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灩覺得有些奇怪,佟茗熹這次回來是回來了,可是感覺好像和原來不太一樣。
首先她再也沒見佟茗熹對哥哥像以往一樣胡亂的動手動腳。其次她總是很乖巧的站在哥哥身後,也不瞎說話。最重要的是,哥哥外出,她居然也沒再跟了去。到底是怎麼了呢?
宇文燁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佟茗熹的突然迴歸無疑是解了自己的心頭之患。但每每追問起爲何她會改變心意回來,小茗都是含糊其器,躲躲閃閃。而且,佟茗熹這段時間和以往相比安靜得很,不僅鮮少和從前那樣高談闊論,還經常找機會推脫自己交代的任務。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還改不了吃屎呢,這纔去南宮家待了一個月,總不能是真被嫿青的書香氣薰陶,被調教好了吧。
而佟茗熹經歷了在初雪中令人目眩神迷的那件事情之後,感覺如果少爺沒有毛病那一定就是自己出了毛病。
“少爺,昨晚,你喝醉了。”當時,正是小雪的第二天,小茗對吃早飯的少爺小心翼翼地提起了這件事。
宇文燁並不認爲自己有笨到讓人這樣提醒,但同時又覺得事有蹊蹺。那雙丹鳳眼從左到右滑動了半餉並沒有思索出什麼,只是皺着眉頭看了看小茗,道:“是這樣沒錯……我這會難受得很。”
“嗯......你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了嗎?”小茗面露難色。
宇文燁臉色突然嚴肅,眼裡閃爍着疑惑和不可思議:“難道我做了什麼有辱家門,喪權辱國的事?”
如果把自己強吻了能到這樣的境界,那自己是得多差勁啊。
“那......倒不至於。”小茗揪了揪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那就好。”說完,宇文燁就慢悠悠的喝起了海鮮粥。
可是宇文燁這個不明所以的模樣,實在讓小茗捉摸不透。不知是故意裝傻充愣還是徹底失憶,又或者說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只當是個大家心知肚明的玩笑。於是,她選擇了以退爲進,靜觀其變,搞清楚宇文燁到底怎麼回事。
事實上,宇文燁極其不勝酒力,雖然沒有喝多少酒,卻已是酩酊大醉,昨晚的事根本什麼也沒記住。聽小茗這麼一說,倒真有些心慌起來,藉着教宇文灩練字的機會特意試探了一翻。
“昨夜......我回來休息之後,府裡......或是翠竹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嗎?”
宇文灩仔細想了想:“沒有吧,倒是有一隻野貓跑進我院子裡,嚇了我一跳。怎麼了嗎哥哥?”
“沒事,嗯……你繼續練字吧。”
宇文燁是安心了,但是嗅覺敏銳的宇文灩感覺到事態的反常。加上這段時間宇文燁主僕的表現,讓宇文灩合理懷疑是佟茗熹那鬼丫頭給哥哥添了亂子,於是決定親自上陣試探一番這主僕間有沒有生出嫌隙。
“小姐,你要這麼多豆子做什麼?”潔柔今早,奉二小姐之命去找伙房趙大娘要了一簸箕黃豆,這會正跟在宇文灩後邊不知道要去往何處。
宇文灩帶着潔柔來到了翠竹苑,她此行的目的沒有別的,無非就是要開一開佟茗熹的玩笑。
宇文家的走廊都要比花園高一尺,走廊邊上也都修着可以倚靠休息的長椅,不仔細還真注意不到下邊的情況。二小姐悄咪咪地在廊下的小臺階後面觀察,看到小茗端着早點走過來,立馬從潔柔的簸箕中抓起一把黃豆撒在走廊上。
正逢雪天路滑,小茗睡眼迷濛。她一腳踩上了好幾粒黃豆,“嗖”地一下就開始滑行。
“媽呀!”小茗驚呼一聲,身手矯健的來了一個左移橫跳,正當她以爲渡過危險之時,左腳又踩到一粒黃豆,中心不穩地朝前撲了上去。眼看着早餐就要飛了,小茗一個大跳接一下完美的託舉,成功踩在了一塊積雪上表演了旋風小陀螺。
一旁的宇文灩和潔柔看得實在害怕,覺得下一秒就要“碰”的一聲巨響,小茗怕是門牙也要磕下來。
雖然小茗也這麼想並且做好了準備 但是疼痛並沒有如期而至,反而被一股力量,扶正了腰。在場的三個人定睛一看,宇文燁散着發,穿着睡衣,眼裡還瀰漫着一些睏倦的水霧。一隻手正還着小茗的腰,四平八穩的站在地上。
宇文灩吃了一驚,哥哥居然都不知道收拾收拾就跑了出來。
小茗更是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是自己轉暈了還是看見少爺太緊張了,竟然一時間失了神。
“你是想讓我手臂脫臼嗎?”宇文燁突然開口,嚇得小茗一個鯉魚打挺,彈出了他的臂彎。
宇文燁活動了一下手臂:“你還是該多練練功夫。”
小茗不太敢直視他,卻還是把臉扭到一邊,不服氣地說:“什麼嘛,誰知道地上會有這麼多豆子。”
“小姐,我們是不是該撤了?”躲在暗處的潔柔扯了扯宇文灩的衣服,小聲說到。
宇文灩有些賭氣:“切,哥哥怎麼這麼對她啊?”
“小姐,再不走就要被發現啦!”潔柔用氣聲催促着小姐。
果不其然,宇文燁扶好了佟茗熹,便用宇文灩從未見過的眼神掃了一眼。儘管只是一略而過便拉着小茗離開了,但宇文灩只感覺自己凍成了一尊冰雕。
潔柔看到這傻愣愣的二小姐,只能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她脫離了現場。
“啊——!”走到翠竹苑的一角,宇文灩不矜持地抓耳撓腮了一番,“哥哥居然那種惡狼一樣的眼神看我!”
“這說明,小茗比較重要。”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從耳邊想起。
宇文灩一看頓時更加惱怒了:“喂!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怎麼在這啊!”
趙驍的桃花眼愣是瞪成了牛眼:“喂,你這麼不矜持你纔不男不女吧!”
“哼,你管我,這是我宇文府,豈容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宇文灩一看着他就來氣。
“誒喲,來者都是客,這宇文家對客人竟如此無理?”趙驍冷笑着說。
潔柔眼看着這裡一會就要硝煙瀰漫了,趕緊吧兩個人拉開:“趙大爺,二小姐,別再吵啦,一會被看見了又要捱罵了。”
“哼!”兩人冷哼一聲,背過身去。
宇文灩撇了他一眼:“你來幹什麼?”
趙驍一撩額前的碎髮:“當然是來看我的小茗茗。啊,對了。你乾的那些破事兒,我可都知道。”
宇文灩大吃一驚,就差沒跳起來:“你......你說什麼!”
原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趙驍這瓜娃子,善於翻牆,宇文灩躲在小階梯,他就趴在房牆上,整個翠竹苑一覽無遺。
趙驍邪魅一笑:“小姑娘,不和我解釋一下,我可不敢保證對你做點什麼哦?”
宇文灩吞了一下口水:“關......關你什麼事兒?”
“那我這就告訴宇文燁!”
“誒誒誒誒。”這趙驍大步還沒邁開就被宇文灩拽了回去,“其實就是因爲這樣那樣那樣這樣,我才做這個事的。”
聽了宇文灩的解釋,趙驍摸了摸下巴總結道:“你就是想看看宇文燁會怎麼對小茗?”
“嗯。”宇文灩低下了頭,當然,她沒敢說自己想整佟茗熹。
“我也想看。”趙驍思索了片刻,“我們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