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往事

“娘娘恨侯爺,其實是八年前的事情了……”櫻然已經說到了易水湄很易鈞天這一節故事。

花已然笑着,把點心推到櫻然面前,很友好的樣子,而櫻然卻已經完全沉浸在回憶當中。

十八年之前,一個襁褓中的女孩睜開了雙眼,來到了這個世界,她就是易水湄。

美麗,端莊,寧靜,聰明,可以說擁有一切美好的品質,甚至於高華,然而這份高華卻永遠有着一個瑕疵,永遠無法改變,既是一朝成爲人中龍鳳,已無法改變她庶出的身份。

她的母親,並不是易鈞天的正妻,而不過只是一個妾室罷了。

她的母親叫做端木容。端木這個姓氏其實在很早的時候,還是這片大地使用赤縣歷的時候顯赫過數百年之久,只不過在新一輪的政治角逐,它遺憾的出局,沒落了。

端木容是個很嫺熟的女子,她在易家,從來什麼都沒有爭過地位,也沒有地位,更何況易水湄這個女兒?

易水湄根本沒有辦法和她的姐姐想比。

她的姐姐叫做易水攸。水攸和水湄不同,水攸的母親是鬱離望族葉家的女兒,而她更如同易鈞天的掌上明珠一樣,更是嫁得了青年才俊的如意郎君。

或者說是易鈞天得到了一個好兒子。因爲水攸所嫁的郎君尹飛父母已經雙亡。所以水湄的姐姐和姐夫便一直都住在驃騎侯府,當然那時還只是將軍府。

那時候的水湄,就沒有受過她爹的重視。

過了幾年,水湄長成了一個小姑娘,也是半主半僕的樣子,根本談不上什麼小姐,更別說掌上明珠了。而尹飛卻在易鈞天的幫助之下,平步青雲。

不過雖然易鈞天對易水湄冷冷淡淡,水攸對水湄確實很好的。水攸小時候,有了零食和玩具總是一起分給水湄去玩。平素的水湄好像被扔在一個角落裡,而只有到了水攸來找她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和姐姐一樣。

當然,這些,也是櫻然聽來的和看來的總結在一起的,那時候的櫻然,不過是易府僕人的女兒罷了,也不是易水湄的貼身小丫頭,而易水湄,也沒有過。

櫻然說的,或許只能算是一半的對,因爲易水湄,從來就沒有喜歡過這個爹,不過到是是八年前的事情,又加重了這個色彩罷。

“八年之前?”賢妃暗自思慮着,她總覺得這個時間不是那麼一般。

“八年之前,爆發了一場疫病……”櫻然回憶着。

賢妃猛地醒悟過來,接道:“是啊,我想起來了,那時候蔓延了整個京師。”

“不錯。”櫻然有些悽然的點頭,然後續道:“水攸和水湄的孃親都在那場疫病中奄奄一息。”

“然後?”賢妃有點迫不及待。

“然後這一場疫病過去的時候,水攸的娘活了過來,而水湄的娘,去了……”櫻然想起這些,暗自感傷着,也矛盾着,她正在揭開易水湄最痛的傷,而把這傷,給敵人看。

賢妃心知肚明,一下子明白了大概原委,卻沒有說話,而是含笑不語,等着櫻然一點點續下去。

“那時候我們涵合好像還沒有醫仙一般的人物……”

而這個醫仙,自然說的就是近幾年聲名鵲起,獨步杏林的白憶了。那時候的白憶還在皇宮之中,又怎麼可能去懸壺濟世呢?

“那時候的藥很難配,一副千金還是次的,而方子所羅列的

藥,找齊也很難……”櫻然說到這裡,情況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不錯,八年前的疫病之中,易鈞天的正妻葉氏得到了充足的湯藥,活了下來,而易水湄的孃親端木容卻在大病中死去。

賢妃嘆了口氣,示意她不用再說下去。

而櫻然已經陷入了回憶,再也難以自拔了,而她之前所說的這些,確當真沒什麼賢妃好利用的,然而她之後無心的一句話,卻點燃了一把惡毒的火。

“水湄的孃親一生最愛梅花,她不過是妾室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列入祠堂的,與是水湄便將她的孃親葬在了梅花之下……”

櫻然說到這裡,突然起了一絲怨毒,說不清來由,於是她冷冷着說:“就是前些天,就是她孃的忌日。”

賢妃聽到這話,恍若雷霆一擊。

梅林!陛下爲易水湄所種的梅林,這一定是她現在最顧慮的東西了。我何不借陛下不在宮裡的時候,好好折殺她的氣焰?

而這時的江白曲到底去了哪裡呢?

