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忙,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這上面!”百里嵐不耐地打斷了長安無華,說道,“我不知道下一次他們會將誰代替,所以我必須要儘快掌握,不能在給人以可趁之機!”
雖然知道百里嵐很強勢,但是這樣不肯服輸的樣子,還是讓長安無華很心疼。長安無華默默離開,找到一本墨綠色封面的羊皮書之後,鄭重地交到百里嵐手中,說道,“這是我孃親交給我的,裡面記載着不外傳的易容秘籍。你看過之後,就燒掉吧,不要留着了。”
看着這本秘籍,百里嵐沉聲問道,“你收上還有手抄本?”
“沒,普天之下,也就只剩這一本了。”
百里嵐挑了挑眉,問道,“既然只剩這一本,那爲何要燒掉?留着也算是個念想吧。”
“當年,我娘就是因這易容術與我爹相識,而後有了一段孽緣。有時候我會想,如何沒有這東西,爹和娘就不會相識,也就不會有後面那些波折了。”
“可如果沒有這本秘籍,也就不會有你了。”
長安無華慘淡地笑笑,聲音中竟有絲落寞,“我倒寧願沒來到這個世上!總之,看過之後就燒掉它,不要留着再荼毒別人去了!”
將秘籍交給春風收好,百里嵐微揚起下顎,高傲地說道,“既然這東西你送給了我,那便是我說了算,燒或不燒,看我的心情!”
***從祥客來離開之後,春風一路上都在琢磨晚上要給百里嵐準備些什麼好吃的,讓她好好補身子。可剛回到別院,春風就知道,今晚又要不平靜了。
夙亦琛背對百里嵐而站,雙手負在身後,渾身充滿了怒氣。
瞧着他那副樣子,百里嵐懶懶說道,“誰得罪了你,你就找誰去,別在我這跟怨夫似的。”
“百里嵐!”夙亦琛一聲怒吼,險些將屋頂掀飛,“你在外面做了醜事,難道一點羞愧之心都沒有嗎!”
“醜事?是我記性不好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夙亦琛冷哼一聲,怒道,“人家都找上門了,你還想狡辯嗎?”
被夙亦琛這麼一吵,百里嵐也沒了耐性,冷言道,“如果你能好好說話,那就坐下來慢慢將事情說清楚,如果不能,那就給我滾出去!我這不是琛王府,不是你想怎麼樣都可以!”說着,百里嵐將一把匕首用力插在木桌之上,滿目殺機。
“你……”夙亦琛接連深呼吸幾下,在心中連連告誡自己,現在不是和這個女人吵架的時候,這才用平穩的聲音,低沉說道,“夙亦皓派人找到我,說你派人暗襲,將他重傷,打暈之後還扔到妓院,任人欺凌。他還說,要進宮面見聖上,求其主持公道!你給本王好好解釋解釋,昨晚,你到底做了什麼?”
“還真是那個沒用的男人啊!”百里嵐輕蔑一笑,而後看向夙亦琛,目光冰冷,“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昨夜,夙亦皓派刺客暗殺我,行動失敗,反被我所擒。相比他想謀取我的性命,我只是將他丟在妓院裡丟臉而已,已經夠便宜他的了,沒想到他竟然好意思到處招搖。他不是想找人做主嗎,那就去好了,我倒要看看,皇上會如何決斷。”
“他要刺殺你?”夙亦琛眸子一眯,猶如伺機而動的獅子,“他纔剛剛回來,爲何要刺殺你?況且你與他無冤無仇,他沒有理由冒這個險。”
百里嵐聳了聳肩,無謂地說道,“誰知道了。不過那個夙亦皓也夠沒種的,比武功比不過我,比計謀也根本不在一個檔次,現在乾脆去告狀了。好吧,這點我承認,我沒有他在行。不過,誰也沒傻到要坐以待斃。這次我不會再手下留情,會做得乾脆點!”
“哼,你只想過你要不要放過人家,難道就沒想過,人家會不會放過你!”雖然對百里嵐遇刺一事感到心驚,但現在並不是說那些的時候,夙亦琛只得壓下心中的關懷,疾聲說道,“你說夙亦皓刺殺你,可有證據?我想,應該沒有吧。可有不少人看到,是你穿了一身男裝去了妓院,坐了沒多久就離開,而後在你的房間內,找到暈倒的夙亦皓。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一切嗎!就算你與夙亦皓一事並無關聯,可一介王妃出現在妓院,這事說出去也足夠讓你名譽掃地!”
“真是可笑!他夙亦皓一句被人陷害,就可以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難道我就不可以這麼說嗎?”百里嵐笑道,“六王爺一回到京城,便出言誣陷琛王妃,意欲何爲?最可能的答案,就是因爲翎王爺的緣故,在報復琛王爺!這不正是個好藉口嗎?可以順便將夙亦皓打回原地,讓皇上對其產生戒備,以後回京無望,就等於斬斷夙亦翎的一條臂膀!如此說來,你還應該感謝我纔是!”
