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的不得了,腸子都悔青了!”夙夜邊說邊做心痛狀,惹得何不歡和阿郎哈哈大笑。夙夜更接地氣一點,他熱愛生活,做事敢於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既然他還能開玩笑,就說明他真心的對岢娜沒有感覺。
“那我一會兒去告訴岢娜,她還有機會。”何不歡笑着便朝人羣中跑去,夙夜不僅沒攔她,反倒和她一起到了舞場中央。
納西族的人跳舞是最棒的。
而出身名門的何不歡,又何嘗不是最美的舞者?
既然夙夜要在這瘋狂的夜晚歌上一曲,那何不歡也定要將自己的熱情,釋放在這蔥鬱的大山之上,將靈魂暫時交予明月衆星。
阿郎也意猶未盡的跟了上去。
女孩子們剛好圍成一個圈,正各自朝着心愛的小夥拋媚眼,場中各色的衣衫在微風的起伏下輕柔美妙,各個美麗的姑娘如同是春天花叢中燦美的鳳蝶,翩躚起舞,場面好不熱鬧!
岢娜是最先看到何不歡的,今天的何不歡穿着一件樸素的村落服裝,頭上帶着如苗族姑娘般翠蘭色的帽子,渾身衣服藍白相間,沒有任何的修飾,只是在腰間繫着一塊玉佩,被何不歡隨意的用借來的紅絲線簡單串在一起,如今玉佩在皎潔的月光下熠熠生輝。何不歡就像是他們傳說中的神女一般,從遠方跑來,好似帶着無限的祝願。
何不歡膚色凝滯如玉,柔和的月光照耀在她的身下,打遠看來,真的好像是浸了佛光似的,而她淡然的笑容,和玲瓏的身材,又像極了村落裡供奉的神女。
姑娘們在慢慢地舞動中發現了她,便都自覺地放慢了腳下的步伐。何不歡卻忽然不知,她來到舞隊旁邊,正想加入時,卻被身邊的姑娘輕輕一堆,她就自然的站在了中央,接下來便是姑娘們一致的歡笑聲。
“神女跳舞,神女跳舞!”姑娘們當然對何不歡是很熟悉的,她學校老師的身份衆人皆知。何不歡聽到她們的稱呼後有些啼笑皆非,但是看着她們真誠的表情又覺得自己想的太多,本就是放鬆,又何必在意太多?
也便放棄了走出去的念頭,便隻身站在了舞臺中央,跳起了她印象中最深刻的《孔雀舞》。
楊麗萍最初靠這支舞蹈力壓羣芳,讓所有的女孩子都多了一個關於舞蹈家的夢。何不歡亦是如此,她小的時候爲了練這支舞,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如今站在衆人圍起的舞臺中央,樂隊的大叔們儘量配合的打着一些簡單的拍子,姑娘和小夥子們齊聲唱起了最嘹亮的歌聲。藉助微風明月,若是空靈高潔的孔雀,亦如不染塵埃的仙子,讓本來準備好的夙夜,都覺自己無法伸展,所有人的視線齊齊被她攫取,阿郎更是看的目瞪口呆,差點站不穩身子。
在欣賞何不歡唯美舞姿的剎那,夙夜心裡忽然萌生一個想法,若是此時顧景航就在這裡,那該多好。
擁有這麼美麗女子的愛,那該是多少年修來的福分呢?
“顧總,莫小姐來了。”身着牙白色套裝的秘書畢恭畢敬,站在伏案疾書的顧景航面前,柔聲說道。
“恩。”顧景航放下手中的筆,“讓她進來。”語氣中依舊沒有任何的溫度。
小張點頭退出,她已經見怪不怪,下面的人早就談論開了,總裁是絕對不喜歡這個莫小姐的。所以在顧景航面前,她們不帶感情的稱呼莫然爲“莫小姐”。
但是大家都認爲既然莫然能夠成功的爲顧景航誕下一子,至少還是有手段的。所以遇到她來公司時,又是顧景航不在場的時候,她們便會熱情的喊一聲,“總裁夫人”。
今天亦是如此。
此刻莫然正邁着優雅的步伐,沿途親民的微笑,踱步在顧景航新公司的走廊上。從上次的新聞事件後,她便在萬美玲的指導下不再招搖,連穿衣風格行事手段都略顯內斂。
既然已經和顧景航訂婚,那她就沒必要去死纏爛打,之所以做顧景航喜歡做的事便可。
所以每次若非有足夠重要的事,她絕對不會出現在顧景航的公司。
“景航,你是不是還在忙?要不我在外面等你一會兒?”莫然敲門進來的時候,看到顧景航依舊盯着手中的文件。便知趣的邊說邊準備退出辦公室。
“忙完了,有什麼事麼?”顧景航還真不喜歡她這樣逆來順受的,當然,她若是死纏爛打的則更不招他待見。
“你上次不是讓我幫你查月月的事?”莫然說出月月的名字時,便看到顧景航兩眼泛光,“查出什麼結果了?”
