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顧長廉突然出聲,隨即閃身來到莫之衍身前,用靈氣一探,冷峻的臉上有了一絲凝重。天 籟小說隨之,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瓶丹藥,道:“這是九轉旋生丹,你且給他服下。”
程隅震驚的看着接過來的丹藥,這九轉旋生丹可是八品益氣的丹藥,正適合調理莫之衍現在體內混亂的氣息。
當下對着顧長廉躬身一禮,道:“古善替莫之衍多謝前輩贈丹。”
顧長廉頷。
倒出丹藥,這是一顆青綠色的小丸,散着很濃郁的草木之香。程隅將其快的給莫之衍餵了,才一入口,莫之衍的臉色就開始好轉了些。
北冥真君輕撫長鬚,若有所思,問道:“古善小友方纔可是從天幽湖上來?”
程隅點頭;“正是!”
“那你可有見到那人面怪?”
“不曾。”
“那就怪了,每每修士靠近湖面,這些東西就會突襲而出,連我都因此受了些傷。”北冥真君略帶深意的看着程隅。
聞言,程隅愕然,所說之前她只是覺得怪異,可經北冥長老這麼一說,許多事情都要仔細想想了。
從最初她出了天幽湖,這人面怪就消失不見。到方纔她也安然無恙,似乎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真正見到那人面怪。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什麼原因?
“還是古善小友有什麼未卜先知的本事,能夠避開那東西?”北冥長老突然問道。
未卜先知,她哪裡知道什麼。當下搖頭:“北冥長老多心了,古善並沒有那等本事。”
“哈哈,本君也不過是開個玩笑,古善小友不必放在心上。”北冥長老不再提及此事。
“這人面怪究竟是什麼?之前天幽湖冰解,難道都沒有出現過?”程隅看向北冥真君。
北冥修扶額,道:“那人面怪,說來已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在幾百年前的一次天幽湖冰解的時候,那時我和扶辰都不過是元嬰初期的修士。那次歷練,扶辰就遇到了這人面怪的襲擊,結果最終以斷了雙腿爲代價,才擺脫了那些東西。”
原來,扶辰真君的傷是這麼來的,程隅對這些人面怪的實力又有了更深的體會,不禁在想,若是她遇上了,該如何應對。
“可這麼多次冰解,這人面怪也只有少數修士纔會遇上,大多都喪命在它們口中。像這次這般大規模的出現,倒還是天幽湖歷史上的第一次。”北冥修說着搖頭:“這人面怪品階不低,靈智早生,且能食修士血肉,雖不能口吐人言,但我覺得它們多半是什麼我們還不知道的妖修一族。”
北淵除了蛟龍、鮫人一族難不成還有如此神秘兇殘的妖修一族?
“不,它們不是妖修!”顧長廉開口道。
程隅和北冥修四目皆望向了顧長廉。
“我與之交手過,它們似是傀儡……”
“不,絕無可能!”北冥修當即打斷:“我在鴻鵠派那麼多年,什麼樣的傀儡沒有見過,怎麼會分辨不出它們是否是傀儡。”
顧長廉神情不變,繼續道:“此傀儡非彼傀儡,它們似是受到某種血契控制。這些人面怪出現之時,這天幽湖之下總會出現一些奇怪的聲音,似有似無。而當這些聲音消失,人面怪就會離去。”
“究竟是何人有此能耐,能控制元嬰期的高階妖獸?”北冥長老頗覺不可思議。
“恐怕以我們的境界,還不得知。”顧長廉又重新落座。
“看來,我得讓鴻鵠弟子們更加小心謹慎纔是。誒,枉本君在北淵待了這麼多年,竟然到今日才現這天幽湖遠比我想象中還要神秘。此事茲事體大,本君還得回門派一趟。”北冥修起身離去。
如此一來,程隅也不再逗留,正準備出去,就聽顧長廉道:“本君也正準備離去,就與你一道上路。”
聞言,程隅一頓,隨即頷。
側看着莫之衍,心中暗道:莫之衍,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方吃了人家一顆丹藥,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同行,你就且忍耐一下吧。
出了鴻鵠駐地的程隅還是選擇向天幽湖的方向行去,身後的顧長廉也默然相隨。
程隅盯着這一片茫茫冰川,心中卻是疑竇叢生。
初時,她覺得自己之所以沒有見到那些人面怪,那全是因爲自己運氣使然,也並沒有當做一回事。可事實上天幽湖冰解的時候,她明明與那人面怪也有過一面之緣,爲何到了後來一次次能避開它們?
程隅側看向雙眼緊閉的莫之衍,難不成是因爲他?
出天幽湖,是因爲莫之衍在身邊。
後來,也是莫之衍要帶她離開天幽湖。而根據那些弟子之言,在他們離開不久,這天幽湖就遭到了那些人面怪的血洗!
莫之衍帶她離開,難不成就是爲了避開與這些人面怪動手?
爲何要這麼做,難不成是怕她如今沒有了佛力,對付不了這些人面怪,落得個不死也傷殘的下場?
也不知是因爲一陣冷風吹來,還是因這心中這個想法,程隅渾身一哆嗦。
突然,一座冰川上傳來一聲嬌喝:“師尊!”
程隅循聲望去,萬里無雲的晴空之下,一個女子就立在藍天與冰川接壤之處。
背光之下,身子曼妙的古瀟朝着他們這個方向望來,一襲紫衣在冷風中飄蕩,如一柄出鞘的靈劍立得筆直。
她這般模樣,讓程隅腦海中浮現了一句話: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想到此,程隅默默收回眼神,將莫之衍的斗篷緊了緊,又加快向前進的步子。
幾個起落,古瀟已是如一道殘影襲來,越過程隅的時候停頓了片刻,最終來到了顧長廉身前:“師尊。”
顧長廉卻出聲對漸行漸遠的程隅道:“古善!你且稍等片刻!”
前行的程隅一頓,是在叫她?隨即轉身笑道:“若是顧長老還有事,晚輩可以先行離去的。”
因爲看着明知答案就在身邊,她卻沒有辦法知道,那就是一種心癢難耐的折磨。
“不必!”顧長廉肅然道:“本君還有事要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