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往身處走去,越深就越黑,霧氣就越濃。
周圍類似的宅子就好像我們一直走不出眼前的困局,君祁走在我的身邊,大概是看出我臉上的擔憂,出言安慰道。
“那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你還會怕這個嗎?”
我尷尬的發出兩聲輕笑:“我也知道我不應該害怕這個,但是…這四周的氣氛陰森森的,我後背現在還發毛,果然沒有夫君在旁邊,我就是不行。”
“有東西過來,先回避。”
白師傅一擡手,我們急忙往道路一邊躲去,一個雙眼被刺殺的大頭在街上游蕩,青絲上還沾染着血跡,大張着嘴巴往前走,不斷有魂魄被她吞噬到了口中。
我能聞到那碩大頭顱口中的腥臭味,甚至覺得她和我那天過橋,橋上的頭顱一模一樣,不過看起來可不止笑了一點,那頭顱從我們身邊過去,在地上拖出了一道讓人難受的血跡……
“這地方,怎麼那麼多奇怪的東西。”原本看管了鬼怪的我,站在這裡也不由心生恐懼。
那頭顱好像能聽見我說話的身影,一頓,慢慢的回過神來,在我所站的位置遲疑了許久後,又轉頭朝着我們剛纔走過的爲止飛去。
等到那頭顱消失,我驚魂未定的輕撫着胸口。
“看起來剛纔那鬼聽得見我們的聲音,跟我們一路走來所看見的鬼魂好像不太一樣。”
“可他不一定是這裡最強的鬼怪。”白師傅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睜大了雙眼,想着那駭人的模樣深吸了一口氣,根本沒有想過還有長相模樣更駭人的鬼物,君祁看上去臉色已經蒼白,還在拼命維持着他身份和長相該有的鎮定。
蘇成揹着褚婷,微垂着雙眼。
“除鬼那麼些年,還從沒有見過陰氣那麼重的地方,沒想到A市居然存在。”
“年輕人,你需要見得東西還多的是,不過我想這一定是這裡的操控着之一,我們要安然的離開這裡,說不定還要和這頭顱正面來一場廝殺。”
臥槽!那東西還能正面打,我難以置信的看着白師傅。
“這不是送死嗎?我們在那腦袋面前跟螻蟻差不多吧!”
“螳臂姑且能擋車,就算明知不可能也敢與之一搏,我們既然有能力,爲什麼不闖闖。”白師傅那模樣看起來胸有成竹,手撫摸着下巴:“所以那頭顱應該會回來,我們可以在這裡設下陣法,讓周小姐去請君入甕。”
我能感覺到戒指又滾燙了起來,想和商以澤交流,但卻聽不見商以澤有沒有迴應。
不過我能感覺得到,白師傅讓我當誘餌這件事,讓商以澤不太樂意,要不是商以澤現在的魂力難以從中掙脫,說不定要出來和白師傅打上一架。
我摸了摸戒指,就好像再安撫戒指裡的商以澤,可戒指還是滾燙的要命。
可我這人,遇到事情比較任性,也根本不聽勸的性格,二話不說就把白師傅的交代應承了下來,看着白師傅從包裡拿出黑狗血在地上話起了符咒,戒指裡商以澤好像還在反駁我的做法。
“夫君,你知道的,我是天魂之身,這裡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更誘人。”
“我不準!”
臥槽!喊了你那麼久都沒有答應,現在你開始發表反對意見,早幹什麼去了。
我不滿的彈了彈戒指。
“反對無效。”
君祁來到白師傅面前:“夫人一個女人不適合去冒險,我覺得還是我去比較好。”
白師傅嫌棄的看了一眼君祁:“你身上有天魂嗎?沒有就好好在一邊待着別胡亂插話。”
咳咳,好好的一個君總現在看起來就連人權都沒有了,白師傅還在用大毛筆畫符,畫的差不多了,看了我一眼。
“你去吧!如果真不幸被那頭顱給吞了,我們也會把你魂魄救出來,讓你不用留在這個鬼地方,可以好好投胎。”
這件事情有那麼危險嗎?還沒有等我疑問或者不爽,白師傅已經罷罷手好像再趕我離開。
“你放心,商君那邊我會負責任,畢竟我一介修道之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周小姐放心去吧!”
“白師傅你能不這樣說話嗎?我慎得慌。”
白師傅不在跟我說話,我沒有辦法,只有硬着頭皮往那頭顱消失的位置趕去,第二次感受到我身上被賦予了衆望,第一次是糯米糰子投胎我念往生咒的時候,第二次就是來到這個鬼地方當誘餌的時候。
而且白師傅那個符咒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定能夠將那頭顱除去,我閉上眼睛步伐還在不斷的往前進,心就好像懸在了胸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落下。
不遠處我看見那個頭顱還在尋覓着什麼,將身上的符紙扒下,那頭顱反應到快,轉過身來就朝着我所在位置爲了過來,我急忙轉過身朝着前方跑去,心臟就懸在胸口,我都能感覺到一顆心快要蹦出來了!
