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挫折
“凌虛,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是啊,你已經好幾天沒跟弟兄們一起訓練了,大家都很想你,也都想知道你這段時間在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這幾天有點乏,想休息休息。”凌虛苦澀的笑了笑隨意編了個理由。
“你們兩個??”
凌虛瞅了瞅他們,突然間感覺有些反常,或許是出於直覺,凌虛感覺宇航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怪笑。
怪笑中夾雜着難以抑制的興奮,就好像是一個孩子考試考了滿分迫切的想要告訴其他的小夥伴一樣。
不對!他的衣服!!!
凌虛這才察覺到,此刻的宇航竟然只是穿着意見單薄的紫色襯衫而已。
“宇航,你這是……………”
“哈哈!終於被你發現了。”宇航還是沒有抑制住的大笑起來。
“我按照凌虛你教我的方法勤加練習,並且不斷嘗試着突破自己的極限,就在昨天晚上我竟然一夜未眠,因爲我的胸口燥熱難當根本無法入睡,可是讓我驚奇的是,今天的我卻精力滿滿根本不覺得疲倦,更重要的是,我發現自己只穿這麼點也不感覺到了寒冷。彷彿身體裡有一股暖流在源源不斷地提供給我熱量。”
“凌虛,你說他是不是已經進入戰士階段了?”一側的常雨略帶羨慕的問道。
凌虛皺着眉頭,感受着此刻宇航給人的感覺,遂及點了點頭,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應該是的。”
“哇塞,宇航可以啊,竟然真成了!”得到了凌虛的肯定,常雨掄起拳頭砸在了宇航的肩膀上。
“可是,不對啊”
宇航卻突然發表了自己的反對意見。
“怎麼不對了??”常雨問道。
他疑惑道:“要知道,這個方法是凌虛告訴我的,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論天賦論潛力,凌虛絕對在我之上,可是,爲什麼率先到戰士階段的是我?”
“…………………”
凌虛心頭一緊,右手不由得一攥,隨即便鬆開了。
他淡然一笑,道:“成功必然有道理,你也別去太糾結這種問題了,我沒成功自然有我的問題存在,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你現在的修行方式是正確的,好好努力吧!”
“常雨你也是,加油!”
“誒,凌虛你這是去哪裡啊?”宇航和常雨對現在的凌虛可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我有事,先走了,你們好好練習,千萬要把握住訓練的度,可別受傷了。”說着,凌虛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着凌虛的背影,二人都有些懵逼。
“他不會是因爲你率先到戰士階段,有些妒忌你了吧?”
“瞎說什麼呢?十幾年的朋友了,你認爲他是這樣的人?或許以前的我會這麼認爲,但是現在不會,要是他有意不想讓我們好,又何苦將他的練習方法交給我們?而且是一整套的練習方法。”宇航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本練習本,厚度跟凌虛的那本修行者之書差不多,他輕輕打開,裡面如同瓜子大小的文字密密麻麻地記載着,雖然緊湊但是每個字都寫得極其工整,根本不用怕會有看不懂的情況。
可見在將這本書交給宇航他們的時候,凌虛的心是認真的。
只是他沒有理解,這段時間凌虛的心理狀態,所以即便有想要幫助對方的想法,也無從下手。
“開玩笑的嘛,我也知道不可能,只是,他這樣真的怪讓人擔心的。”常雨撇了撇嘴也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擔心就對了,凌虛對我們那麼好,我們也要知恩圖報。”
“那是”
“好了好了,先訓練吧,其他的事待會兒再說。”
“嗯,走!”
——————————夜之輪迴———————————
“秦伯”
院子內,凌虛看到正在收拾懸掛在木杆上臘肉的秦恩頓時走了上去。
此時正在忙活的秦恩也來不及看對方,只是輕描淡寫地迴應道:“哦,回來了啊,今天回來的挺早的,還沒到吃午飯的時間呢。”
誰料,凌虛在對方的跟前駐足,一臉嚴肅的說到:“秦伯,四年了,曾經我爸跟我說過,一旦我有了足夠的實力,他就會回來的,我就問,他哪天能回來??!”
“…………………”
這個問題,讓秦恩有些措手不及,稍稍停頓卻又感覺是意料之中要發生的事情。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難的點並不在於問題的本身,而在於此刻問問題人的心態。
一直以來,他擔心的事情,還是要發生了。
秦恩耐心的將手中的臘肉放在編框裡,然後撲了撲身上的雪花。
他挺直腰桿換換轉過身來,看向了眼前這個還留有稚氣的十三歲男孩兒。
沒錯,是男孩兒,在秦恩看來,凌虛還遠遠沒有到少年的地步,他還需要磨鍊,甚至有必要的話,還需要點教訓。
“你問這話,是對我說麼?”