莫然心裡一緊,但還是回答了他,“我以前和蘇安遠的心腹有一定的接觸,這次我就直接找了他,旁敲側擊的打聽出來一些信息。”莫然聲音放得很低,看得出,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但顧景航卻完全沒注意到她的情緒,只是聽到消息後興奮的把文件趕緊合了起來,“我們到咖啡廳裡說吧。”
若是莫然沒記錯的話,只是顧景航首次約她進咖啡廳。儘管目的是爲了打聽別的女人的消息,但她還是覺得很開心。
便興奮的問,“現在去嗎?”
卻沒料到顧景航根本沒回答她的問題,已經拿起了手機,“葉軍,你這會兒有時間沒?”說話間便邁出了辦公室。
“是的,莫然打聽出來月月的消息了,你一塊來聽一下。”因爲距離太近,莫然聽得真切。
原來去咖啡廳,是爲了方便葉軍。
但,這至少說明,那個叫月月的,不是顧景航的女人,也算是好消息了。
便也欣然的主動忽略了顧景航的無視,從容的跟上前去。那目光中,竟然閃爍出一絲叫做幸福的東西。
路上,顧景航速度很快,莫然亦步亦趨,儘管如此,二人到的時候,葉軍已經焦急的做在咖啡廳了。
“呦,這麼快?怎麼沒點喝的。”顧景航看到葉軍臉上寫着焦慮,便故意要掉他胃口。
“喝什麼不會自己點?趕緊的,莫然,說下月月到底在哪?”葉軍直接越過顧景航,目光灼灼的鎖住莫然,那充滿期待的樣子,看得莫然心驚膽戰。
“我也是從他的手下那裡打聽到的,就在附近的醫院。”莫然很快恢復了正常,對葉軍說道。
“就是旁邊的光華醫院嗎?我都已經翻了好多遍了,哪裡有叫蘇朋的病人!”葉軍覺得莫然得到的是個假消息,“況且蘇安遠的手下根本不知道月月的下落啊,我已經把他的所有手下都翻過遍了!”憑藉葉軍的偵探能力,都沒有找到的人,怎麼可能莫然一出馬,就手到擒來?所以儘管他繼續瞭解月月的消息,那也要確定是真實的才行。
“我以前蘇安遠打過交道,和他的手下有幾分的交情,這個人很少跟着蘇安遠,但蘇安遠的重要事情他基本都知道。”莫然對葉軍的質疑有些生氣,但她發現顧景航沒有一絲表情時,便瞬間控制了自己的情緒,耐心的解釋給葉軍聽。
“說說你是怎麼得到消息的。”爲確保消息的真實性,葉軍覺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這些來龍去脈。
“我一個人到國外生孩子,全部都是那人安排的。本來他只需要把我送到國外即可,但十個月內,包括生完孩子,他都一直和我保持聯繫。所以這次你們說讓我問消息,我就直接找到了他。”說道這裡,莫然故意停頓了一下。她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顧景航。
“我知道你們倆沒什麼特殊關係,然後呢?”葉軍當然明白莫然的意思,便直接幫顧景航回答,接着問道。
“我說這個女人是我的情敵,我需要他的幫助。他便答應了,他今天早上才告訴我月月的具體位置,我根本就沒停留,直接就到這裡找景航了。”在莫然陳述的期間,葉軍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直到最後他沒發現一絲的異樣。
於是他決定姑且聽她的話,“景航,我現在就要去看看。”
顧景航點頭,“我和你一起去。”
然後起身便和葉軍一起走了,只是幾秒鐘的時間,莫然身邊的兩大帥男就憑空消失了,但她這次卻沒有沮喪,因爲葉軍既然到了醫院,那就肯定會再打電話過來的。
到時候,顧景航就會後悔離開的時候沒有與她道別。
正當她充滿憤怒的準備點杯咖啡時,卻看到了又再次踏進門來的顧景航。趕緊收拾起臉上的憤怒,擺出一副微笑的深情,“景航,你是不是落下什麼東西了?”
