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一次登門

在學校裡,孟惜橋和祁路華的關係也起了微妙的變化。這個被無數男生追求的校花,現在黏上了孟惜橋,就連班長他們也看着眼熱。無形中提高了孟惜橋在班級裡的地位。

在她眼裡孟惜橋不再是那個農村娃,和她們這些吃商品糧的城裡人沒什麼區別了。她看着孟惜橋順眼,而切非常願意親近他。

祁路華的父母上學校裡來看望孟惜橋,曾邀請他方便的時候去家裡吃頓飯,祁路華把這事記心上了。她認爲這是和孟惜橋進一步接觸的機會,就一再邀請孟惜橋去家裡吃頓飯。孟惜橋有所顧忌,他們畢竟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祁路華是幹部家庭,城鎮戶口,吃商品糧,他孟惜橋只不過是個農村泥娃,父親雖說是生產隊會計,但比不上人家,高攀不起啊。

所以孟惜橋一再推辭,不願去祁路華家吃飯。不願和她父母接觸。但是從孟惜橋內心是願意和祁路華接觸交往的。並且爲此感到自豪。

祁路華是個精明的姑娘,看人也準,她看透了這個農村男娃的內心世界,給足了他面子。不過有一點她等不得了,孟惜橋一再推拖去她家吃飯,父母急了,她也覺得沒面子。怎麼說孟惜橋是她的救命恩人呢,連頓飯也不吃,算怎麼回事。她有強烈的報恩的衝動。

這個禮拜天的上午,祁路華來宿舍找孟惜橋。本來孟惜橋這個禮拜準備回家去,祁路華敲門進來了。

不上課,男生宿舍是亂七八糟,有的男生還縮在被窩裡沒起牀呢。祁路華就進來了。

祁路華進門就嚷嚷:“嚯,這是啥味啊,臭死人。大男生也不講究衛生。禮拜天不該打掃宿舍啊,看看有的還沒起牀呢。看看那幾個還把頭往被窩裡縮,太陽都老高了,懶蟲!”

孟惜橋見祁路華闖進來,怕發生尷尬的事,就急忙胡亂穿上衣服往外領,嘴裡說:“路華,咱外邊說。”

“孟惜橋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請你去我家吃頓飯,你老是推三阻四的,啥意思,瞧不起我?是讓我老是對你懷着愧疚的心理,受精神折磨嘛?你的人情還不起了呢!”

“不,不是那意思。路華啊,你看今天是禮拜天,我正想回家去看看,老長時間不回去了,我想家了。”

“你少來。我父母都歇班在家,我母親買好了菜,叫我來請你去吃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路華,沒那個必要。同學友愛相幫是必須的。我沒想索要什麼。”

“我看你索要的就不少了,看你個農村泥娃挺憨厚的,骨子裡卻藏這麼多鬼道道。陰暗,別以爲我猜不透你的心思。”

孟惜橋知道祁路華這張嘴不饒人,怕她再說下去讓自己難堪,就急忙答應了:“你想多了,我是單純的,農村娃沒見過大世面,你們家門檻高,怕高攀不起啊!”

“瞎,找挨抽呢,說啥呢!少跟我費話,推出你的自行車來,馱我一起走。我走着來的。小泥娃還挺難弄。”

孟惜橋偷着樂,祁路華這樣說他,他一點也沒感到有貶低的意思。要在平常他就會很敏感。

孟惜橋推出自己的那輛二八大自行車,馱祁路華去她家吃飯。

出了校門,祁路華就坐上了後座,孟惜橋蹬着還挺費勁。這是他第一次騎車帶女生,他覺得祁路華挺沉的,足有一百多斤吧。

孟惜橋腦海裡免不了胡思亂想,時不時的思想走神,自行車歪歪扭扭往前行。路上的行人見狀都往兩邊躲避。祁路華吆喝他:“幹嘛呢,孟惜橋,喝醉了。晃晃悠悠的嚇死個人!”

孟惜橋聽到吆喝,努力穩住心神,掌住方向,儘量保持車子的平衡。他的心亂了,心猿意馬。後座上有這麼位漂亮的女生,他是如芒在背,怎麼也不自在。

走了一段路,祁路華忽然叫停孟惜橋,說:“孟惜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我給你買身衣服吧,你穿着去見我父母顯得也好看。前邊就是服裝商場,咱進去給你選身衣服。”

孟惜橋就停下了自行車,但他心裡不爽,心想:嫌棄我了?

