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毛是怎麼闖進來的,沈恩衣不知道了,她只知道,大金毛一來,她的初吻沒了,隔着黑暗,隔着褥子,大金毛重重地,貪婪地吮吸着她的脣角!
“別出聲,別說話,只要你乖乖的,我決不害你!”她醒,大金毛也慌了,他估計不到沈恩衣會那麼容易醒!她說過,她是換了牀後經常睡不安穩的人!
大金毛一二十歲,住在隔壁,沉默寡言!對沈恩衣更是早已起了歪心!
沈恩衣去陽臺晾曬衣物,大金毛頂着一頭金髮,依舊沉默不語地抽菸!
沈恩衣去曬衣服時,他還不在!沈恩衣正曬貼身衣物,他不聲不響冷不丁地走到共用陽臺上來,沈恩衣嚇一大跳的同時更不好意思再曬,於是收了水桶就走!等會他不在了,她再過來!
外人在,她連貼身衣服都不好曬了!她越是保守,單純,傻氣,就越勾起大金毛蠢蠢而動的想法!
而沈恩衣呢,不知不覺,她像相信雷鋒做好事那樣相信全世界都是好人,相信大金毛也是個帥氣的好青年好鄰居,像他那樣花枝招展,皮囊過人的人,應該和液下的毛一樣不愁女伴!
他只是豬油蒙心,一時腦熱,染了頭髮,他的頭髮不過荒了些,樣子痞了些!她傻氣,認爲大金毛在那是看風景而不是看她!
大金毛看了沈恩衣很久,他甚至點菸,一根接着一根,從陽臺,從窗戶,默默觀察她的生活起居,他發現她一人獨住,早上出門,晚上回來!用發熱絲燒水,講究衛生,有記日記和聽收音機的習慣,關門關窗,零點睡覺,差不多八點二十起牀!他又發現她的窗鎖壞的!不僅鎖了裡面能打開,外面也能!
踩好點後!他只等黑夜!
夜是一切罪行的庇護與遮蓋,也是大部罪惡的衍生!
十六七歲,沈恩衣長頭髮,大眼晴,高鼻粱,小嘴脣,瓜子臉,尖下巴,長靴絲襪及膝收腰牛仔裙,小棉襖,拂柳腰,笑起來如沐春風,最最聲如銀鈴!她笑,全世界也跟着她笑!她哭,全世界也跟着她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她來,所有的風景也都暗然失色地憑空隱去!她去,所有的風景也因她離去傷春悲秋,雕零失落!
儘管他知道非法佔有是件非常齷齪,令人不恥,如果被人抓到,還要負法律責任的事,但刺激和冒險是獲得的前要,他已經失去理智和不計後果了!他看中的正是對方的青春與值得,如果沒被捉到,他也就白撿一回!他欺負的也正是沈恩衣形孤影單,飄搖不定,如此一人!
液下的毛說:“生活有時就像強阡,你若無法抵抗時,何嘗不好好享受!”他是男生,可以沒臉沒皮,無所無謂!他又說的是生活,如果對待貞潔和生命,如此信條,並非放誰身上都安穩合適!
緩了一會兒,他又說:“有的女生,沒那種心,但偏偏長了楚動門心的樣,讓人是垂涎三尺,看一眼不忘,再看一眼就有那種想要不顧一切跑去的衝動感覺,就是那麼妙不可言,而有的女生,既使全身削光放到面前,也是清湯寡水,令人索然無味!”
而沈恩衣所有的惡運,都在大金毛跳窗爬進來後,像潮水一樣把她淹沒!
大金毛吻了沈恩衣!
夢裡,是一望無跡地黑暗潮水,沈恩衣站在懸崖上面!她的身後,早已是萬丈高涯!
“手!手!”
冥冥之中,她看到一雙大手,她正要伸手去抓,那手,突然一用力,她還來不及看清楚對方的面貌,那雙手就快速黑暗之中冰飛離去!
而她,也急劇快速地落入深淵之中!
身上,她感覺是壓了巨大的碎石,那碎石有如千斤之重,她想呼喊“救命!”可是她突然呼不了吸!
“手!手!”
她窒息着,又看到一雙大手死命地把她拉住,但此時此刻,那雙手血淋淋地流着鮮紅的血漿,驚悚極了!
她嚇一跳,眼晴睜得很大,這一次,她終於看清楚那個人臉!
人臉似笑非笑,夾帶風沙,猙獰恐怖!
“沈恩衣,處子!我的,我的!”
她的眼皮好沉,好沉,彷彿無數次惡夢來襲,強睜不開,突然一陣涼風拂來,她一陣抖擻,“霍”一下,眼晴又睜得很大,黑暗中,世界漆黑一片,沒有人臉,也沒有血手,但那脣片濕漉漉滑溜溜的溫度確實不斷遊走存在,那被褥上面的“屍體”也是真實存!因爲,他既有重量,又有呼吸!
沈恩衣驚得直打冷顫,那貪婪的脣,沒吻住,偏了!
“鬼啊!”她尖叫起來,不是夢,不是夢,如果是夢,醒來那些鬼魅的髒東西也都不在!但此時此刻,這贓東西正匍匐着,向她撲來!
“別叫,我不會害你,只要你乖乖聽話!”
她聽了這話,腦袋空氣迴旋,已經大至弄清什麼回事,她氣憤地揮打着手和腳,在心裡大聲地咒罵對方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什麼不會害,從他進來也就開始害了!
這就是土匪,強盜,如此厚顏無恥,信誓旦旦!他們將來死了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通通都要打入地獄,然而他們也都有一個雷人相同的慣例,快下地獄之前,拉個墊背!
沈恩衣以前睡覺,因爲衛生間有窗,臥室有門有窗,她想不明白這個人是從哪兒進來,如果可以,她更寧願相信這是一個身臨其境悲哀地夢!
因爲夢再怎麼悲哀,離譜!哪怕夢到自己死了給人埋了,醒來也還是活的!
但現在,她已經驚醒,並確確實實是感覺到房間有個十分龐大並且險惡到馬上要奪取她比生命還寶貴的一切,這樣一個骯髒東西!
她清楚她房間的佈置,她睡覺的牀在臥室一進門的左側,因爲房間大,牀和門牆之間還放了一張活動桌子!
睡覺時,頭也在臥室門這邊,剛好關燈,要睡了把收音機放到桌上也十分方便!關燈後,門和窗因爲近着街道,會有燈光和影象進來!
但現在,她以爲是夢,可不是夢,她的被褥上面確確實實與她頭對頭,腳對腳地臥着一個人!那個人原先用被子把她的頭整個矇住!
她短暫窒息了,纔會有被人推下山崖的夢與意識!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那人蒙了會就把被子從她的腦袋拂去,繼而換上濕漉漉的吻!
那是她守了整整十六的鑽石,乾淨神聖最初的吻,現在,一瞬變成了碎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