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哭笑都迷亂

許鬧抱着梅青一時答不上來,一年前令氏還派了細作要殺阿青和朔兒,沒有找到凌風谷,只找到了凌風酒肆,她將人處理了扔在令氏門口,用輿論壓制了令氏,當年跟君鶴有仇的沒仇的大多死在斷腸崖了,這兩年來凌風谷的探子清除了不少,但離鐵桶密不透風還差得遠,五年是不可能完成了:“十歲,在你們滿十歲,我保證帶你們跟他相認。好不好?”

梅青伸手給許鬧擦掉不知何時落下的眼淚,點頭道:“母親,你別哭,我們不認父親就是了。”

許鬧胡亂抹了抹淚水:“沒有,娘不是怪你們,娘是怕現在還保護不了你們,你們也不能保護自己,娘是擔心有人會傷害你們。”

梅鳶舉着手裡的小瓷瓶,嗓音尖細尖細的:“孃親不哭,孃親不怕,我們會保護自己,你看,這是我答應爹爹制的毒藥~”

小手沒能握緊瓷瓶,眼看墨綠色液體就要倒下來淋在小人兒身上。

許鬧本能地去接住那個瓷瓶和那些液體,卻在靠近時被人截了胡,只聽得“呲”的一聲,同時還伴着悶哼傳來,然後是瓷瓶碎地的聲響,她看着本來應該熟睡的人站在面前有些晃神,回神後問:“你的手怎麼樣了?”

君念卿扶着自己的左手腕:“你幫我取一下懷裡的白色瓷瓶,那是解藥,幫我上一下藥。”

許鬧讓他找地方坐下,探手在他胸前抹了一把瓶子,掏出來一看

沒有白色的:“你確定是白色的?沒有啊?”

冥夜都覺得君念卿是在做戲,正想出口讓谷主隨她去練武場,卻見君念卿的手變得紅腫,然後開始逐漸泛青,往紫黑色慢慢變化,拔出滅魂在君念卿手心一劍,狠狠擠血:“你忍着點。”

君念卿將左邊的穴道封住,解開腰帶將左臂緊緊纏住,聲音都變得微微顫抖:“那你看看……有沒有藍色的。”

許鬧又伸手在他懷裡將全部瓷瓶都掏出來,只有一個紅色的、一個黃色的、一個綠色和一個黑色的:“沒有藍色。”

君念卿似乎終於堅持不住,朝她身上一靠,忍着痛厲聲斥呼:“梅鳶,我的藥呢?!誰讓你私自加藥的?!”

梅鳶這個坑爹貨從荷包裡掏出來兩個空瓷瓶,正好一白一藍:“對不起爹爹,我不知道會這樣……”

許鬧扶住他,對方全部體重壓在她身上:“念卿,你撐着點,說一下藥方,我讓白露配出來。”

君念卿低眉瞅着懷裡憂心忡忡的面龐,他的夜燈爲了他那麼容易就走了關心則亂的誤區,傻夜燈!他覺得自己哪怕即刻便死,也值得了,不,不對,他還沒活夠呢,梅鳶這死丫頭加的藥真是足以迷亂心智的:“白露在哪裡?去抓藥,黃芩一錢、半邊蓮三錢、老君須三錢、白曼陀羅二錢、白藥根二錢。三碗水煎一碗水,一個時辰內。”

白露聽到藥方立刻去藥閣:“好好好,我馬上去!”

君念卿躺在許鬧懷裡,分明是初春,卻覺得很是溫暖,撐了一刻鐘,意識已不清楚,眼神迷離,口齒含糊:“夜燈……夜燈,我喜歡你……夜燈,我愛你……別恨我,別恨我……”

許鬧左手運着內力滲入血脈與蔓延至小臂的毒素抗爭,右手也同樣握着他的右手:“我知道你喜歡我,我知道你愛我,我都知道,所以我不恨你,從來沒有恨過你,我知道你有別的事不希望我知道,一直都不肯告訴我,究竟爲什麼?”

君念卿自顧自地搖頭,目光早已沒有聚焦,渙散而無措,仍舊保持着最後的理智,讓人套不出一點話:“不能說,不能說……夜燈,別問我,別逼我……我不能說……”

許鬧心疼地將他的頭按在肩膀:“好好,我不問了,你別亂動。”

君念卿安靜下來的同時也漸漸陷入昏迷,手卻一直攥着許鬧的手。

等了半個時辰,白露終於端來了藥:“君堂主,藥來了……谷主,怎麼喂啊?”