祁路華好像看透他的心思,就用手去拽他,說:“惜橋,你總得給我父母留個好印象吧。”

孟惜橋看她肯求的目光,理解她的心思,就說:“行吧,我兜裡沒帶錢。”

“我兜裡帶着呢。咱走吧。”他們找了地方把自行車存放起來,就去買衣服了。

他們去的是供銷大樓,那時候還不像現在這樣繁華,小縣城僅有的一座供銷大樓還是國營的,裡邊的售貨員都是拿工資的,鐵飯碗。不會主動向顧客推銷介紹產品。

供銷大樓二層有服裝專櫃,男女老幼樣式都有,價格堅挺。看好了就買,幾乎沒什麼挑揀頭。

祁路華是女生,對穿衣戴帽這一套,要比孟惜橋內行。她看中了一套白襯衫藍褲子的服裝搭配,叫孟惜橋到試衣間去試。最後連腰帶也給孟惜橋換了一條新的。

孟惜橋穿着出來,就連售貨員都說好看,像個機關上的辦事員,或者說像個書記的秘書。一看就是個有發展前途的年青人。女售貨員很會夸人,喜得祁路華呵呵笑。

祁路華說:“就是它了。”說着就從兜裡掏錢。

孟惜橋穿着這身新衣服感到渾身不自在,想阻止祁路華買,但看祁路華的樣子,是不可能的。

其實孟惜橋內心裡是很自得,他也願意在祁路華父母面前顯擺自己。

從供銷大樓裡出來,孟惜橋還忘不了問上一句:“還給你父母買點東西拿着吧?像水果啊什麼的。”

祁路華撇嘴,心說:這是不願上我家去啊?還想巴結我父母呢。就隨了她的心意吧。

祁路華說:“應該買啊,看望長輩是要拿東西的。孟惜橋,錢我可以給你墊付,不過以後有了你可得還我。”

孟惜橋有些尷尬,但還是笑着說:“行,我回家拿來錢,一定會還你。”

祁路華偷瞄了孟惜橋一眼,見他認真的樣子,就隨口問了一句:“你父母是幹啥的?”

這使孟惜橋難堪,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種地的農民啊。孟惜橋覺得有諷刺他的意思。但又一想,可能祁路華是無意的。

孟惜橋就很巧妙的不失面子的回答:“我爹是生產隊會記。”

其實祁路華沒在乎他父母是幹啥的,農民還能幹啥啊?種地唄,她只是隨口問了一句而已。

因爲孟惜橋換了一身新裝,身邊的姑娘祁路華又出奇的漂亮,他倆走在小縣城的大街上,很是惹眼拉風。孟惜橋感覺出了這一點,自尊心讓他很自得。後來祁路華也感覺出他們出風頭了,這個大方的姑娘,竟然挽住了孟惜橋的胳膊,臉笑眯眯歪向孟惜橋肩頭一側,故意給人看。

那時候成像技術設備還很落後,不像現在手機像機隨處拍照。不過正趕上縣文化館的一名記者路過,順手給他們拍攝了一張照片,還是彩色的,洗出來鑲在文化館前邊的閱報欄裡,惹得好多小縣城的市民來觀看。

都說這是一張美麗的合影,一對俏佳人!小縣城的一道風景。

趣事少說,他們來到了祁路華的家裡。

祁路華的父母都在縣城上班,在縣城買的宅基蓋的房。他們這一片基本都是這種情況。

祁路華的父親祁一收在畜牧局上班,是副局長。母親饒良絹在醫院上班,是藥房抓藥的。都是吃商品糧,鐵飯碗。祁路華也是城鎮戶口,家庭條件優越。

祁路華的父母知道孟惜橋要來,都在家準備接待。他們從心裡也非常感激女兒的這位救命恩人,都是誠心誠意的想款待一下孟惜橋。

他們這處城鎮住宅小院,四間瓦房紅磚院牆大門洞。那時候縣城的商品住宅樓還很少,在縣城工作的機關上的或者什麼單位上的,都是在縣城區域內買的宅基蓋的這種院落。

因爲不是農民,是上班族,小院不大,種滿了花花草草。有的也種上些蔬菜瓜果,看自己的喜好了。

祁路華家的這處小院,裡邊種滿了花草,擺滿了花盆,走進院落有種走進花園的感覺,眼前一亮,很是賞心悅目。

祁路華的父親祁一收就蹲在院落裡修剪花木,見祁路花領着孟惜橋進來,就站起身來打招呼。

孟惜橋見祁一收是個中年大叔,身體微胖,標準的幹部形象,白襯衫黑褲子,襯衫紮在皮帶裡。手腕上帶着手錶。臉龐比較寬大,笑呵呵的,一副溫和開明的樣子。但處處透着園滑。就是很容易接近又摸不到心理的那種。

祁路華給做了引見,孟惜橋叫:“叔叔。”

祁一收就把孟惜橋讓進了屋裡。讓女兒和孟惜橋走在前邊,他走在最後。

一進到屋裡,孟惜橋眼前一亮,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奢華的擺設。

進門兩邊放着兩個酒櫃,裡面有菸酒,好像也有一些小物件。再往裡就是大茶几,茶几後邊一圈大沙發。茶几上有茶壺茶杯。擺着兩個水果拼盤,大概是給他準備的。沙發上隨便扔着一些報紙雜誌。

祁路華進來就隨意往沙發上一靠,拿起水果拼盤裡的水果就吃。對孟惜橋說:“隨便坐。”

孟惜橋看看這看看那,是一臉的懵,不知道坐哪兒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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