“我們去這所醫院查過很多次,但都沒有蘇朋的名字,也沒有見到照片上的場景,是不是她有特殊的名字,這所醫院還有不爲人知的病房?”這問題是葉軍想起來的,但是卻由顧景航來問,最合適。
“我記得他好像說了什麼,你讓我好好想想。”莫然說着便低下頭做認真思考狀,但是心裡卻在說道,顧景航你真把我當做一個工具來用了麼?想起的時候就喊我來,用完了就直接丟棄?
“這樣吧,莫然,我覺得還是你跟我們一塊去比較好。”顧景航見她思索半天不見結果,擔心葉軍等得着急,更擔心那個神出鬼沒的月月就此消失,所以一把拉住莫然的手,直接將她從座位上拉起。
動作很是溫柔。
若是莫然沒記錯的話,這是他們第一次牽手。她剛纔心中還帶着幾分的不滿,但現在全然消失,她緊緊的跟着顧景航的步伐,輕聲答到,“好的。”然而,心跳已經不在節拍之上,她此刻全身心都洋溢着幸福,只是這樣被他拉着走,也是好的。
顧景航的心裡卻純潔如白紙,他之所以拉起莫然,是擔心她墨跡會耽誤時間。他又之所以溫柔,是因爲這只是他的習慣而已。男人的紳士和家教,不就體現在待人接物之上麼?
葉軍看到顧景航竟然拉着莫然的手出來了,嘴角浮現了幾分微笑,目光緊緊鎖住二人緊握的手上。
顧景航這才覺得不對,連忙將莫然的手鬆開,臉上掛上了幾分厭惡的表情。
但莫然卻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她還沉浸在剛纔的喜悅中,即便是如今粗魯的被他鬆開,依舊心情愉悅。
光華醫院是這座城市最奢華的私人療養院,是有錢人才能住得起的地方。各種設施一流,所有的醫生全部邀請的是國際上顯赫的團隊。因此但凡是城中的富貴人士生病都會到這裡來療養,在葉軍和顧景航的概念裡,月月屬於普通工薪階層,連她的出身都沒搞清楚,原則上是不會有這樣的高的待遇的。
若是她真的在這家醫院,則極有可能是蘇安遠安排的。
事實也果真如此,不過他們都忘記了,月月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所以蘇安遠要想編排她的人生,還比較困難。
因爲距離較近,三人很快就到了光華醫院。
與別的醫院樸素的大門不同,光華醫院的大門是一個闊氣的牌樓,像是古代皇親貴胄纔會有的大門。走進門診樓,便會看到金碧輝煌的典雅裝飾,一樓挑高大廳帶給人舒適感,來來往往的醫生和護士也都和顏悅色。整個醫院呈現一片祥和景象,甚至連高聲說話的人都沒有。
葉軍早就聯繫好了醫院的信息提供者,“現在我已經確定這個人就是在你們醫院,你能再把所有的住院名單給我看一下嗎?”
這人蔣葉軍三人領導貴賓休息室,葉軍一坐下來,便趕緊將此行的目的說出。
“葉總,不是小的不幫你,你說的那人我都給你查了好多遍了,根本沒找到。而且你提供的照片好像是很久前的吧?這人如果真病了,現在肯定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了,你就拿着那一張照片讓我來找。”這人面露難色,葉軍早就說所找之人得了重病,但每次都拿出來一張如花似玉的照片,讓他比對着找,他怎麼能找到呢?