聽了百里嵐的話,夙亦琛久久未語,就在百里嵐心覺不耐,打算趕人時,他才緩緩看向了百里嵐,聲音中聽不出喜怒。
“百里嵐,你就不能像一個普通女人那樣,安靜地在家相夫教子,服侍夫君嗎?整日裡算計陰謀,你不會覺得乏味嗎?”
百里嵐像是聽到一個笑話似的,端着臂膀,玩味地看着夙亦琛,“相夫教子?如果我真是那種性格的女人,恐怕早就被你的琛王府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人只能適應環境,才能活下來,而不是暢想一個美景,只活在虛幻之中。夙亦琛,不要再講笑話了,真的很無趣!”
似乎連夙亦琛自己也覺得剛剛的話匪夷所思,自嘲地笑了笑,說道,“的確,你根本不需要男人的保護。這次的事,既然是我們兄弟之間的恩怨,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來解決!”
“如此甚好。”百里嵐見天色已經暗沉下來,便說道,“你快些趕回王府,別讓人起了疑心,還有,你和歐側妃也該有個孩子了,這樣歐慶山他們纔會放心。你也聽說了吧,不日,歐慶山就要回到京城了。”
“哼,怎麼,你連本王寵幸哪個女人都要插手嗎!”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歐慶山是個老狐狸,他可不像瑾貴妃那樣好糊弄。如果讓他發現了蛛絲馬跡,咱們可就前功盡棄了。難道你想功敗垂成?”
“夠了,本王知道該如何去做!”夙亦琛覺得自己很難和百里嵐心平氣和地說話,爲了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癲狂,繼續保持儒雅的形象,夙亦琛決定,以後還是要少來這個地方。或許少見幾次這個女人,自己的休養會更好一些!
夙亦琛怒斥一聲之後,轉身就離開了王府別院。
看着被夙亦琛碰倒的花瓶,春風一邊嘆氣地俯身收拾,一邊開口問道,“郡主可還要用膳?”
“當然,我都餓了一天了,現在的胃口很好。”
噯?
春風瞪大了眼睛看着百里嵐,狐疑地說道,“看到王爺,難道您還想吃東西嗎?”
“呵,雖然會倒胃口,但東西還是要吃的,不然哪來的力氣和他們鬥!”
***與此同時,翎王府內正瀰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氛。
雖然已經過去兩天,但夙亦皓的臉依舊腫如豬頭,絲毫不見往日俊逸的身姿。
“四哥,你看我都被那個女人打成這樣了,你竟然還護着她!難道她對你真的如此重要?不行,這次無論如何,我都要將此事告之皇上,讓整個北寧都看清這個女人的面目!你當時不知道,她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還用那麼鋒利的匕首在我身上割劃,有一刀,險些就割破我的喉嚨!手段這麼狠辣的女人,我從來都沒見過。不,她已經不能叫做女人了,她應該叫做魔鬼!”或許是說話的幅度太大了,夙亦皓的嘴角又開始隱隱地泛疼,讓他眼淚直流。
聽着這些控告,夙亦翎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話,便讓夙亦皓安靜下來。
“你爲什麼要動她?”
眼珠轉了轉,夙亦皓突然捂着手臂開始哀嚎,那聲音異常悽慘,讓端着湯藥而來的白萱兒,險些將東西都灑到地上。
“快回答我!”
見苦肉計不好用,夙亦皓只得苦着臉,說道,“我做這些,還不都是爲了四哥你。你說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心狠手辣的,還一肚子壞水。這樣的人留着就是禍害,我可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被他禍害了!就算你會恨我,我也要除掉她!”
躲在門外的白萱兒聽到這話,心中一驚,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對百里嵐暗生情愫!可笑的是,她還將百里嵐視爲姐妹,將心中的話說給她聽,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也都會求助於她。沒想到,自己最大的敵人,就是自以爲好姐妹的人!
深深呼吸一下,白萱兒將湯藥交給身邊的婢女,而後毫不猶豫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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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房間內的兩個男人並不知道白萱兒偷聽了這些,依舊激烈地辯論着。
“你說她心狠手辣,可如果你不去招惹她,她又怎會算計到你!我雖然鍾情於她,但也知道事有輕重緩急,此刻還不是表露心跡的時候。六弟,你的四哥不是**薰心之人,知道何爲大事,不會爲了區區一個女人壞了大事。”
聽夙亦翎如此說,夙亦皓反倒不知該如何勸誡。他揉了揉酸脹的手臂,嘟噥着,“看來我這次是白做惡人了!”
“你現在不應該如此敵視她,因爲她將會是你未來的四嫂。現在將事情弄得這麼僵,對你們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