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剛剛離開不久。
原本苦苦支撐着的薛東轟然倒地,馮兮就站在一旁看着,看模樣大概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搭一把手。
我急忙上前,撐住薛東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他轉過頭看着我搖了搖手,臉上看起來沒有了血色的同時,就連雙脣都開始發白,我看着薛東此時的模樣,也着實爲他的身體狀況擦了一把汗。
“先扶他坐下,剛纔那一下傷了靈體,能不能熬過來就看造化了。”
白師傅這番話,讓我免不了一驚,一雙眼看着白師傅回不過神來,剛纔還活蹦亂跳,和黑巫打得勝負難分的人,現在反而就要看造化了,我看着薛東現在的模樣,雖然好不到哪去,但是如果真要用看造化來形容,恐怕又太過了些,剛纔的那一架,就算是內臟出血,送去醫院,還可能有挽救的機會!
反而到了白師傅這,便是一句看造化了。
一旁馮兮一直站着,看着被我扶上沙發上坐着的薛東,嘴巴一張一合,最終還是沒有把想說的話給說出來。
但是人又站在房間裡不走,看樣子雖然是黑巫那邊的人,對薛東也不是毫無感情可言。
“馮小姐…咳…還有什麼事嗎?”薛東擡起頭,臉上的表情冷漠到讓人難受。
馮兮急忙低下頭,雙手緊攥成拳,想要說的話在心裡蹉跎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你身上的傷沒問題吧?”
“幾次跟人一起涉及害我,我死了,你不是就能如願了?”
薛東反問一句,話語中到沒有多少感情,轉而還沒等人攙扶就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來,朝着樓上走去。
他什麼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被在意的人三番四次的矇騙,無論換做是誰都不能坦然面對。
馮兮目光一直跟着薛東的背影,看着薛東身影一晃,步伐上前兩步又頓在了原地,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着,一個最後將背影關在了房門內,一個站在樓下傻傻的看着,不知道現在該離開,還是繼續留下。
我想了想,兩人現在的情況大概也很難說明,我索性就聖母癌一回,“樓上還有房間你需不需要休息。”
“我……”
“如果你抱着單純想挽留的目的,你留下來也沒有關係,如果只是爲了黑巫做事,那還是離開吧!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沒有必要把對方對你僅剩的那一丁點好感都給消耗殆盡……”我儘量維持臉上的笑容,讓自己能夠看起來稍微友好一些。
馮兮看着,人和手都一副極爲慌張的模樣,雙眸看着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最後想了半天也只不過是一句簡單的謝謝。
白師傅站起身來,兩聲乾咳後往沙發上一坐,臉色倒是要比薛東看起來好一些。
“有些時候,你們這些人就是太善良,身邊留着這樣一個人,你就不怕那天,一不小心,就被人害死嗎?”白師傅看着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搖了搖頭,“我雖然不知道她馮兮是以什麼目的留在黑巫身邊,替黑巫辦事的,不過今天就連
出現都在黑巫和你們的算計之中,留下來,是真想讓薛東把命給賠出來?”
這話前半句我還聽得明白,這後半句話我反而是越聽越迷糊,命賠不賠這件事情暫且不談。
不過我也好奇,薛東對馮兮處處照顧,臨微不至,是什麼理由,讓馮兮可以爲了幫助黑巫,就連薛東的性命安危都不顧。
“我是真的喜歡他,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迫於無奈!所以…我……”話哽到嘴邊,反而有些不容易說明!
馮兮細想之後,準備轉身離開,我想了想還是上前一把拉住了馮兮的手腕,“我真的不知道,黑巫有什麼東西,能讓你站在她的陣營,我就不明白了像薛東那樣有錢有貌,還喜歡你的男人,難道還不足夠嗎?”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我做什麼也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如果薛東這一次死了,你能說出這種話嗎?”我一點也不生氣,相反淡然的瞥了一眼馮兮,“如果你們前世真的有什麼說不清的羈絆,那麼前世的感情,是怎麼讓你對他下得了狠手的?”