“………………”
凌虛先是一愣,因爲他突然感覺到秦恩給人的感覺變了,不再像之前那樣溫和慈愛了,反而平白無故多了幾分威嚴,這種感覺,讓他感覺難受,就要想胸口被什麼東西壓着一樣。
他是不知道,這種感覺,就是來自於戰士的氣場。
但是叛逆的凌虛卻不肯在這股子壓力面前低頭,他擡起自己的下巴大聲道“沒錯,我就是跟你說。四年了,你說過的,讓我讀完整個書架上的書,好,我讀完了,可是現在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規避我要去城裡的話題,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凌虛,請你注意你的態度,我可是你秦伯伯,論年紀,我還是你父親的兄長!”
“好,既然你問我想怎麼樣,那我就告訴你,”此刻的秦恩也激動了起來。
“你父親臨走前將你託付給我,讓我好好照顧你,讓我教導你,培養你,沒錯,你讀完了所有書,但是那又如何?你以爲憑你現在的能力就能夠去任何地方了?憑你的那點三腳貓,遇到危險跑都未必能跑得掉。你知不知道你一直想要去的大城市有多危險,別說是城裡了,就算是離開喬玄村,我都懷疑你能不能活過三天,你以爲你有多厲害?”
二人的動靜吸引了四周的鄰居,當看到是秦恩在訓誡凌虛,一個個也都安靜的待在外圍看着,並沒有人干預其中。
而在人羣之外,宇航和常雨也聽到了一點風聲趕到了這裡。
“………………………”
凌虛怔怔地望着秦恩的雙眼,全身的怒火也高漲起來。
從小到大,他一直是乖巧的形象,就算是四年前,自己的父親和兄長不告而別,爲了能夠讓對方回來,爲了那一句在當時看來無比肯定的諾言,他苦苦努力了四年、奮鬥了四年,他做到了普通人六七年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
內心的情感壓抑的太厲害,卻不曾想,反彈的那一天也就更加的激烈,更加的難以抑制。
對視數秒後,凌虛的怒火,噴發了!
“好,秦恩,你問我有多厲害,那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我有多厲害”
此刻的怒火中燒的凌虛已經改變了對自己秦伯伯的稱呼。
“你幹嘛去?!”看到凌虛轉頭,秦恩怒斥一聲道。
“我去哪裡管你什麼事?我今天就離開喬玄村,你別來管我!”
“混賬!”
秦恩大喊一聲,道“來人,給我攔住他!”
“恩?你們什麼意思?”
凌虛一驚,他驚訝的發現原本還在外面圍觀羣衆不知怎麼的突然間到了自己的跟前形成了一堵人牆。
“阿虛,別爲難我們,也別爲難你秦伯伯,你秦伯伯也有自己的苦衷,還是回頭吧。”
“你們都給我閉嘴,把路給我讓開!”此時的凌虛已然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彷彿把幾年來壓抑的內心通通做了一個釋放。
“凌虛,既然你自以爲自己很有能奈,那我們打個賭怎麼樣?你要是贏了,你就走,喜歡去哪兒就去哪兒,我秦恩這輩子都不會來管你,但是你要是輸了……………”
“那我就什麼都聽你的!”凌虛轉過身大聲道。
“好!”秦恩看向人羣,道:“阿尋,你出來!”
“是,老師!”
這時,一席白色衣服的溫尋走出了人羣,看到秦恩先是微微作揖隨後靜靜地看着凌虛。
凌虛側過身看向了正微笑的望着自己的溫尋,眼神中也並沒有將對方太當回事情。
隨即又將目光投射到了秦恩身上,似乎想看看對方接下去的動作。
“凌虛,既然你覺得自己很厲害,那你就和溫尋比試比試,你要是能贏他,你就有資格離開喬玄村,怎麼樣?”
“你說這話,認真的?”凌虛冷冷一笑。
“呵呵,凌虛弟弟,你別小看我,就算是你的兄長凌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戰勝我。”
“…………………”
凌虛一聽,臉上的表情突然冷了下來。
他再次看向了溫尋,看向了這個一直以來都帶着書生氣的“文弱男子”。
可是不知爲何,此刻再次看到他,凌虛卻彷彿在對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哥哥的影子。
“你不是要跟我一樣強大,而是要比哥哥更加強大!”
凌晨昔日對凌虛說的話此時不斷在他的腦海中迴響。
他走到一旁,將披在身上的米色外衣脫了下來,一襲黑色的練功服讓他全身上下充滿了鬥志。
此時,溫尋轉過頭看向了秦恩,秦恩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溫尋對於接下去應該做什麼,已經心中瞭然。
“好了,所有人都退開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上前阻止、幫扶,誰要是不聽,我一併處罰!”
