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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眼淚在飛
封青梅說後天晚上在康樂宮給我光盤,而我約了紅姐三天後在康樂宮打鞦韆!看來三天後這康樂宮又要熱鬧一番了!
不過那是三天後的事情。我想我從哪來還是回哪去吧!藉着昏黃的手電光亮,我小心地走在綢布堆積的地上,就如踩着死人肉皮似的。我定了定神,瞧見那扇虛掩的窗戶,關了手電。出了這窗戶,我就逍遙自在了。
我繃緊了心神,雙手扳住窗臺,腳下一用力便竄上了窗臺,然後往下一躍,便落到了地上。回頭把窗戶有虛掩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拎着手電便向後牆走去。
明天要辦兩件事情,一件是向姜八綹彙報今天的信息,另一件是晚上請張園主在紅門喝酒。我想姜八綹若是聽到我所彙報的信息,定然會氣得七竅生煙;好傢伙,白白忙活了幾個月,感情都在人家手心裡蹦達呢!不過我們也算是有收穫:江陽果真是捲入了蕭四案子,還有丁奇峰的失蹤似乎與江陽有着莫大的關聯!
我正想着,忽然腦袋不知道撞到什麼東西上,一下子彈了回來!那東西軟軟的,很滑的感覺。我擡眼一看,直嚇得眼鏡都甩飛出去了,掉了滿地汗毛!
眼皮底下竟然吊着個人!猩紅色短旗袍,白皙滑嫩的大腿,滿腦袋的頭髮在山風吹動下四處飄散,腦袋上整個是個骷髏,剛纔被我腦袋正然撞到她的小腹上,那小腹似乎露出慘白的肉來!是他媽的女鬼!不,確切地說是女屍!剛吊死的,身上還帶着溫度!我腦袋的頭髮絲感覺到了的!
女屍被我撞了一下,在空中竟然蕩了起來,滿腦袋頭髮飛散,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那是身體的重量壓着歪脖松樹形成的聲音!
我跳着腳,心在嗓子眼堵着,想喊卻喊不出來,想跑才發現自己的左腳絆住了右腿,就在地上滾着,手電也飛了出去,一下子竟然滾到了一個四方方的坑裡!
我勒個去!我命休矣!下次再走夜道一定要選好路線,千萬要小心,這社會說不定會碰倒什麼東西!
我在坑裡似乎感覺到了一絲安全,因爲四面都是如牆壁一般,得,現在就把我埋在這算了,比一腦袋撞到女屍好的多!不過我還得爬出去,保命要緊!
正當我在坑裡掙扎着起來時候,忽然一道慘白的手電光射中了我,我的眼睛瞬間致盲,什麼也看不見!但我依然站了起來,流了滿臉的鼻涕和眼淚!
我捂着臉蹲在地下。這種感覺我曾經有過,就是小時候到鄰居家去偷瓜,被看瓜地的老大爺給逮個正着!我那會哪有什麼心勁藏啊?就跟一隻鴕鳥一樣,撅着屁股藏到瓜田裡面,就這感覺!
“金雨?是你?”我忽然聽到一聲十分好聽的聲音,甜甜的,酸酸的!是他媽的春燕姐,我下一秒鐘就站起身來向身後看去。
仍是方纔的模樣,只不過是站在坑邊,手裡的手電調暗了許多。我的眼睛似乎適應了這種光線,我一邊拍打着身上的土,一邊驚悸地笑着。我怎麼一下子就撞到了春燕姐的小腹上?多不好意思!
“金雨,你又幹嘛來了?”春燕姐把手電還給我。
“我……找眼鏡!”有才如我,深更半夜到九蹬禪院後院來的目的就如此簡單!
我打開手電,春燕姐幫我找到眼鏡帶上。
“金雨,你膽子可真大!”春燕姐摘掉了面膜,露出白皙的臉龐,黝黑深邃的眼睛不住地看我。
我勒個去!我膽子還大呢?方纔好懸沒把苦膽給嚇破了!這傢伙黑燈瞎火地在這裡幹什麼呢?玩上吊還是調查探案啊?
“姐,不知道是你在這啊!”我臉上似乎發燒了,這一晚上的驚嚇所致的。
“咯咯!金雨,你看我自己做的鞦韆,多好玩!”春燕姐拉住我的手讓我看那顆歪脖松樹。
我用手電一照,好懸沒笑噴了。歪脖松樹上繫着從經堂裡面扯下來的杏黃色幔帳,座位上還綁了塊木板,上面綁着一隻蒲團,真他媽的有創意!我還以爲誰在這裡上吊呢。
我一下子拉住春燕姐的小手,原因和上次一樣!春燕姐並未拒絕,反而溫順了許多,我知道春燕姐獨自在這地方呆着,心裡肯定是不好受。甭管別人怎麼想,我還是有良知的。心都是肉長的,我見不得女人受苦,方纔封青梅的遭遇也讓我難受不已,不過還是沒有象遇見春燕姐這般心情,更難受!
“春燕姐,送我出去吧,我不跳牆了!”我甩着左腿,小腿正隱隱作痛。晚上被三戒那廝的防盜鋼絲給勒得夠嗆,方纔又絆倒了自己摔進了坑裡,這腿傷是一茬一茬地,很難想象我不痛。
春燕姐點了點頭。我們並肩向着牆邊的青石甬路走去。
“金雨,今天晚上來幹嘛?”春燕姐問道。
我想春燕姐的思路是清晰的,思維也算是正常的,心裡也是一陣激動:真難得啊!雖然半夜不睡覺出來盪鞦韆,就跟辟邪的女鬼似的,也是情有可原。假如春燕姐的遭遇放在我身上,我早就讓人在方纔的土坑裡把我埋了算了。
“姐,我是來取證的!”我嘆息一聲說到。
春燕姐身子一抖,看着我問道:“取到證據了麼?”