我面對微笑,轉過頭注視着馮兮,眼中沒有多餘的波瀾,她的做法和手段,從一開始到現在根本無法激怒我。
馮兮緊握着雙拳,看着低下頭髮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謹防有詐,還是往後退了兩步,以免到時候發生什麼事情。
畢竟這種時候,如果這人上來狠狠撓我兩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說得清的。
“大門在那邊,如果你覺得你們兩個人之間,你沒有任何的責任,他活該的話,現在就離開吧!以後也不要再出現了!畢竟要有多討厭一個人,纔會一次次出現將那個人置之死地。”
我淺笑着朝着馮兮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我知道如果馮兮現在上樓,薛東說不定就會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兩個人接下來和和氣氣,馮兮以後脫離黑巫,以蘇成的脾氣,就算是豁出性命,也會保護馮兮的安全。
看他因爲這個女人一次次跟商以澤翻臉,我就明白有些情劫,可能就連自己也會說不清楚。
馮兮沒有遲疑,轉身就離開了,我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見面,會不會將薛東害死。
“白師傅,薛東的情況,你剛纔說……”
我話還沒說完,白師傅就朝着我所在爲位置一擡手,雙眼微眯成一條線,“我先上去看看情況,不過應該不會太妙,不久前可是傷了靈體,看黑巫大概是沒留餘力,如果稍有以外的話,人的性命可能十有八九也保不住。”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根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跟着白師傅朝着薛東房間跑去,推開門的那一刻薛東已經昏倒在了牀邊,地上一灘濃稠的黑血,我都不知道我真實的身份到底是不是掃把星,怎麼好好的一個人粘上我沒多久,就立馬變成了現在這樣。
“如果我沒有跟薛東回來,跟黑巫離開,是不是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剛纔的猶豫,應該也是
考慮過事情沒那麼簡單吧!黑巫如果真的恢復,會放過在這裡的所有人嗎?”白師傅深吸了一口氣,“所以保住你,也是計劃之中的緩兵之計,而且我懷疑商君那個老謀深算的傢伙,很有可能沒有像我們所看見的那樣魂飛魄散,他當時猜中會發生什麼事情,不可能連一條後路都沒有留給自己。”
我急忙點了點頭,對於這個想法,我的確是和白師傅不謀而合。
正在這個時候白羽又出現了,就好像他必須要跟黑巫換着值班似的,如果不是我們所有的計劃,都沒有出現過差池,或者有人從中搗亂的跡象,也許,我真要以爲白羽和馮兮一樣,是派來看着我們這羣人的內奸。
“我是不是又錯過了什麼?”他指着自己,一臉蒙圈。
說實話,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白羽,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連打他都不想。
“我能知道,每一次你消失到底去了哪裡嗎?”我擡眼瞥向白羽,臉色深沉。
“我…我只知道,我上一秒還跟你在一起,就不知道爲什麼下一秒突然之間就到了一個很黑,很潮溼的地方。”白羽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這種事情我再怎麼解釋,你都不會相信的。”
“我相信。”
白羽訝異的看着我,又茫然的點點頭。
對於我來說,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就算去質疑去不安,也已經無濟於事。
正在這時,胃裡突然一陣翻江倒海,手捂着小腹急急忙忙的跑去了衛生間內,乾嘔出來的全是酸水,不知道是因爲那奇怪物種上下亂甩的原因,還是因爲肚子裡的胎兒已經到了適當的害喜時期的原因,只覺得身體一時間難受的厲害。
白羽來到我身邊,恍惚間從鏡子裡,我竟然能看見商以澤的影像,又急忙搖了搖頭,告訴自己商以澤不會慫到每一次黑巫一出現就莫名其妙的消失。
“怎麼樣了?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需不需要找一個醫生進來看看?”他急切的問道。
我也只是深吸了一口氣,朝着白羽所在的位置揮了揮手,臉上強撐着笑容,“不用擔心,害喜而已,這孩子鬧騰了些,其餘的還好。”
“真的只是害喜嗎?我看你臉色……”
我手一把捂住了白羽的嘴,“咋咋呼呼的煩死了。”
先下我連孩子的事情都不想去管,甚至有些時候都快要忘記肚子裡還剩下商以澤的孩子。
衛生間外傳來了敲門聲,隨即白師傅開口道。
“我想了想,薛東這個狀態恐怕一直放在這裡也不好,乾脆我叫救護車,讓他們先把人送進去再說吧!”
“嗯,不過我怕現在日全食才結束,如果像上次那樣,莫名其妙來一輛救護車把人接走,到時候我們恐怕就追不回來了。”我邊說邊拉開門,看着白師傅緊蹙着眉頭,“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覺得,我們現在的局面用四面楚歌來形容都不爲過吧!”
“還好吧,她總不可能就這樣隻手遮天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