顧景航忍不住笑了,“葉軍,你怎麼每次遇到月月的事情都笨成這樣呢?不是有蘇安遠給你發的最新照片嗎,把那個給他讓他看看,見沒見過?”
“那張根本就不像月月,我怕他看了反而找不到。”葉軍有些不情願的拿出手機。
“月月什麼時候都是最好看的。”顧景航安慰着葉軍,試圖強行從他手裡奪過來手機。他到最好還死攥着不肯給,顧景航只得放狠話,“你要是不放手,我就讓莫然走了啊。”
葉軍只得鬆手。
但是眼神卻很哀傷,因爲他想讓別人看到最美的月月。
“這張照片好像挺熟悉,我去幫你們查查。”小夥子一看到月月生病,眼窩深陷,臉色蒼白的照片,感覺這人好像在哪見過,便回去報過來一大堆住院病歷,“你們也幫忙查找一下。只不過這病例上只寫名字,不貼照片挺麻煩的。不過看着這人的病情,我感覺她患的應該是白血病。”
小夥子聲音剛落,葉軍就打了一個激靈,“你說什麼?白血病?”他如花似玉的月月難道得的是這種病?
“是不是得換骨髓才能治好的那種?”顧景航也許是因爲今天和葉軍在一起呆的時間長了,所以說起話來也不正常了。
“是。”那人奇怪的看着這倆人,“我說怎麼一直找不到,不會這人已經沒了吧?”
白血病若是找不到配對的骨髓,那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但這人一句話剛完,便發現眼前有一個病例飛來,直接打在他欠揍的嘴巴上,“我讓你多嘴!你纔沒了呢!”葉軍在這人面前很少發怒,所以他還以爲葉軍很和藹可親。如今看到他真正發怒的樣子,便趕緊閉上了自己的嘴巴,“葉總息怒,是小的說錯話了。”
葉軍這才低頭繼續找病例。
“好奇怪,這裡怎麼會有一個叫蘇寵寵的人得了白血病呢?”正在幾人翻看病例的時候,顧景航忽然有了新發現。
“那人也對我說過,月月在這裡住院的名字叫做蘇寵寵。”說話的是莫然。
“那你爲什麼不早說呢?”顧景航責怪道。
“我覺得這事有些蹊蹺,想着說來着,但剛纔一不小心忘記了。”莫然眼神中帶着幾分慚愧 ,讓顧景航根本沒法再說下去。
“你還有什麼知道的嗎?”連葉軍都發現了這是她有意隱瞞,所以給她機會讓她把話說完。
顧景航領會了葉軍的意思,也以同樣質疑的目光望着莫然。
“沒有了。”莫然趕緊回答。
其實還是有的,那人告訴莫然,今天上午蘇朋會辦出院手續,讓她若是想知道她詳細病情的話,最好能夠快點過去。
但剛纔顧景航拿到病例的時候,莫然已經看到上面寫的清楚,蘇朋已於早上十點鐘出院。
而現在的確切時間是十一點鐘,所以她覺得自己剛纔的消息還不如不說,說了只能討來一頓罵。
“但她已經出院了!”小夥子接過詳細病情後,便驚訝的喊道。
顧景航和葉軍連忙湊過來,也發現了出院時間,是一個小時之前。
葉軍一聽便着急的把病例全部放下,轉身就要衝出門外。
顧景航喝止道,“你現在出去能找到她嗎?人都已經走了一個小時了,更何況以她的本事,能夠在你的眼皮底下躲過這麼多天,你覺得那麼容易就找到麼?”
“找不到也要找!”葉軍有些抓狂,他沒想到月月竟然真的就和自己在一個城市,但她卻不願意見自己一面。
“我覺得不如找到月月躲避你的原因,才能更好的解決這個問題。”顧景航拿着月月的病例,仔仔細細的看着,希望能夠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能不能幫我找下蘇寵寵歷年的病歷?”顧景航忽然想起來了什麼,直接衝着那個小夥子說道。
“沒問題。”這人就是管理病例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所以病歷都拿出來。
“你記不記得寵寵過生日的那天,蘇安遠好像找了一個小姨子上來說了一些話?”顧景航的腦子飛快的轉動着,“我記得那天好像月月還給何不歡打了電話!你當時和她說的是什麼?”