許鬧安撫着將右手掙脫出來:“君鶴,鬆手,我給你喂藥。”

白露手中的藥碗險些打翻,谷主早就知道這是梅公子?那她還在瞞着什麼啊?哦對了,瞞着鬼換魂,咋感覺自己煎藥煎傻了!

許鬧一手扶住君念卿的後頸一手端藥往裡灌,但是君念卿牙關緊咬磕着碗咯吱咯吱響:“冥夜,過來給我掐住他的咬肌!”

冥夜一手掐着君念卿的下顎,許鬧怕嗆到君念卿,灌一口緩一下,灌一口緩一下,一碗藥灌到最後君念卿可以自行吞嚥冥夜就鬆開手,許鬧給君念卿灌完藥纔將人扶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

許鬧一身狼狽,既有君念卿的血又有藥汁,還有汗漬和灰塵,走到四個小的面前,面色冷若冰霜,語氣寒涼徹骨:“梅鳶,跪下。”

梅鳶從未見過孃親這般,雖未發火,卻不怒自威,不由得雙膝一軟:“孃親,我錯了,我錯了……”

許鬧仍然一臉冷漠,語調未變,不高不低:“錯哪兒了?”

梅鳶痛哭流涕:“不該亂拿爹爹的藥,不該自己亂加藥,明知自己拿着毒藥還不塞瓶塞。”

許鬧蹲下身,鄭重地看着她,逐字逐句說的很慢,但一字一頓說的很重很清晰:“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嗎?你知道會死嗎?不知道死是什麼意思對吧?死,就是今天如果白露不在谷中,以後你就沒有爹了,親生父親和義父,都沒了。再也不會有人像他一樣費心盡力地教你們學本事,再也不會有人像他一樣不求回報地用生命救你,再也不會有人像他一樣陪着你們成長……去,把《弟子規》抄三十遍,什麼時候寫完了,什麼時候出禁閉。白露,讓霜降守着,膽敢心軟放水,就去寒月閣領罰,二十戒鞭起!”

君念卿睜開眼聽到最後也並未心軟,反而很贊成,因爲他是用毒的絕頂高手,所以他知道毒術不可濫用,否則一個人對毒的依賴性會越來越高,一旦失去本心就會變本加厲,沒有底線也沒有原則,成爲毒術的奴隸。他很少用毒就是這個原因,本可以靠雙手,不需要,但對付敵人從不手軟,這是不一樣的情況。

孩子現在三歲了,絕對不能疏於管教,三歲看老,今日不改正不教育,來日步入江湖會吃大虧,鳶兒會用毒,但碰上絕頂高手,不等用毒就被一劍解決了,那管什麼用?所以,用毒這件事也不能隨口說出去,這對於不能修習內功的鳶兒來說是一個保命的訣竅,一旦公開遭遇了敵手就是所有人率先攻擊的對象。

君念卿緩緩坐起身子,笑說:“谷主,其實我是爲了不讓你受罪。”

許鬧冷目掃過:“那你就希望孩子受罪?”

君念卿笑道:“你救孩子,那我就應該救你啊!”

許鬧翻個白眼:“歪理!”

他剛纔在夜燈焦急的眼中看到了淚光,夜燈還是會爲了他落淚麼?傻夜燈!呵,他還說夜燈,自己不也是,夜燈一哭一笑,都爲之迷亂,或心疼,或心動。

許鬧瞪了他一眼:“老看我幹嘛?”

君念卿微笑:“看你好看。”

許鬧記得這段對話他們以前也說過,君鶴其實不算驚豔,但實屬耐看,她總是瞅着他發呆,君鶴就會問她看什麼,她就回答看他好看啊~想起之前就笑出聲:“你更好看。”

君念卿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她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沒有谷主好看,在屬下心中谷主最好看~”

許鬧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少來,還能走嗎?去休息吧,我帶其他三個練功去!”

