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從來不停歇

許鬧看着信紙在小火盆裡化成灰,取了剪刀在盆栽中小心修剪,在一棵枯萎的枝葉上狠狠剪了下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樣的一羣魑魅魍魎,我不信邪,偏要硬剛。一時軟,時時軟,他們敢用青鸞觀這羣女弟子來開刀,說明是想挑釁我這個女主子的身份唄,讓妙雲她們時刻做好準備,就用青鸞觀,一旦有異動,滅了七殺堂!”

冥夜震驚地望去:“谷主,你確定?滅了七殺堂?是盡誅,還是折服收爲己用?”

許鬧放下剪刀微微一笑:“你說呢?”

冥夜凜眉微忖片刻,在心底打好了算盤,說道:“屬下認爲,我們做兩手準備,一是七殺堂不過分不傷人,我們好商量,吞併七殺堂;二是七殺堂動了手,我們就按谷主說的滅了它!不過兩個方面都要做充足的準備才能成事,主要是七殺堂的人數不多,但武功都不算差。屬下建議,還是把洛州青鸞觀的妙塵、妙潔和妙火,譙城郡的妙禾、妙柳和妙凡,蒙郡青鸞觀清寒、清越跟清河,青都青鸞觀清歌、清夢和清澈,朔州府城青鸞觀清玉和東郡青鸞觀的清落,以及屬下近期親手帶的清揚都帶上。”

許鬧順着冥夜的話一一將人名寫出來,每一個分觀第一個名字都是歸屬處的青鸞觀大師姐,朔州府城和東郡是最後建立的,這個清揚是第一次聽說,眼神多了幾分玩味:“清揚,她是哪裡冒出來的?你只親手帶過兩個人,一個是妙字輩首領妙潔,一個是雲字輩首領雲南,這個清揚……你是想讓她當清字輩的首領?她是哪方面這麼優秀,能被這麼挑剔的你看中?”

冥夜赧然一笑:“她是杏林世家,自小從醫,母親又是武林中人,算不得什麼出名的門派家族,但重在師承封城郡安陽縣陸家。”

許鬧詫異地擡眸,反應飛速:“跟你是同門師姐妹?”

冥夜搖頭,解說起來更不好意思了:“不是,按規矩,屬下是清揚的師……師叔公。”

許鬧的眼睛突然發亮,第一個字直接嗯成了二聲,還帶拐彎那種:“嗯~輩分這麼大?快快從實招來啊!”

冥夜瞅着她家谷主這副好奇而驚訝的樣子,還帶了一絲迷茫,終於理解了谷主所說的“不明真相的吃瓜羣衆”是何意:“屬下是陸雲老前輩的關門弟子,陸雲峰的師妹,而清揚的母親是陸雲峰的內門弟子,清揚的母親應該叫屬下一聲師叔,清揚就成了徒孫,該叫屬下師叔公。但屬下沒有徇私舞弊,按清揚的說法,清揚的身手較之其母更勝一籌,屬下只見過那個師侄三次,沒有交過手,不過根據她的身法,清揚所言非虛。”

許鬧自是信得過冥夜的:“那感情好啊,又是醫學世家,又是武林高手,我這是撿了一個寶啊!”

冥夜也很高興,甚至不多見地喜上眉梢:“是,清揚不可多得。”

許鬧卻眉毛一挑,輕笑道:“我是說你啊!你還真是行止由心,不矜不伐呢~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清揚是千里馬,你就是伯樂!當然啦,都是寶貝,我可太有福氣了,太愛了~”

冥夜喜悅的臉色稍稍一滯,繼而綻開兩年多來最大的笑容:“謝謝谷主的肯定,屬下定再接再厲,爲谷主培養和尋覓更多奇才。”

許鬧笑眯眯地揮揮手:“你去辦事吧,多注意七殺堂的動向。”

人雖退下,許鬧的心卻未平靜。七殺堂,夜天瀾統領時還有不少正義之士,夜天瀾死後退出了不少人,但更多的是不服從新堂主的全部被新堂主一場鴻門宴殺了,這是冥夜告訴她的,也是冥夜分明是前任堂主義妹卻厭惡七殺堂的原因。

七殺堂總舵在鄂州江城郡,離朔州河東郡足足一千五百里地,崔振竟然碰瓷碰到隔了中原一州一郡(洛州、封城郡)之處,這是要跟她死磕了?仗着自己是男人她是女人,故意試探底線呢?如若不反抗,必定蠶食凌風谷其餘勢力,其他門派只會作壁上觀,指不定還設想着坐收漁人之利呢!