伴隨着顧景航的提醒,葉軍將思緒拉回那天晚上的場景,他記得月月在電話裡告訴他,“想辦法把蘇安遠趕走,不要相信他說的話。”
她爲什麼要阻止蘇安遠說關於蘇寵寵的事呢?
難道蘇寵寵和這她有什麼關係?
“月月年紀和蘇寵寵的年紀是否相仿?”一直沉默的莫然忽然發話。
她這句話把顧景航和葉軍都震驚的忍不住擡頭看她,二人同時發出驚駭的疑問,“你是說?”
“那人說蘇寵寵和蘇朋有着很特殊的關係,我怕他只是隨口說說,所以剛纔沒對你們講。”顧景航又看了一眼莫然,這人果真善於算計,很多話不到迫不得已絕對不說。
他不覺得無限懷念那個天真可愛的何不歡,做什麼事情都直來直去,從來不會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她們確實相仿。”葉軍說道。
不僅如此,葉軍又加了一句,“我感覺,她們兩個還有一點相似的地方,她們倆的眼睛長的很像!”
“我想我們可能有些跑題了。”最先冷靜下來的是顧景航,他清楚,若是幾人真正的發現蘇家的秘密,對他們沒有什麼好處。
“不是你讓我查找她逃避的原因嗎?”葉軍有些不能理解。
“但我覺得現在不是時候”,顧景航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眼莫然,葉軍馬上心領神會,只見他收拾起自己焦躁的心情,輕鬆的說道,“我只顧着自己的事情,竟然都忘記了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這樣吧,莫然我請你和景航吃飯吧?”
貿然接到葉軍的邀請,莫然有一種被顧景航的朋友認可的感覺,不覺心情大好,“那就讓您破費了。”莫然微微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顧景航的影響,反正葉軍看着莫然的事情,總覺得她這女人太愛裝。孩子的事情都能騙出來,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呢?因此他對莫然,是一百個沒好感。
“那我們走吧。”葉軍說着率先走到那提供信息的小夥子面前,低頭與他耳語了幾句,那人點頭便拿着病歷離開。
三人走出醫院,到附近的西餐廳落座。
“莫然,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莫然一坐下,葉軍便把菜單遞到了她的手裡,態度甚是恭敬。而顧景航早在之前就禮貌的幫助莫然拉開了座位,總之,在三人出現的那一刻,西餐廳裡所有女性都向莫然投來了羨煞的目光。
她個人也覺十分享用,便不客氣的接過菜單,詢問着旁邊的顧景航,“景航,你想吃什麼?”
“你先點,我等下。”顧景航對她依舊是冷冷的表情。
看到顧景航的表情,葉軍便知道怎麼做了,他衝着顧景航使了一個眼色。
顧景航便起身說道,“我去下洗手間。”
莫然乖巧的點頭,“那我先幫你點着。”
顧景航沒答話。
五分鐘過去後,依舊不見顧景航回來的身影。莫然有些着急,她擔心的正想撥打顧景航的電話,卻被葉軍阻止,“說不定他這會兒不太方便,要不我過去看看吧。”
莫然便點頭道,“麻煩你了。”她可不想在顧景航不樂意的時候打電話給他。
葉軍便大踏步的也進了衛生間。
十分鐘過後,連葉軍也不見了。
服務生關切的問着莫然,“小姐,您的菜上嗎?”
“上!”莫然好似想明白了什麼,惡狠狠地衝着服務員喊道,“爲什麼不上?我說不上了嗎?!”
