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裡,空氣緊張,壓抑。
大家都屏住呼吸,不敢搞出任何聲響。
白謙莊又開始周而復始地發脾氣砸東西了,聽到宋寧所說的事情後。
他的心裡滿是愧疚之意,他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吩咐所有的保鏢,四處尋找李雪的下落。
如果A市是一層草皮,想必,他早已讓人踩得寸草不生,只爲找到他心愛的女人。
謎般,李雪就那麼從他的世界裡,眼底下消失了。
他頂着一頭凌亂而狂野的黑髮,有幾縷散亂地貼在他光潔英俊,飽滿有形的額頭前。
臉部輪廓在光影下,一雙黑眸深不見底,滿臉鐵青而陰鷙的神情。
“準備車,我要去紅坊。”白謙莊拖着疲累的身子,冷麪而視眼前的一幫傢伙。
也許紅坊裡,有人會知道她的下落。
“是,少爺。”高管家望着那一地碎片,輕輕地在心底嘆息着。
宋寧望着眼前的白謙莊,他的渾身上下透着鬱悶之氣,脾氣有些躁狂。
“阿莊,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裡?”宋寧穿着一襲優質棉睡衣,白白的布料襯得他面若中秋之月,圓潤如玉,色澤亮麗如春曉之花。
在場的傭人都花癡的擡起頭,大膽地偷瞟了他一眼。
“我想去紅坊問問那裡有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白謙莊都尋找李雪幾天了,這幾天每過一分,一秒都像是煎熬。
他終於相信了人找人找死人的話,如果一個人她不願意見你,有很多種方法躲開你。
想到這些,他又不由自責起來,當初他爲什麼就不願意相信她,選擇堅持站在她身邊。
“她連程一凡,向暖都沒有告知的話,想必那邊也沒有人會知道的。”宋寧悠然自若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若有所思地分析着。
他也覺得奇怪,怎麼李雪會突然間就想着離開了。
俗話說:樹怕傷皮,人怕傷心。
想必李雪是真的傷心了,母親在世時,四處求助無門。
最後,只能眼睜睜看着最親最親的人慘死。
“那我怎麼辦?就這麼坐等下去嗎?”白謙莊暴怒地吼叫着,他就像是炎炎夏日的一枚炮竹。
“只能再想辦法找系統裡的人,幫幫忙,查查看有沒有李雪住賓館,租房什麼的記錄了。”宋寧被他突然的大聲咆哮嚇了一跳,他收回神,悠悠地說出這句話。
他能做的也只有幫他理清思路,一起尋找線索了。
“不行,明天我得去報警。”白謙莊第一天就準備報警,宋寧卻阻止着他。
第一害怕白興亮知道,提前下手。
第二害怕ME的對手知道,傷害李雪。
現在,白謙莊再也坐不住了,他不能再這樣下去。
他總感覺心裡很不踏實,有一種莫名的悸動。
這樣下去,他也會瘋掉的。
看似光鮮亮麗的身份,非但幫不了他半分,反而還縛手縛腳。
“你不能去報警,只能再通過暗中查找的方式繼續找吧。”宋寧勸說着眼前六神無主,狂躁不安的白謙莊。
‘叮’
手機竟然在這時響起,他立即拿出來,帶着滿臉的失望神色望向屏幕。
竟然是一條短信,他輕輕點開,那短信立馬跳了出來。
白謙莊同志,你好。請你就2016年5月13日的被敲詐事件,明天再來警察局一趟。謝謝。
落款是東門警察分局。
“我累了,宋寧早點去休息吧。”白謙莊望着眼前的宋寧,丟下他有氣無力的朝着臥室走去。
他靠着牀頭,拿出手機,仔細端詳手機上那可人的人兒。
每每回憶起他和她的點點滴滴,嘴角都禁不住浮出癡癡傻傻的笑意。
她的每一聲情不自禁的輕吟,每一個笑容,還有每一個與他在一起的小動作,他都那麼想念。
不知不覺間,他的兩眼就蓄滿了淚水,喉嚨發澀,控制不住思念的糾纏,俯在牀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像是一個大孩子,越是哭泣,心中越是泛起酸楚之意。
如流不盡的河水,像是涓涓細流的小溪,全都涌了出來。
白謙莊就這樣低泣着,望着手機上的照片,漸漸合衣睡去。
窗外的陽光明媚,藍藍的天空中沒有一絲雲彩,白謙莊頂着一雙眼袋濃重的眼,呆呆地盯着車窗外的風景。
他面無表情,若行屍走肉,任由司機自由發揮,沒有半點力氣去指揮他開快點或者慢一些。
遠遠地,他看到一個背影,跟李雪有幾分相似。
如被打了一針雞血,他立馬來了勁頭:“快停車。車還沒停穩,他就開門朝着那背影跑去。
差不多的黑直長髮,差不多的體型,甚至連身高都差不多。
白謙莊緊張急了,他顧不上行人的驚豔眼光還有花癡似的指指點點,連她們舉起手機拍照都不願意理會。
他的心激動得砰砰直跳,一步步大踏流星般走向那背影,一顆心臟都快要跳出胸膛般。
越來越近,他伸出手,沙啞着嗓子,緊緊地從背後抱了過去:“寶貝兒,是你嗎?寶貝兒?”
那女孩子被突如其來的擁抱給嚇了一跳,她惶恐地瞪大眼睛,慌亂地扯開他的手。
嘴裡發出尖叫與辱罵:“放開我,你個臭流氓。”
白謙莊被這突然的變化嚇得不輕,他矜持地縮回手,帶着歉意:“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帶着滿臉的失望,白謙莊深深朝她鞠躬道歉。
“不準拍不準拍。”保鏢們把白謙莊護在中間,對着那些驚訝尖叫着的女孩子們,制止着。
白謙莊心裡隱隱着痛,他昏頭昏腦地跟着一幫保鏢走回車裡。
也許太過想念,他竟然把別人錯認成了李雪。
車子移動,一路向前。
他依舊眼神發直地望向車外,突然看到正在張貼東西的程一凡。
“停一下。”白謙莊認真地看着眼前的兩人,他們正在認真貼着一張李雪的尋人啓事。
旁邊的向暖,眼神裡帶着濃情蜜意,望着程一凡的一舉一動。
深情而認真。
有家,有人疼愛的日子,總是過得很愜意。
雖然知道程一凡也許把她當作李雪,向暖還是忍不住對他產生了依賴。
看着他那清俊的面容,細緻而迷人的眉眼,神情中卻總是流露着孤獨的程一凡。
她很心疼。
也許找到李雪,纔是解救他的唯一方法。
程一凡沒有停止尋找李雪,依舊每天抱着厚厚的尋人啓事,沿街張貼。
向暖就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後,替她打下手。
白謙莊安靜地走向兩人,可憐巴巴得像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我可以幫着貼嗎?”
兩人被他嚇得不輕,只看了他一眼,程一凡就冷哼着走開。
向暖看着眼前孤單而可憐的白謙莊,立馬塞了兩張給他,然後快步跟上了程一凡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