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豬的血型一夜細雨,飄個不停。
我喜歡細雨的夜。每次冒險我總是希望有雨的陪伴,那樣我就不會感到孤單!雨後是天晴,我眼睛一睜開才發現已然是第二天的中午,前一天夜裡折騰得太晚了。
我揉了揉眼睛,躺在牀上想着今天該做些什麼事情:一是向姜八綹彙報封青梅的情況;二是到獨身樓和毛毛親密一會;三還要給吳心去個電話,催他儘快把錄音筆弄到,順便問一下和裴東來會面的事;第四件事要去看看春燕姐神經分裂沒!第五件事還要去紅玫瑰酒一趟,跟紅姐“探討”關於封青梅的**問題……
算來算去,我這一天就象拍電影跑龍套串場似的,連睡覺時間都沒有了!我長嘆一聲:命好苦!
我洗漱完畢收拾利落就下樓了。天氣涼爽,微風習習,街上的人忽然多了起來。我微眯着眼睛思索着原因,忽然拍了拍腦袋:端午節!後天就是!時間過得可真快,不知不覺我的帶薪休假依然過去十天了!
我拿出手機,很拽地撥通了姜八綹的電話。
“師傅!在哪?”
“家!”姜八綹很是疲憊地回道。
“幹什麼呢您?”
“睡覺!”
這老傢伙,真不經摺騰!我一般是兩天能睡一宿覺,姜八綹卻是一覺睡兩天!
“向你彙報最新情況!”我嚴肅地說到。
姜八綹似乎一下子振作起來:“什麼情況?”
“不方便說!一會在玫瑰酒見!”我嘆了口氣說到。
我約了姜八綹到玫瑰酒見面,這是我思慮多時的選擇。我與紅姐雖然相識不久,但我們的關係卻是非同一般,再則我要跟紅姐探討的封青梅的事情,也是要彙報姜八綹的,索性就一勺燴!
玫瑰酒就在環城北路,對面是政府機關大樓,旁邊是公安局大樓。我邊走邊想着怎麼和紅姐溝通的事兒,這種事兒不太好說,我既不知道紅姐與封青梅的關係怎麼樣,也不知道紅姐跟二爺的關係如何。但要談這些事,就不可能不牽扯這些人!真是讓人頭疼。
正然走着,臨近公安局大樓,一輛藍白相間的警用桑塔納轎車從我身邊飛過去,一拐彎邊駛向公安局大樓。
我扶了扶眼鏡:這車好生熟悉!正看着,那車“嘎吱”一聲停在公安局大樓前面,從車上下來個夾着黑色皮包的人影。我眼睛使勁瞅着,看着那隻人影鎖好了車子,瀟灑地走進大樓。
江陽!我嚥了口吐沫,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人模狗樣的,還夾着皮包!當所長就發達了?據說夾着小皮包的人基本都是領導。
我斜着眼睛看了看那車,記下了車牌子,便徑直向着紅玫瑰酒走去。環城北路的人本就稀少,而紅玫瑰酒所在的一排門市清一色都是酒、歌廳之類的,正經人很少光顧這裡,這裡是流氓癟三小混混的天地!
路過磕了我左腿的下水道地坑時候,我認真地看了看那地方,發現已經蓋上了鑄鐵的篦子,我狠勁地在篦子上面蹦了幾下,發現似乎很結實!我心裡恨的牙根直癢癢:現在左腿還隱隱痛着呢!
“金雨,你幹嘛呢?”好聽的聲音忽然飄進我的耳朵。
我一擡頭,才發現玫瑰酒門前站着位穿着淡青色暗花短旗袍的女人。白皙的脖子,俊俏的臉龐,高挑的身材,腳下是雙白色的高跟鞋,讓人一看就感覺清爽的美女!
“紅姐!”我臉“唰”地就紅了,我知道我又糗大了!
“咯咯!你在找心裡平衡麼?”
我看了看那鐵篦子:“我跟這地坑有了感情不是,來看看它,誰知道被篦子包養了啊!”我想打自己個嘴巴子:話一出口我就知道又說錯了!
“咯咯!你可真逗!進來!”紅姐笑得渾身亂顫,豐滿的部位也是忽悠忽悠的動着。
我緩步走進酒,裡面冷清無人,卻飄着淡雅的香。
“吳心那小子沒來照顧您的生意?”我故作疑惑地問道。
紅姐揚起俊俏的小臉,盯着我的眼睛:“他不用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我羞愧難當!紅塵多美啊,我卻不能留下這美!
“安排一桌,要安靜點的,我請姜八綹來喝酒!”我坐在包廂沙發上說到。
“請你師傅喝酒?”紅姐笑着問道。
“也請你!”我意味深長地看着紅姐。
“咯咯!還是姐請你!在姐門前行了那麼大的禮,我還沒還呢!”紅姐搖曳着絕美的身姿,帶着女人特有的雅香飄向臺,扔下一句俏皮的話兒。
還真是的!我也感覺紅姐說的這話很有道理!
十分鐘後姜八綹到了酒,看見我正跟紅姐有說有笑,邊陰狠地瞪了我一眼!象似要把我心頭肉剜下來一樣。紅姐也不理會姜八綹,微笑着把我們引到裡間的包房內,桌子上已然擺滿的各色零食和啤酒。
“金雨,你先和師傅漫談,有事喊我一聲就成!”紅姐笑着看了我一眼,邊優雅地關上門轉身而去。
“你和紅姐很熟?”姜八綹盯着我。我發現他的眼睛總是佈滿血絲,就跟七天八宿沒睡覺似的。
我點點頭:“不是很熟,只見過三次面,包括這次!”