服務員全程觀察着桌子上的場景,所以很能理解美女的憤怒,也便不再說什麼,便直接去準備菜式了。
聰明如莫然,即便是再憤怒,也不會打電話過去質問顧景航。
“我們就這樣走了,是不是不太合適?”葉軍一邊開車,一邊問顧景航。
“也對,說不定她還知道一些關於月月的消息。你把手機拿來,我給她發條短息。”既然莫然和蘇安遠的狗腿子走那麼近,那顧景航便覺得她暫時還有用,便不想讓彼此之間的關係搞得太過尷尬。
“我和景航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你先吃吧,賬單我已經接過了。改天有機會再給你賠禮道歉。”顧景航把話語說的儘量謙卑,這樣莫然也能夠接受。
果然,收到短信後,莫然的心情大好。
既然他和顧景航在一起,那麼這條短信肯定是顧景航也知道的。
如果知道,那就說明他對她還有那麼一絲的溫度。
“服務員,幫我再拿一份牛排來!”既然有人結賬,莫然覺得敞開吃。
顧景航和葉軍又潛回了醫院,蘇家的秘密,當然不是像顧景航說的那樣,是無法碰觸的忌諱。
其實結果恰恰相反,蘇家和葉家是多年的世交,而葉家和顧家又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牽扯到蘇家的事情,就必然和葉顧兩家有關,這二人怎能放過這種事情?
提供信息的年輕人這次直接從地下室將葉軍和顧景航二人接到光華醫院裡不起眼的一間病房,所有關於蘇寵寵的病例全部都放在了這裡。
看着厚厚一打的病例,葉軍和顧景航都有些吃驚,“她怎麼會有這麼多病例呢?”葉軍問道。
“會不會是真的蘇寵寵和她的病例重合了?”顧景航提出自己的疑問。
“我和蘇家很熟,從未聽說過蘇寵寵生病的事情。”葉軍肯定的說道,蘇寵寵是很矯情的,做什麼事情就喜歡大的動靜。如果是住院,不搞得婦孺皆知纔怪。
“她不可能長這麼大一點病都沒得吧?”說人一輩子不生病,那可能性是極小的。
“指不定這中間有什麼貓膩。”葉軍越來越覺得蹊蹺。
二人之後便不再說話,直接拿着病歷翻閱開來。
小夥子早就離開了房間,偌大的病房裡只剩下兩個人翻閱紙張的聲音。
“寵寵七歲的時候出過車禍?我記得當時好像是和你們顧家有關係吧?”葉軍拿到一張蘇寵寵七歲時候的病例,便問起顧景航。
“我不記得她當年多大了,但記得好像是她哥哥放學帶她到我家裡玩,然後我和寵寵一起在馬路上做遊戲的時候,被路邊的車撞倒的。”顧景航努力的回憶着過去,若是沒記錯的話,這是他童年中唯一一個和蘇寵寵有交集的過去。
“聽說那次車禍後,蘇寵寵便失去了記憶,只記得自己的哥哥和爸媽,後來過了好久,也沒恢復過來。”這是撞到頭部後經常有的後遺症,但不知道爲何,顧景航說起這些話的時候,腦海中卻浮現出了奇怪的想法。
“七歲的時候蘇寵寵真的到過蘇家嗎?你還記不記得這句話?這是蘇安遠找的那個女人說的那句話。”葉軍當時沒聽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但這會兒再琢磨,卻感覺到似乎她在肯定一件事,那就是蘇寵寵七歲的時候沒去過蘇家。
若是她沒去過蘇家,那和蘇睿勤一起出現的女孩是誰?那個被蘇睿勤一直叫做小公主的女孩到底是誰?
“根據病例顯示,蘇寵寵確實在那年出過車禍。”顧景航說着把病例遞過去給葉軍看。
上面顯示病人受傷很嚴重,在醫院昏迷了好幾個月,但隨後便轉院了。
“轉院?我怎麼記得寵寵是直接出院回家的?”顧景航儘管當時年紀不大,但卻記得顧家二老帶着他到蘇家探病的情景。那時候蘇寵寵已經從醫院回來,她已經能活蹦亂跳的在草坪上自由玩耍了。但是那次他好像並沒有看到蘇寵寵,只是遙遠的看個背影。
之後隔了好多年的時間,顧景航才見到蘇寵寵。
“我小的時候不是在國內長大的,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認識蘇寵寵的時候她就是現在的樣子。”葉軍若有所思的說道。
事到如今,二人都有些懷疑,當年的蘇寵寵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這裡的蘇朋爲何以蘇寵寵的身份一直治病?多年前的轉院到底是轉向了哪裡?
“這些解決不了的問題你還是好好查查吧。”顧景航知道這些事情後,很是驚奇。
“若是我們的推理正確的話,那麼月月總是躲着大家的原因,也就昭然若揭了。”顧景航意味深長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