人心吶,真是慾壑難填!江湖鬥爭,也從來不曾停歇……

數日後妙雲傳來消息,隔了不到兩天又飛鴿傳書。

第一封信——

谷主:

妙雲給谷主、觀主、首領見禮,妙言、妙可的兩對龍鳳胎消失不見,我們找了一整天天皆無蹤影。今日觀門突然被人用飛刀插了一封恐嚇信,要求二人去河畔相見,帶一百兩銀子贖人。次日她們去了大河岸邊,均未歸,弟子派人去搜尋,始終未果!

太平元年春 三月十四 妙雲

第二封信——

谷主:

大事不好了,妙言、妙可,及四個孩子皆被殺,拋屍大河,這兩日屍體漂浮起來,因雨水增加河水暴漲被衝上岸邊。今日觀門又飛來一封信,信使已被俘,敵信弟子附在信封中,請谷主查閱!另外崔振已現身河東郡,妙言與妙可一併留遺書一封於信封。

三月十五 妙雲

夾帶的信箋,一封是七殺堂指名道姓給她的——

許鬧 以後河東郡我七殺堂說了算 識相的就將青鸞觀搬走 不然我就要你門下這些弟子去陪她們了 對了 你的弟子還真是蠢 不就是五歲的四個崽子 也值得她們兩個女人送上門 跟我搶人就是一個字 死

七殺堂 崔振

許鬧面色難看極了,太囂張了,把她的禮讓三分當懦弱無能呢?至於責怪妙言、妙可,又有何用?她們是母親,那四個孩子是分別從她們身上掉下的肉,即使知道對方會使詐害人,可在這個不方便的時代,她們哪裡又能等得住讓自己率人奔赴河東郡呢?

另一封附帶信箋是妙言和妙可姐妹倆的——

谷主:

妙言同妙可攜四子見過谷主、觀主、首領,七日前大師姐妙雲已講述了谷主和觀主的安排,但孩子被抓,弟子焦心不已,萬望谷主海涵。再者說,弟子其實猜得到孩子的結局,弟子姐妹二人丈夫早亡僅有一對遺腹子,得知谷主的決定時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如今孩子凶多吉少更無半點希望,如若弟子有個好歹,谷主亦可師出有名,我們姐妹二人會取下對方信物,祝凌風谷旗開得勝!

太平元年春三月十三 妙言、妙可

她凌風谷的弟子們,縱然私心想到的先是孩子,卻也不忘爲凌風谷着想,另一個信封裡是極爲罕見的暖玉正面雕刻三個燙金字“七殺堂”,背面紅玉鑲嵌其中的“崔振”二字,穗子因爲被血跡長時間浸染變了色,崔振的隨身玉佩,居然被妙言她們拿到了!

許鬧激動地站起身:“冥夜,快點人馬出谷,我要剁了崔振!”

孰料話音未落,心口又開始疼,整個人差點栽倒。

冥夜接住她的身體抱在懷裡,把了把脈,將人放在小榻:“谷主,你等等,我找白露來。”

許鬧的情緒這兩日不但大起大落,而且怒火攻心,之前那次病發未得到醫治,這次便撐不過去,痛的根本無法給冥夜作出迴應,冷汗如瀑,呼吸短促,時常喘不上氣,有那麼一兩次,她幾乎要認爲自己下一刻就會掛掉。

白露細緻地診過脈,無措地搖頭:“必須要找賀震陽才行,我的醫術還不夠起死回生呢!賀震陽在哪裡?”

晝白在院子裡回:“我知道,上次我帶谷主去過,跟我走。”

冥夜抱起許鬧緊緊尾隨在晝白身後:“離咱們凌風谷這麼近?”

晝白嘆息:“誰說不是呢,就十里地的事兒!”

冥夜在院子門前高呼:“賀醫聖,請救救我家谷主,她的心症復發,白露治不了。”

晝白敲了敲門:“賀醫聖,賀醫聖,救人如救火啊賀醫聖!”

