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何不歡那裡過的不緊不慢,在顧景航這裡卻是頭疼,一手捧紅的幾個明星和編劇都提出瞭解約,違約金交的十足的爽快,只是帶走的人氣和造成的輿論卻不是那點違約金可以彌補的,內部問題還沒有查出來,顧家便傳來讓顧景航回祖宅一趟的消息。顧家在市內就有別墅,然而這一次母親強調的是會祖宅,那是不在S市而是在郊區的莊園。
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是有什麼人針對自己還是……顧景航胡思亂想間,車子已經漸行漸緩了,最後停在了一個小莊園裡面。
看着下人對着自己彎腰行禮戰戰兢兢的從後車廂裡拿出行李,顧景航的臉一直僵着,依舊是記憶裡的模樣,遠處那一片綠油油的小丘連綿,那是他還能記得起來爲數多的小時候。
這一片就只有顧家一個莊園,規模並不能算大,沒有高樓大廈,只有幾間白色乾淨的別墅連接着,記憶裡還有一座小木屋挺立在不遠處,那是承載了顧景航幼年所有懲罰的地方。這裡是顧家的本宅,說是別墅,卻更多的是田園風光,有點像異國他鄉的味道。這裡一年四季美景不斷,這樣的景色和環境,適合養老,除了在市內辦事外,只要有休假,顧景航的父親都會回到祖宅這裡,可是對所有從這裡走出去不是當家人的顧家子孫來說,祖宅卻是童年裡的夢魘。
從回憶裡拔出思緒,不需要下人的引領,顧景航便走進了莊園,他是凌晨下的飛機,司機也是祖宅派出來顧家老人,馬不停蹄的趕到這裡時間也快到中午了。
穿過一處葡萄架子搭建起來的小路,顧景航目光掃到周圍的草地上幾處藤椅小桌時,腳步頓了一下,眼中的陰雲凝澀了一下,便沒再看一眼的向着最裡面的那間白色房子走去。
顧景航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站在落地窗裡往外看的白髮蒼蒼老人,看到顧景航走過來,老人的記憶像是開了閘的流水,這一條小道上似乎小小的顧景航帶着那種越走心裡越緊張,緊握着小小的拳頭的樣子,一步一步變成了如今眼前這個冷靜睿智到冷酷的事業有成的俊朗男子。
顧景航面色平靜,似乎每一步走的都很平常,只有他自己明白那種被無形的大手拽住了心臟的窒息。自從接到母親的電話後顧景航腦袋裡便一直揣摩着這位他要叫父親的顧家當家人究竟又想要做什麼了。
顧家本宅最近並沒有太大的動靜,顧家家業很大,大多是走親,遍佈全國,有的甚至去了國外發展,除了每三年一次的顧家聯誼,就只有當家人的逢十大壽,或者出了重大事情。去年才辦的聯誼,這一次母親電話裡也沒有透露太多,依舊是印象裡那個嚴肅中帶着溫柔禮節的女人……
挨個將可能出現的狀況對症下藥的想了一下,顧景航就看到門外站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滿身的珠光寶氣不但不會顯得俗氣,反倒每一樣都戴的恰到好處,女子的妝容很精緻,顧景航的母親萬美玲無疑是一個美豔的女子。
顧景航快步走了過去,叫了一聲:“媽。”不親近也不疏遠。
“回來了。”萬美玲笑了一下,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屋裡:“去見見你爸吧。”
顧父顧郝銘是娛樂圈裡的大佬,比萬美玲打了二十歲,如今已經是一個七十高壽的老人了,保養的很好,除了滿頭白髮外,臉上的褶皺只有額頭多一些,精神抖擻,蒼白的頭髮也整齊的梳攏着,卻透出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來,顧景航恭謹的叫了一聲:“爸。”
“嗯。”顧郝銘只是點點頭。
“少爺。”屋子裡的下人整齊的行禮。
“你應該還沒吃飯吧,林嫂,備餐。”
“是,老爺。”林嫂是一個五十多歲的慈愛女人,在顧家燒了一輩子的飯。
偌大的桌子,除去伺候的下人只有三個人,主位的顧郝銘,副位的萬美玲已及對面的顧景航,飯菜很精美,可惜顧景航沒有胃口,只是端了一碗湯慢慢的喝着,每一次這樣類似三角而坐的位置都會讓他有些不舒服。
每一次都會讓顧景航想到自己是私生子的事實,因爲,他的母親是外人所厭惡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