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屈尊降貴駕臨寒舍,有何指教?”白欣悅看着他的身子微微的前傾立馬後退了幾步,輕聲說道。
慕扶君當下站直了身子,朗聲大笑,“本王原本是來看你爲了楚蕭寒歇斯底里,痛不欲生的模樣。可看你滿不在乎的樣子卻來了興趣,你要和我回元朝嗎?在哪裡,可沒有人敢動我的女人。”
慕扶君的語氣裡多了一些,連他自己都不曾在意到的認真。他冷靜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點頭。只要她願意,即便是撕毀和楚鴻的盟約,他也會帶着她離開。
他還記得那個爲了楚蕭寒奮不顧身從懸崖一躍而下的女子,風霜傲骨,絕色傾城,那一刻,他突然有種荒唐的想法,若是能夠被人這樣愛着,大概也是一件幸事。
向來將情愛之事看做遊戲的他傾刻間也不由得爲之動容。
“多謝王爺好意了,本郡主覺得大盛甚好。”白欣悅奇怪的打量了這人一眼,總覺得他和當初初見時那個陰狠嗜血的人不一樣。多了一些讓她看不透的朦朧之感。
慕扶君聽了這話,眼中的溫度逐漸消失,隨即便換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看來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了。也罷,本王向來不喜歡強人所難,只是下次再見之時,郡主便已經是二皇子妃了。”
慕扶君像是故意想要刺激她一樣,明明知道她現在最不想要聽到的便是這幾個字,卻偏偏不停的提起。白欣悅知道慕扶君這樣做就是爲了要激怒她,看到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她又怎麼能讓他如願。
“無論瑾嫺再見是誰,與王爺都不會是朋友。”白欣悅冷冷的說道,,慕扶君勾了勾脣,怎麼辦,他也不想要和她做朋友呢。
“如今,本王便等着郡主的好消息了。此番本王也該去宸王府恭賀宸王殿下,那章小姐可是個名門閨秀,大將軍府的心頭肉,娶了她前途一片光明啊。本王就不在這裡耽擱了。”
慕扶君說罷,大笑了幾聲便轉身離開了,輕輕的一躍翻過了牆壁,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白欣悅目光深邃的盯着他離開的方向,久久的沒有收回視線。良久之後,身子都有些發麻了,白欣悅纔在木兮的攙扶下回了屋子。
此時離白欣悅和楚鴻的大婚只剩下了七日的時間,皇子娶妻自然是空前盛況,似乎是爲了熱鬧盛帝將楚蕭寒和章晨軒的婚事也放在了和她們同一天舉行。
一直等到今天,楚蕭寒都沒有現身爲了前些日子所做的一切有所解釋,白欣悅的心也是漸漸的冷了下來,她想要相信他,可是不知該如何相信他。
她必須要開始着手準備了,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則的話真的就只能嫁入二皇子府成爲楚鴻的女人,這是她寧死也不願意發生的事情。
“琴兒。”白欣悅喚道,房樑上立馬有一道人影躥了下來,雙手抱着長劍,正是琴兒。
他乾淨無辜的眼神茫然的看着白欣悅,她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召見過他了,似乎是將他這個人給徹底的遺忘了,這個時候卻讓他出來幹什麼?
白欣悅沒有理會他,轉身走到桌案前,提筆在宣紙上刷刷刷的寫了幾筆,將紙條摺疊好遞給琴兒,“拿着這個東西去雲水間,繞開掌櫃的,直接交給凌大哥。”
琴兒接過,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翻身出去了。他的輕功只要小心一些便能避開這裡的影衛,進入不被任何人發現。
“小姐,真的要用那一招嗎?”木兮皺着眉問道。她還是有些不願意,總覺得風險太大了。
白欣悅無奈的苦笑一聲,“事到如今,已經沒得選擇了。”她如今能夠相信的也就只有凌瀟塵和死生樓的兄弟了。
只要計劃成功,她便可以脫離丞相府,從此天高水遠任何遨遊,不再被任何人所擺佈。
木兮沉默着點了點頭,:“小姐要帶着木兮一起走嗎?”說着,木兮雙眼含淚的看着白欣悅,她很怕小姐會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白欣悅啞然失笑,從袖子中抽出帕子在她的臉上擦了擦,“傻丫頭,我怎麼會把你放在這一羣豺狼虎豹中間。”
木兮聽了這話這才破涕爲笑,可是半響之後,便又問道:“那二公子怎麼辦?”木兮很清楚白楓染在白欣悅的心中佔據着怎麼樣的份量,白新宇要是走了,光靠着四姨娘怎麼可能保護好白楓染‘。
他乾淨的就好像是一張白紙,不該被丞相府的這些污穢所沾染。
“二哥的話,我尊重他的選擇。”不管是陰陽如何混蛋,那都是他的生身母親,要讓二哥這樣不管不顧的拋棄所有,跟着她遠走天涯,白欣悅做不出這樣自私的決定。
因此他會將這件事情提前告知白楓染,讓他自己好好的想一想,究竟是要繼續呆在這如同人間煉獄一樣的丞相府裡,還是要重新離開。
木兮點了點頭,她明白白欣悅的顧慮,接着說道“那待會奴婢便去請二公子過來。”
白欣悅輕輕地應了聲,思緒卻已經跑到了千里之外,正好她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去元朝的大牢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叫福順的太監?好好查查清楚她孃親當年發生的事情。
她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完成,實在沒有必要在繼續浪費在這帝都裡。前塵往事隨着杜月如和白飛揚的死都已經化爲了雲煙,她不會在給自己的心上套上一套枷鎖。
木兮簡單的將屋子收拾了一遍,便去將白楓染請了過來,看着白欣悅一臉神遊天外的模樣,白楓染嘆了口氣,走上前去。
“悅兒在想什麼?”白楓染溫和的笑了笑,問道。
這道聲音成功的將白欣悅的心神從遠方拉了回來,“二哥回府之後,這段日子過得可還開心?”
白楓然淡然一笑,“說不上開不開心,只要能看到悅兒我都是高興的。”
白欣悅心頭一暖,這就是她的二哥,那個打小不爭不搶,就卻會爲了她怒髮衝冠的人。那個爲了他遭受了十幾年病痛的折磨,好不容易從死亡邊緣爬回來的人。
“在二哥心裡,我和四姨娘誰重要?”白欣悅猶豫再三,還是輕聲問道。
雖然這個問題怪異且彆扭,可終究還是要有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