對了,剛纔胖子和瘦驢和我在一起的,他們不會也被迷失心智了吧?
來不及多想,我急忙帶着小薇沿着原路回去。退回了三岔路口,我卻再一次猶豫了。我是從左邊出來的,胖子和瘦驢肯定不在那裡。但是右邊和中間的路,他們會在哪一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