江白曲去了易家祠堂,易家祠堂在驃騎侯府的深處,要穿過三進的院子,躲開來往的一家主僕,纔可以到。

江白曲雖然貴爲帝胄,但是祠堂畢竟是人家的宗廟之地,他還是沒有來過。於是他早早的負起出宮,負氣出走是真,掩藏行跡也是真。

如洗的夜色裡,他錦衣夜行,以黑色的布掩蓋了容貌,貼着房檐,直找到祠堂來,江白曲剛想順着牆落到地上來,卻見一個舒識的身影走了過來,那個人正是易鈞天,他走進了祠堂。

江白曲心道也無所謂什麼的,於是便變換了身形,貼到了祠堂的房頂之上,小心的躡着手腳取下一塊瓦來,然後又迅速以自己的身形擋住月光的來路,免得一抹皓月的顏色暴露了自己的行藏。

易鈞天對着靈位,似乎在說什麼。江白曲起初無心聽,也沒有收攝心神,倒是他看到祠堂裡所供奉的靈位,自己一怔。

這是出乎他意料的。易家名門望族,而所供奉的靈位卻只有一排。

而這一排,又只有三個。

江白曲擦亮了眼睛,凝眸一看,中間的排位寫着:易鈞天之妻葉氏之靈位。江白曲不由心下道,那麼邊上的兩個靈位一定是他妾室的了。然而再仔細一看,卻見居右的靈位寫着:愛女易水攸之靈位。居左的靈位寫的則是:賢婿尹飛之靈位。

江白曲有些不解,易鈞天的年齡不過五十左右,爲何死了正妻,連帶着一雙兒女。

這時候卻聽到易鈞天難以抑制的一聲嘆息:“端木,八年了,水湄,還在恨我啊……”他的聲音有點無奈。

江白曲聽到這話,心道:“我收攝心神,卻是竊聽之行,君子不齒,然而今日不得已而用之,將軍你莫怪啊。”

說來,這易鈞天又何止是他的臣子?還是他的丈人了。

江白曲聽到端木兩個立刻反應到這說的是姓氏,於是於心底揣測起來:“端木這個姓在南方倒是很少見的……端木,水湄……”他琢磨着,恍然大悟。

易水湄不是易鈞天正妻葉氏的女兒。而是這位端木夫人所生。

果然,易鈞天還在喃喃說着什麼,也是端木如何如何。

江白曲慢慢回過味來:“端木死了,卻沒能列入祠堂。她是妾室!”他猜對了,不過有不解道:“妾室也應該是有靈位的……”

卻又聽着易鈞天說了好些於白曲聽來無用的話,然後又怔怔的對着靈位道:“八年了,水攸……”

江白曲剎那間明白過來,他的一位夫人和女兒竟都是八年前死的。這當真有些蹊蹺了,八年前是什麼日子呢?

江白曲忽然腦中思緒一閃,八年前發生過的許多事情他都忘不了。

八年前,正是他爲了穩固皇位和攝政王江牧離暗戰到最厲害的時候。

八年前,涵合爆發了厲害的疫病!

八年前,鬱離曾經舉國之力北伐,失敗。

難道易鈞天的家人都是死在疫病之中?爲何最終只有他和水湄活了下來?江白曲的疑問一個個出現,似乎解了一個還有更多。

不過幸而這易鈞天正是半個解人:“我受命北伐,早知道,戰勝就好了,飛兒也戰死了……”易鈞天的聲音有些悲愴,是的,這都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侯爺的心裡話,誰能聽到呢?

而江白曲卻又不解了,他明白的從這話中聽出點蹊蹺來,或者說不是一點,他從易鈞天的話中聽出了一層意思,八年前的一仗,易鈞天是可以左右勝負的……

江白曲的胸口如同遭受了一拳,莫非易鈞天他真的有通敵叛國之罪?

易鈞天叨唸着:“飛兒死了,攸兒你竟也殉情自盡了,自攸兒你去了,可是沒人愛護水湄了,她更恨我,更恨皇室了。”易鈞天叨唸着,跪在地上道:“葉兒,端木,飛兒,攸兒,這一切,也並非我一定要做成今天這個樣子,卻是授命不得已,願你們保佑我,屆時,我也要了卻這一身罪孽,來贖罪……”

易鈞天顯然是在和易水湄發生了爭執之後,內心的一股不知名的信念和他的感情發生了巨大的衝突,纔來這裡一個人對這些亡靈傾訴的。

江白曲聽到這裡,前後推演,總算是明白了原委。

八年前,易水湄的娘死於疫病。而她的父親卻沒能救了她母親的命,或許一切不僅僅如此,但大概不錯。這一條,江白曲猜的差不多。

八年前,尹飛出征戰死,然後一向愛護易水湄的姐姐爲了愛人殉情,從此只剩下易水每一個人孤獨,無人問津。別人都以爲她是侯爺的小姐,實際上,卻沒有人理會。

然而八年前出征的事情,卻是江白曲此生不能忘懷的,正是因爲江牧離執意要出征,才弄得他和白憶起了爭執,纔有白憶一夜之間,不知所蹤的事情。

的確,易水攸就是那麼的愛護這個妹妹,她是唯一一個不在乎易水湄出身的女子,甚至勝過易水湄的母親,因爲水攸是名副其實的掌上明珠,她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而在她死的那一天,一切都變了。

易水湄失去了母親僅有的庇護,又失去了姐姐的關懷,成了被遺棄的玩偶,丟在陰暗的角落裡,或許只是在需要演戲的時候,才穿上鮮豔的衣服,走道燈光之下。

想明白了這一切。

江白曲也抑制不住嘆息:“原來她是爲這件事才如此恨皇室麼?她是不是又是爲了她娘,才那麼恨易鈞天呢?”

而江白曲的這一聲嘆息,卻引起來易鈞天的注意,易鈞天神色一邊,大喝道:“什麼人?”同時飛身掠出祠堂,看着祠堂上隱沒在夜色裡的江白曲,展開輕功,遊牆而上。

江白曲不答,拔腿要走。

卻被易鈞天攔了住,不得已鬥在一起。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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