君念卿的恢復力委實驚人,不過稍作歇息就可以起身:“走吧,我們一起,谷主的身手沒有人能指點,以後由屬下來親自陪練。”

練武場,梅青、梅朔、梅蘇知道今日母親心情不好,相當勤快自覺,各自站在該站的位置開始扎馬步,俗話說得好,馬步扎的牢,敵人打不倒。馬步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不能有一點含糊。

許鬧也是這麼過來的,對幾個孩子沒有絲毫憐惜,練功本就是一件辛苦的事,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每一個高手再有天賦,一直不練也是個廢柴,三拳打倒一個天才的奇葩事也不是沒有出現過。

君念卿看了一遍許鬧的《一剪寒梅》劍法,力道足夠,有兩招破綻大,實戰容易吃虧,站在許鬧身後分別握住她的左右手,左手持刀右手執劍:“別怕,你放鬆,我不會佔你便宜。”

許鬧霎時羞紅了臉:“我沒有,你別胡說。”

君念卿脣角微揚,正色道:“好,那我們開始,剛纔那招傲然而放和君子三友破綻太多,我帶你走一遍,你記下來,走!”

分明兩個人身高差距足有一尺,卻不知爲何分外默契,宵練劍無數虛影在空中閃現,梅花刃寒芒飛點,兩抹綠衣揉合成一道線,爲平坦的練武場添了春光。

不稍一刻,君念卿便停下鬆手:“怎麼樣,記下了嗎?”

許鬧猶豫道:“等下,我有點亂了。”

君念卿卻不給她任何遲疑的機會,嚴肅道:“想有何用?僅用意念就能殺人嗎?我們學的武術不是巫術,敵人來了,沒那麼多時間給你想,立刻馬上,動手!”

許鬧被他催的心煩意亂,旋即上手就是一通瞎比劃:“催生啊?”

君念卿神色冷淡:“錯的一塌糊塗,再來!”

許鬧將剛纔的功法回憶了一遍,再次出手身法靈活,刀劍相合。

君念卿只漠然道:“速度太慢了,我記得你說你們那裡有個說法,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這是在做什麼?閒庭信步是嗎?”

許鬧加快速度,刀劍在半空虛晃成影,看不清所在,一遍又一遍,對方始終只有兩個字“繼續”、“再來”、“重複”。

梅青、梅朔、梅蘇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梅蘇先開口:“大哥,義父好可怕啊……”

梅朔卻道:“你懂什麼,這是爲了讓娘記住正確的招式,從記憶深刻再變成本能,這樣不會因爲失誤而受傷。”

梅青抿抿脣,也說:“雖然嚴厲,但總好過丟掉性命,武林可不是那麼好混的,沒點本事怎麼行?沒有破綻,才能不被輕易擊倒。”

君念卿自是聽到一旁三個小人兒的對話,難怪江東會說老二無師自通,僅僅觀戰就能總結出心得,確實不錯,老大也不錯,更穩重自持,頗有長子風範,夜燈真的把四個孩子教的很好,他能擁有夜燈真是天大的福氣啊!

不過兄弟倆只說對了一半,另一半纔是最主要的,他想知道夜燈現在所能承受的最高強度的練習是多久。

兩個時辰後,許鬧的速度明顯慢了,如同停止的機械突然卡殼,剛一躍而起的身體開始從半空往下掉……

梅青、梅朔和梅蘇立即扔掉手中的武器往過跑,冥夜和晝白也朝那個放向跑去,然而所有人都沒能超越那抹綠意。

君念卿一把接住許鬧,將她的身體護在懷裡,墜落的重量增加後速度也增加,只聽得肉體與地面沉悶的撞擊聲響起,他覺得四肢百骸都在瞬間麻木了,輕咳了幾聲:“谷主?”

許鬧翻身趴在一邊給他號脈:“嚇死我了,脈搏沒有異常,你身體感覺怎麼樣?”

君念卿無力地伸出右手,努力夠到她的臉頰,直到許鬧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驀然淺笑道:“谷主,屬下沒事。”

許鬧知道這個高度不算太過,君念卿內力深厚,還是擔心:“讓白露再看看,我不放心。”

白露診過脈確認沒事,許鬧才安心。

她起身準備繼續:“我再練會兒。”

君念卿眼疾手快地拽着她的手腕制止,孰料力道過大,許鬧整個人栽過來,猛地站起來扶住她,不然膝蓋磕在地上可不好:“夠了,今天到此爲止,以後每天練功不得超過一個時辰半。”

許鬧後知後覺:“所以你剛纔是想知道我的身體極限是多久?”

君念卿背過手走向遠處:“是,谷主的身子不好,調理兩年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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