“美味…美味啊……”
你當是中華小當家是嗎?面對這樣的危難時刻,我還能吐槽,我都快佩服自己佩服的快要哭出來了,那頭顱的牙齒就在我身後一張一合,我都能感覺得到如果我的步伐稍慢下一些,就會被着飛天的頭顱一口吞入腹中。
“好美味…真的好美味……”
“都沒有吃到你瞎嚷嚷什麼。”
我已經能夠看見他們所在的位置,急忙閉上雙眼朝着那符咒中跑去,戒指裡的商以澤比我還要緊張,就好像有可能被吃掉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一樣。
我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安慰戒指裡的商以澤,腦海裡只剩下要逃出現在最危難的時刻。
頭顱困入了陣法之中,我已經腳軟跌坐在了地上,急忙將那張符紙貼回身上,害怕還沒有收拾下頭顱,又把其他鬼怪給吸引過來。
七八張符紙攀附在了頭顱的身上,我戴着手指的手不受控制的朝空一揮,一道類似於符咒的紅字從戒指裡飛出,牢牢的念在了那頭顱的腦袋上,我看着眼前的頭顱極快的在我跟前化作污水,有些難聞的濃漿噴濺在我的臉上,我嚥了一口吐沫,急忙往後退了兩步,朝着地上發出乾嘔聲,身體已經完全脫了力。
白師傅走到我的身邊,手放心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辛苦你了,沒想到英雄出少年。”
泥垢!我擡起頭艱難的笑了笑,握着戒指還沒有從剛纔生死一線的場面中回過神來。
“能解決是好事情,那我們現在應該是沒事了吧?馬上就可以出去了吧?”
“那道還早,玩過網遊吧!這也就是第一層關卡的一個小BOOS而已。”
呵呵你大爺,白師傅你能不能靠譜一點,我原來以爲你應該比商以澤那混蛋靠譜的多,現在看來還是自己老公靠得住,別的男人都是不是什麼好東西。
“夫人終於知
道爲夫的好了?如果剛纔沒有爲夫在,你可就要被那噁心的腦袋吞入腹中了。”
“你就不能不窺探我的內心嗎?”我手捂住雙眼,發出比哭還難聽的笑容:“夫人我都那麼慘了,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嗎?!”
“我讓你別去,你非要逞英雄怪我咯?”
我已經不敢在想什麼腹誹商以澤的話了,他只要安安靜靜的待在戒指裡做一個美男子就足夠了。
不過我不知道爲什麼當時商以澤不能和我交流,難道說這裡的結界還能屏蔽我們夫妻之間的心有靈犀嗎?
“這裡還有其他人從中作梗,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鬼胎投胎時來阻攔我們的人,有可能是同一個。”
“活着的時候好好做人,你看看你現在淨給我添麻煩!”
好爽,他現在不能從戒指裡出來,在牀上收拾我好爽,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連他的臉色都不需要看。
白師傅掐指算了算,便催促着我們幾人離開這裡,接下來還會遇見什麼比一個碩大頭顱更噁心的東西,我們無法預知,商以澤在戒指裡,只能偶爾助我們這行人一臂之力。
“還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我們有兩個選擇,就是把造成這局面的惡鬼精怪殺死,要不然只能撐着這兩個時辰找到斷橋以外的其他出路,要不然需要對付的人可不知這裡的BOOS了。”
“白師傅平常一定很閒吧!”
白師傅看了我一眼:“爲什麼這麼說。”
“忙碌的人那有時間玩遊戲,不然你問問他們玩不玩。”
“你呀!古靈精怪的!”
白師傅笑了笑,明明生死一線的局面,現在看起來大家一點壓力都沒有,褚婷也在蘇成背上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看着四周,揉了揉雙眼。
“阿成這裡是哪?”
蘇成微微一笑,看模樣聽見褚婷的聲音後,他總算是安心下來。
“嗯,回家的路上,你再睡一會,醒來我們就能回到家了。”
“嗯,好。”
褚婷的頭又搭在了蘇成的肩膀上,好像在蘇成身邊他就能安心下來。
我低頭看了一眼戒指,低頭吻了一口戒指的表面,那戒指又泛着紅光,這一次沒有了個滾燙的感覺,只有溫柔,我在商以澤身上從未觸及的溫熱。
我把帶着戒指的指頭移到脣邊。
“其實我在你身邊,也會覺得很安心,所以夫君快點養好魂體,我已經想見到你了。”
“咦…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一言不合就秀恩愛。”白師傅嘆了口氣:“我年輕的時候,也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