我起開兩瓶啤酒,給姜八綹到了一紮啤杯。
“什麼情況?”
我盯着姜八綹,心裡卻思忖着:如果將我們取證的事情告訴他是別人佈下的陷阱說給他聽,該是什麼後果?姜八綹該不會瘋了?他有高血壓,不然他怎麼老實紅眼睛?跟非洲兔子似的!
我心裡忐忑不安,這事還不能說實話,點到爲止。其實我們一直努力地做着這些事情,無論是否被裴東來等人利用,還是“被”計劃着走別人設計好的路,我想我們是有收穫的。對於我,至少知道自己“走了彎路”,還“偵破”了朱漆棺材事件。
有些事情是不能以成敗而論的,我計劃着怎麼去和姜八綹說這事情。
“金雨,我先問你個問題!”姜八綹喝了一大口啤酒後,吐着泡沫看着我說到。
“您說!”
姜八綹神情嚴肅地盯着扎啤杯,忽然又喝了一大口,兩口酒,一瓶就沒了!我懷疑姜八綹和這酒有仇,或是看着扎啤杯不順眼。我也跟着喝了一大口,那啤酒卻不能一下子嚥下去,啤酒沫子在嘴裡來回竄着。
“你說豬有幾種血型?”姜八綹肅然地問道。
姜八綹剛說完,我嘴裡的啤酒沫子一下子就涌了出來!怎麼了?笑死我了!笑得我渾身肌肉如肥油般化開了,丹田裡面唯一一股真氣直衝頭頂,在喉嚨那找到了突破口,衝了出來!
笑死我了!豬有血型?豬竟然有血型!笑了五分鐘!大腿都拍紅了!姜八綹也咧着嘴,卻不笑,瞪着紅眼珠子疑惑地看着我。下一秒我就止住了。
“師傅,您這問題太古怪了!”
“你笑!我就問問你豬有幾種血型!很可笑麼?”
我點了點頭:“豬頭杜富貴,四種血型:a型、b型、ab型和o型!其中的一種。”
“沒問你杜富貴!我是問你家養的豬!”
杜富貴不也是家養的麼?我想姜八綹怎麼突然研究起豬的醫學問題了呢?不過我轉念一想,姜八綹是從不會開玩笑的人,我定了定神,點燃一支香菸。
“師傅,有遺傳基因的動物都有血型,比如恐龍,它都有。不過豬的血型好像比人複雜,因爲他們沒有倫理道德,而且是一妻多夫!但對於種豬而言,估計是一夫多妻……”
姜八綹臉色通紅,不知道是啤酒喝的還是怎麼的咧嘴也笑着,笑得堆了滿臉褶子!
“還是大學生有知識!”
“師傅,所以豬的血型也是有a、b、c、d、e、f……等等血型!不過豬的血型是分系的,a系、b系、c系!就跟我們上大學似的,我們學校就有熱能系、動力系、電機系等等!”我看着姜八綹說到。
姜八綹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我的解釋。
“師傅,您問這問題幹嘛?”
姜八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我。
那是一張疊得很整齊的紙,我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張醫學鑑定結果報告。
“我看不明白這東西!”姜八綹嘆了口氣說到。
紙上寫着密密麻麻的英文,我一略而過。落款是“省公安局法醫檢測中心”!我仔細看着鑑定結果:a系血型,豬的概率99%,人的概率0.00……!
“這是你給我的那張光盤上的血跡醫學檢測鑑定報告!”姜八綹嘆了口氣說到。
我點了點頭,心下了然,苦澀地笑了笑。
“這是豬的血跡!”我說到。我忽然感覺我真的有點荒誕不經!不過這光盤上的血跡已然不重要,我已經把光盤上的信息讀懂了大半!
“師傅,這個已不重要!”
“怎麼說?”
我把關於封青梅的事情跟姜八綹詳細彙報了一下,姜八綹微眯着眼睛不住地點頭。
“金雨,你真的很有天賦!”姜八綹想了半晌才說出這句話。
我盯着姜八綹:“師傅,三天後我們要採取一次大行動!”
姜八綹點了點頭:“你的計劃不錯,不過江陽能否往裡面鑽還是未知數!”
我笑了笑:“師傅,假如你心裡總是心虛你有幾種辦法解決?”
姜八綹想了一會,幽幽地說到:“我會將心虛的原因弄明白,然後就不虛了!”
我淡淡地笑了笑:“還有一種方法,就是虛一輩子!你認爲江陽是那種人麼?”
姜八綹笑了笑:“你的工作很有效果!咱們就按計劃行動!”
“師傅,晚上在紅門請張園主的事,您別忘了!”
我把姜八綹送出酒又回到包間,紅姐正然品着手中的紅酒。
“金雨,你也來一杯?”紅姐嬌笑着說到。
“姐,跟您說正經事!”
“青梅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
我勒個去!難道這社會的女人都這麼有心機?我想到的人家全已經做完了!正應了那句話:走別人沒走過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姐,不是那事!三天後我陪您去康樂宮玩鞦韆去!”我淡淡地說到。我想這是我和紅姐的約定,估計青梅也能跟紅姐說光盤的事情,我就沒必要再說別人說過的話了。
“弟弟,姐送你一句話:不要把人都想得太好了,也不要認爲所有人都是壞人!”紅姐臉色嬌紅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