許鬧臉色發白地在冥夜懷裡微微蜷縮,時長時短的低聲痛吟讓人憂心不已,好容易喘口氣:“賀……賀江東……我是……許鬧。”

吱扭一聲門開了,出來的賀江東,卻是一臉漠然的賀江東:“你們走吧,我不會給她治病的。”

冥夜急了:“爲什麼?”

賀江東冷淡道:“因爲她不是小小鶴的夫人,我沒有責任。”

冥夜怒斥:“賀震陽你說什麼呢?我家谷主跟你主公孩子都生了四個,你家主公是死的嗎?叫他出來說話!”

賀江東雙手抱胸倚着門框死活不讓路:“生四個孩子又不是小小鶴願意生的,她自己不捨得掉胎,非得添這麼多麻煩!”

許鬧捂着胸口,她不信賀江東會說出這樣的話:“賀江東,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賀江東更是一臉輕蔑,第一次喚許鬧的大名:“許鬧,感情這個玩意兒是善變的,你跟謝文墨還生了一個女兒呢,名字也是你取的,這四個小東西也一樣~你要知道,小小鶴很挑剔,不是誰都有資格被他看重的!想當他的女人排着長隊,你只是其中之一,唯一特別的就是跟別的男人有一腿。”

許鬧氣急,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倔強不容輸的性子又將血壓下去:“他說的?我不信,你說謊騙人!”

賀江東萬年不變的那個姿勢,多了一絲不耐煩:“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是個男人都會嫌棄你的,當時他要你不過是身體需求,你不必抱有幻想。”

許鬧被賀江東睜着眼睛說瞎話氣的不輕,尤其是一再拿她的痛楚狠狠地戳:“賀江東,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我要見梅君鶴,你讓他出來!”

賀江東見趕不走人更煩躁了,索性施展了大招,乾脆就相信小小鶴的錯覺一回好了:“你以爲你那天在院子裡的楸樹上聽見的就是真的?你知不知道當時我們爲了演這場戲配合了三遍?好玩兒吧?本來還想吊着你多玩玩兒呢,誰知道遊戲還沒開始你就不行了呢?!真是沒用,該不會只知道跟男人睡覺吧?”

“噗——”許鬧被這段話氣的一大口淤血噴出來,“我不信……”

賀江東都愣住了,難道那天的話真的被小丫頭全聽到了,小小鶴不是幻覺,是真的?完了完了,這下小小鶴豈不是全露底了,不對不對,目前小丫頭情緒尚在自己掌握之中,說明小丫頭並沒有聽到最後鬼換魂那一段,不然早追根溯源四處打探了。應該是爲了躲避竹清遠給了他們空隙,儘管小丫頭功夫長進了不少,仍然不能保證竹清遠出院子時與楸樹僅僅三尺的距離不會被竹發現。

嚇死他了,由此可見,再來一次就可以了:“我管你信不信,總而言之你立刻從我面前消失,我不想再見你!”

冥夜一陣氣厥,將許鬧放下,拔劍就要刺,卻被飛鶴針打落:“賀江東,你還會說人話嗎?!”

晝白氣的臉都紅了:“賀震陽,你是醫聖,怎麼能見死不救?”

白露總算趕來,一襲白衣滿是髒污,風塵僕僕,淚已橫流,不住地衝着賀江東磕頭:“賀大哥,你不是濟世醫聖嗎?救救我家谷主吧?她心悸症發作,我實在無能爲力,求您看在谷主與梅公子曾是夫妻的份上救救她!”

賀江東一身黑衣廣袖,劍眉緊蹙,星目微冷,語氣決然:“你明知我是毒聖梅仙羽的下屬,是棹隱煙波的二主人,你我各爲其主,他不點頭,我不能醫治。況且,我本人也不想救她!”

驚蟄也來了,烏髮與紅衣在風中飄飛,眉目冷冽,不顧死活地破口大罵:“梅仙羽,枉費谷主對你一片真心,你不配她的深情,若今日谷主真的沒了,你就是罪魁禍首!”

月色皎潔明亮,一抹綠衣倚着暗夜中的梧桐樹,像極了受傷的精靈,聲音低啞無力:“我們走,莫要打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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