頓時,人牆開始散去,並最終在院子外的空地上留出了一個直徑三十米左右的圈。
凌虛和溫尋就在圈的中心位置,彼此相望。
“好了,你們如果都覺得準備好了就隨時開始,不必理會其他。”秦恩那毫無情感的聲音從人羣中傳來。
“凌虛弟弟,我比你年長,你先吧”說着,溫尋換換伸出右手打出了戰鬥的姿態。
這種姿態,又稱爲戰鬥的預備式,他在修行者之書上看到過,但是從未練習過,可即便是如此,他可不認爲眼前的這個瘦弱的男子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
“你別後悔!”
凌虛腳下一動,整個人便衝了上去。
只見他身形成弓一拳打出,直衝對方的胸口,而在場外的人卻一個個都安靜的看着,面無表情。
正當拳頭就要觸碰到對方身體的時候,一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只見溫尋的身體突然發現了偏移,拳頭彷彿穿過空氣一般從對方身體的側面穿了過去,甚至連對方的衣服都沒碰到。
凌虛以爲是自己的錯覺,急忙又是一腳踢出,看似緩慢實則動作迅猛,但依舊還是那樣,凌虛的側踢依舊從對方的身體錢劃過。
“怎麼回事?”
凌虛一驚,以爲是因爲彼此距離的原因,於是乎他整個身體向前緊貼,一時之間的拳腳相加,衝拳、鞭腿、側踢、肘擊、頂膝,凌虛幾乎將書中每一個戰鬥的動作都做了個遍,但是結果都是一樣,溫尋像是知道凌虛下一個動作一樣,在對方的進攻尚未到達之前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幾十個回合下來,溫尋幾乎以逸待勞,反而是進攻一方的凌虛,卻已經拉長了呼吸的節奏。
一個奔跑十幾裡的人能夠壓制住體內的勞累,此刻原地打鬥幾分鐘卻已經產生了倦意。
這是凌虛始料未及的。
戰鬥跟跑步不一樣,耗費的不僅僅是體力,還有精神力量,也就是心力。
一直被怒火控制的凌虛,根本就沒有戰鬥的思路,一招一式用的都是蠻力,自然加速了自身體力和精神力的消耗,一心想要打擊到對方的他根本沒有顧及到眼下自己的狀態,依舊在那裡瘋狂的進攻着。
而整個過程,作爲防守方的溫尋,卻未出過一招。
“猛獸,已經不再是猛獸,現在的你也不過是一條瘋狂咬人的狗而已,凌虛,不可否認你註定是一頭猛獸,但是現在的你還不明白猛獸跟野狗之間的區別,希望有一天你能夠明白我這麼做的苦衷,徹底成熟起來。”人羣中的秦恩看似波瀾不驚,心裡卻思緒萬千。
這次比試,是他考慮良久想出來的方法,也是一直在等待凌虛爆發的那一天,所安排的一個措施。
“我相信,有一天你終會明白,成長中的猛獸需要約束,不然你永遠都不可能成爲叢林之王的那一天。”
秦恩做了一個深呼吸,隨即大聲喊道:“溫尋,別再手下留情了,再這樣下去,我連你一起罰!”
“……………………”
“喝!”
溫尋一聽急忙腳下移動與凌虛拉開了距離,當看到凌虛又要發動進攻時,他急忙伸出右手勸阻道:“凌虛弟弟,別這樣,停止吧,你秦伯伯是爲了你好。你還小,有些事情你現在不會明白的。”
“閉嘴,你懂什麼?!我等了四年,足足四年!我已經十三歲了,我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在哪裡,而現在,我甚至連我父親和兄長在哪裡也不知道,我現在什麼都看穿了,唯一讓我沒看清的是,秦恩他竟然那麼狠心,連我去找我親人的機會都不給我!”
面對內心開始叛逆的凌虛,溫尋想要用言語制止,但是卻無濟於事。
但他是真的不忍心對眼前的這個弟弟動手。
“溫尋,你幹什麼呢?你還認我這個老師嗎?給我動手,你要是再手下留情,以後你就別叫我老師了。”
“……………………”
溫尋真的有些左右爲難。
“凌虛,你快回頭吧,我真的不想動手。”面對自己老師的再三催促,面對自己老師以斷絕關係進行施壓,溫尋依舊苦口婆心地勸阻對方。
然而,還是讓他失望了。
“我說了,你給我閉嘴,你沒有權利來……………”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