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倒是有人將在當時就已經將這些記錄抹去,而能做到如此的人必然是位高權重,按當時來說,最有可能的就是你的祖父莫靈尊本人。”程隅對着莫之衍點點頭。
“他爲何要如此做?”莫之衍眉頭深鎖。
“這就要問他本尊了,如今你大概也只能從莫長老那裡得知一二,若是莫長老都知之不詳,那麼當年的事情就遠非我們以爲的那麼簡單了。”程隅腦海中已經控制不住浮想聯翩起來。
爲何當年莫靈尊的道侶稀裡糊塗的就隕落了,一直以來都道是澗妖君動的手,可澗妖君本人卻也是一頭霧水,還因此被關了千年的煉獄之地,連着紅頭扁毛等妖修都實力大損,被封印至今。
而其中還牽涉到的那個侍女究竟在其中起了怎樣的關鍵?
“你在想什麼?”莫之衍問道。
“該不會……”程隅退開一步,神色懷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眼莫之衍,小聲道:“該不會當年實則就是個陰謀,莫靈尊其實不喜歡自己的道侶吧。”
“你下一句該不會是說我老祖不喜雙修道侶,反而和那侍女有所勾結,殺了道侶之後順便嫁禍了澗妖君。”莫之衍白了程隅一眼:“真想掰開你的腦袋看看你裡面裝的是什麼。”
“哇,莫之衍,你可別冤枉我,我可什麼都沒有說。”程隅當下環顧周圍,雙手合十道:“方纔的話可都是你說的,與我沒有半點關係,要是傳出去怪罪下來,就處罰你這個莫靈尊的親孫子一人就好了。”
莫之衍忍俊不禁,將所有的玉簡都重新放回去,隨後道:“既然這件事情如此複雜,你就不要管了。我現在就去問我爹。”
程隅點頭,欣然的望着莫之衍。看來他也漸漸放開了和莫長老之間的心結,如今這一口一個爹的叫的已很是順口。
莫之衍先行離去,如他所說這件事情既然關係到當年莫靈尊的隱秘,那還是由莫之衍出面去調查最爲穩妥。
程隅則來到功法玉簡處選取一些適合她的功法。如今她失了佛力,實力大減,除了高階靈符、上善若水和寂滅真火之外,再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攻擊性功法,如此日後對敵時總不能時時化身天魔體,那可算是她的現在最大的底牌本事了。
是以程隅在此處挑挑揀揀了半天,選了一個容易上手,威力也不容小覷的功法,名爲《千葉飛針》,木屬性功法,適合與多人對敵之時施展,配合她的靈藤,事半功倍。
望着餘下那麼多枚玉簡,程隅卻不再動手,貪多嚼不爛,這功法嘛在精不在多!
隨即來到執事處交接,扣除了五菱令中多年積攢的一大筆貢獻值,才得了這份玉簡。
“這也算是遂陽的福利了,否則光是要入手這樣一份天階功法,就不知道得花費多少靈石。”程隅將功法收入儲物袋,就像內門行去。
內門洞府外的禁制依舊還在,程隅倒是鬆了一口氣,入內之後很快就找到了那隻衝向她來的綠僵。
“啊蔓!”程隅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臂又是啃又是咬的,擡起另一隻手拍拍她的腦袋道:“啊蔓,你可得快快修煉,等你恢復記憶,就可以見到你姐姐了。”
程隅絮絮叨叨的跟她講了許多關於她的事情,隨後嘆息道:“如今白漣祺已經被丟進了門派禁地,我想你與她之間的恩怨,等你來日清醒了自己去了結可好?不管怎樣,我始終覺得她欠了你一份情,至少這些年她在東嶺代替你受了許多的關愛和照拂。”
啊蔓鬆口,放開她的手臂,許是實在傷不了程隅半分傷了她這個作爲綠僵的自尊心,啊蔓嘶吼着飛跳回了洞府。
跟着啊蔓回了洞府,裡面卻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抓痕和破壞的痕跡,儼然已成了啊蔓自己的地盤。
“這樣下去不行,在此地靈力太過濃郁,你要進階怕是不知要過多久。”程隅說着抓過啊蔓,無視她的掙扎,就將她身上凌亂破碎的法衣換了一件昝新的,隨後道:“就算沒有唐瑛,我也不會放任你不顧的,啊蔓,我送你去幽冥可好?”
啊蔓的嘶吼聲不絕於耳,程隅不再拘着她,與其說啊蔓是唐瑛的妹妹,其實更多像是她的妹妹,她也希望啊蔓能早一日過回自己想要的生活。
一夜清修,翌日一早,程隅便去了萬里大殿尋奕。
“啊隅。”奕很是欣喜的拉過程隅坐到一邊,將一個鏡盒遞到程隅面前。
“又送我的?”程隅欣然打開錦盒,裡面是一隻白玉色的扳指,小巧別緻,在奕的眼神示意下,程隅戴在了左手大拇指上,大小正好合適。
程隅細細打量,卻漸漸沉了臉,這扳指上面沒有任何的氣息,若非親眼所見,就算是用神識都無法探查得到,這種感覺像極了當年奕還是骨爪的時候。
“啊隅,你不喜歡?”奕有些忐忑的問道。
程隅擡眼,上下打量了一眼奕,隨後道:“你是如何做了這枚扳指?”
奕微愕,隨即道:“這是我在坊市尋的,不過是一件傳音扳指,只不過傳音的距離可以遠些,花了許多靈石……”在程隅的目光注視下,奕漸漸沉默了。
程隅伸手摸上了奕的額頭,隨即一點點往下探,撫過奕臉頰時,奕就臉紅的向後退卻。
“你別動!”程隅低喝一聲,成功使得奕僵在原地。
程隅探過他的脖子、鎖骨,隨即在他心口前的肋骨處停了手,擡眼望進奕的眼睛,道:“哪裡的坊市能有這樣的傳音扳指,距離遠到可以在天楚、幽冥兩界傳音?”
奕的喉頭微微滾動,心口不住的蹦蹦直跳着,道:“啊隅,靈石多些自然是有的。”
“那你倒是告訴我,你這裡的骨頭怎麼就空了一塊?”程隅半是惱怒半是心疼,他也算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哪裡會不知道他不會撒謊,臉紅心跳,還不敢看她,心虛不已。
見程隅揭穿,奕將程隅按在他心口的手拿下,笑着道:“反正你已經收下了,這扳指帶上去就拿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