我想對春燕姐說實話,但轉念一想,還是放棄了。畢竟春燕姐在禪院裡面呆着,再引出什麼亂子來我可能幫不上忙的。
“一點兒,不是很理想!”我斟酌着說到。
春燕姐看看我,笑而不語。我們到了前殿,發現夜真的很深了,禪院前後殿基本沒了生息。
“金雨,我要回獨身樓!”春燕姐幽幽地說到。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回獨身樓?那豈不是又變回先前的精神分裂狀態?
“姐,爲什麼?”
“我在這裡更難受!”
我猜春燕姐說的是心裡話。人在清醒的時候有時是很難受的,假如我喝醉了酒,物我皆忘,所有的煩心事都拋到九霄雲外。
我點點頭:“無論如何你都應該勇敢地面對!”
夜色漆黑,細雨飄搖。九蹬禪院門前,春燕姐撫摸着廟前面那尊拿着長劍、齜牙咧嘴的辟邪神像,一臉的虔誠。我知道她在祈禱着什麼,不方便去打擾。
“金雨,我真想變得更強大,就如這神像一樣,殺光所有欺負我的人!”春燕姐狠聲地說到。
我的心一緊:但凡是內心憂鬱的人,都有着不爲人知的痛楚,那痛楚若是發泄不出去,會憋悶出病的!
我一下拉住春燕姐的小手,滑膩的感覺直衝心頭,我真想哭!真的,我這人就這點毛病:看不得別人的苦!
“走吧,春燕姐!這裡不是咱們呆的地方!”我勸慰道。
春燕姐點點頭,順從地跟着我走上環城路。細雨打溼了春燕的秀髮,那秀髮不再四處飄散,而是吹在肩膀。
“春燕姐,答應我一件事!”我幽幽地說道。
“什麼事?”春燕姐轉過頭看我。
“回到獨身樓好好生活!否則我會難受!”我幾乎是哽咽着說出這話的。
春燕沉默不語。
“咯咯!金雨,你好像我弟弟!”春燕姐忽然又活潑了。
象你弟弟?你有弟弟?不會吧?小黃瓜給我的調查報告顯示你沒有弟弟啊?難道小黃瓜“謊報軍情”了?不可能!我盯着春燕豐滿的背影,嚥了口吐沫:該不是快犯病了吧?
“春燕姐,你……有小弟?”我驚疑地問道。
春燕的身子一震,腳步停下來,美眸顧盼,深邃的眼睛盯着我:“你,不是我的小弟麼?”春燕姐說着這話的時候,我看見眼中兩行清淚已經涌了出來,嘴角卻抽動了一下,扭頭又向前行去。
我無語。美麗如春燕姐,純情如春燕姐,情殤亦如春燕姐!
假如讓一切重來,我會選擇春燕姐當我的姐麼?這是一個問題。
街上路燈閃爍,清城小鎮已然睡去,寧靜如斯。
“我請你喝酒!爲了慶祝你回來!”我微笑着看着春燕說到。
春燕身子猛地一震,似乎被我的提議給打動了,眼神充滿無限溫柔。
“我已經不喝酒了!不過今天破例一次,陪我的弟弟一醉方休!”豪情滿懷也如春燕姐!
我只是借題發揮罷了。有時候人的感情是需要發泄的,在胸中憋悶得久了,人就會生病,精神壓力大,久而久之就會出現症狀。我想那些精神分裂的病人都是沒人關心、關注才導致的,所以我想讓春燕姐發泄一下。
我們找到一家燒烤店,要了幾樣小菜和五瓶啤酒。我們就抱着瓶子喝酒,不用杯。
“姐,有煩心事就告訴弟弟一聲,我擺不平還有姜八綹!”我微笑着說到。
春燕點點頭,我們兩個撞着酒瓶子就喝起來。五瓶啤酒不到半個小時就喝沒了,這有點出乎我的預料,不過春燕一點也沒有醉意,反倒是我有點暈乎。
我結過酒錢,搖搖晃晃地和春燕往獨身樓走。春燕倒是極爲穩重,不緊不慢,雍容優雅。獨身樓是他的傷心地,我知道這個,不過再怎麼傷心也要獨自面對,我不能代替誰,誰也不能代替我。
所以,我只送到距獨身樓不遠的十字街口。
“春燕姐,你一定要記住弟的話!”我神情嚴肅地說到。
春燕默默地點了點頭,眼淚無聲地落下來,和着細雨,一起飛散!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懷裡揣着手電,搖搖晃晃地就上了樓。酒已然醒差不多了,我脫下髒亂不堪的運動服,洗了個熱水澡,便窩在沙發裡面,點燃一支菸,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
我拿出黑色日記本,在紅姐名字後面記上另一個名字:封青梅。
現在這裡面的關係變得及其複雜了,裴東來、陳二爺、封青梅、紅姐,還有江陽,死去的蕭四,這些人的關係不理都亂。不過我跳出常人的視野,把裴東來、陳二爺和江陽單列出來,我想這下是否清晰了呢?一個商人,一個惡棍,一個政府官員——三大勢力清晰可見,如果把江陽換成丁奇峰呢?也是一樣,關係沒有改變。
我微眯着眼睛,思索着要計劃一下三天後該怎麼赴這個約會。
我想我要約更多的人去康樂宮盪鞦韆!
《》是作者“柳岸飛鴻”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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