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的。
這是一個評價，對人的評價。
暗組織的眼線遍佈整個夜城，早在那個女生跌落在楚天成身上時，便已經有人將這件事彙報給了慕容戀雪。
查身世這種小事當然不需要艾莉娜親自出馬，但別的人艾莉娜未必放心，所以慕容戀雪便是最佳人選。
當然，這也是他所擅長的。
甜甜，姓田名甜甜，光聽名字就很甜。
乾淨的，有兩層意思。
第一層意思是，背景是乾淨的。
第二層意思是，飯堂裡發生事情確實純屬意外，田甜甜沒有受到任何人指使，她本人也並非對楚天成有所圖謀。
若礙眼，我可以。
礙眼，礙得當然是艾莉娜的眼，前面多了個“若”字，便是詢問。
“我可以”是肯定句，但這得建立在前面的問題是肯定的答覆。
我可以？可以做什麼？
當然是清除礙眼之物。
清除便是清洗。
若這個時候艾莉娜點點頭，那今晚的夜城必然會有人悄無聲息的消失。
不過，艾莉娜並沒有點頭，甚至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慕容戀雪，也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她靜靜地看着前方，臉上很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是，慕容戀雪卻是明白了艾莉娜的意思。
沒有回覆，便是回覆。
沒有點頭，便是答案。
慕容戀雪沒再說話，直接轉身走了。
整個過程，他都沒有看艾莉娜一眼。
既然沒有外人在場，那麼很多多餘的事情都沒必要做，包括很多人都比較看重的禮儀。
暗組織總監控室裡，諸葛舞颺整理着暗影們從世界各地收集回來的情報，漸漸陷入了沉思。
此時，他已經確認骷髏玩偶的出現並不是艾莉娜的局，但從艾莉娜得知骷髏玩偶即將出現時，她就布了個局。
在這個局中，夜城的所以非效忠至尊家族的超人類都被暗組織收編或是清洗。
此外，在與骷髏玩偶交戰中戰死的那些暗影竟然也在艾莉娜的算計之中，甚至有些暗影並非死於骷髏玩偶之手。
這些戰死的暗影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存在背叛嫌疑。
當然，只是嫌疑，並無實證。
“她真的變了。”
諸葛舞颺心中暗道。
放在以前，艾莉娜必然不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然而最近的行爲卻愈發離譜。
當然，這些都不是令他緊皺眉頭的原因，真正令他感到麻煩的是，這次清洗的超人類中，有一個超人類是雙生子，這個雙生子在死前通過特殊的手段將死前的一段記憶傳送給了她的姐姐。
這個雙生子的姐姐擁有罕見的共情天賦，第一時間聯繫上了在夜城受到清洗的那些超人類的親朋好友，並將夜城發生的事告知了這些人。
包括雙生子的姐姐在內，很多人都表示要爲死去的親友復仇。
至尊家族站在這個世界的頂峰已經很多年了，並且掌握了半個隱世，至尊家族的兄弟姐妹更是強大無比，爲此，雖然這些人都知道清洗行動是艾莉娜的意思，但他們大多人並不敢妄想暗殺艾莉娜，他們大多人把仇恨轉移到了慕容戀雪身上，畢竟他們的親友都是死在了慕容戀雪手中。
這些人當然不敢明目張膽地組隊前來夜城，若是讓暗組織或至尊家族察覺到了他們的行動，必然會有無數人在半路對他們進行截殺。
爲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分頭行動，決定陸續潛入夜城，伺機而動。
這原本是一個很機密的行動。
但這些人忽略了一個問題，雖然這些人大多都是那些死去的超人類的親友以及親友請來的幫手，但人數過多。
人多則亂。
暗組織與至尊家族的眼線遍佈整個世界，這種大規模的行動怎能逃得過暗組織與至尊家族的眼睛？
諸葛舞颺看着這些正在趕來甚至已經潛入了夜城的名單，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艾莉娜知道這事後，會不會發展成一場新的屠殺。
這些人的想法太天真了，慕容戀雪哪是這麼好殺？
事關重大，諸葛舞颺第一時間聯繫了慕容戀雪。
因爲白朗的原因，艾莉娜不是很想看見諸葛舞颺，所以有多事都得經由慕容戀雪轉達。
慕容戀雪得知此事，臉上並沒有流露出驚訝的表情，似乎這件事與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十三中的高三樓裡，楚天成看着上官悠悠讚許道：“不愧是空冥山的上師，處理事情就是利落。”
上官悠悠回了楚天成一箇中指。
楚天成也不介意，卻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
他很清楚，上官悠悠之所以會如此果斷的出手，是因爲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若是事情鬧大了，後果很嚴重。
天知道艾莉娜到時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想到那個還躺在醫院的女生，楚天成無奈的搖了搖頭。
遊離境，那斯然平靜地看着座前不遠處那團不停變幻着畫面的幽火，嘴角依然保持着微微上揚的姿態，似是微笑。
然而事實上，他並沒有笑，這只是他的招牌動作，或者說是習慣。
今天他的心情不是很好，畢竟今天和前兩次一樣，與艾莉娜談得很不愉快。
艾莉娜的態度還是很強硬，根本沒有給他半點機會。
黑色的霧氣從他的身後溢出，聚攏成了一個模糊的黑影。
“這個女人有這麼可怕嗎？竟讓你如此顧忌？”
黑影的聲音很平靜，並沒有質問的意思，更多的像是好奇。
那斯然平靜地回道：“這個女人是超越法則的存在，她的那幾個兄弟姐妹也都不簡單，再加上那幾個靈脩，確實不好對付。”
“既然不好對付，那不更應該趁白家那個小子不在逐個擊破嗎？”
黑影的聲音依然平靜。
那斯然微微一笑：“我們殺的人已經夠多了。”
“不殺了，那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莫不是？”
黑影沒有把話說完。
那斯然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些，便是答案。
“那個女人想必不會信你。”
黑影平靜的說道。
“你說得不錯，所以我們只能另想法子了。”
那斯然的臉上的笑容斂了去，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不過細看之下，嘴角依然還是有些微微上揚。
此時，幽火上浮現出了一個穿着開放的女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