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七磯收手的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本來不大的白瑤木少了幾乎一半,而且上面蒙了一層黑紅色的東西,七磯並沒有把這塊剩餘的白瑤木留下,反而是交到了楚鳶的手中,楚鳶接來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好奇外面這一層東西是什麼。
七磯微微一笑,隨後纔開口,“我是拿白瑤木來給你身邊這位莊主洗髓用的,你說,現在這外面是什麼?”
是………楚鳶抿着嘴脣看着他許久,然後才緩緩到明白了過來,白瑤木外面的那一層,說白了其實就是石逸琛的骨血。
有了這種意識以後,楚鳶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的手指跟着心臟抖了一下。
七磯站了起來,從一邊取了茶杯倒了水喝,“公主,你我算是有緣,能讓我七磯出手相助的人不多,我也給你一句忠告——碎石山的事情不要參與。”
此話一出,楚鳶的眉頭皺的更加死,她坐在石逸琛的牀邊,將本來在石逸琛身上的視線放在了七磯身上,“長老,我可以問一下到底是因爲什麼麼?”說完之後就覺得事情不妥當的厲害,臉上的表情也更加嚴肅。
只是七磯並沒有多說,他緩步走到了石逸琛的牀邊,看了一眼昏睡的石逸琛,又確定了他身上的情況沒有太多意外以後纔對着楚鳶開口說話,“公主,現在石莊主已經沒有大礙了,請公主放心就好。”
楚鳶聽後一直皺着的眉頭才微微的舒展了一點,現在不管怎麼樣,只要是石逸琛沒事就是最幸運的事情,就在她準備開口向七磯詢問些什麼的時候,七磯就已經對着她開口說話,“現在隔壁房間的老人還有那個青年還在昏着,沒什麼大礙,明天天亮以後就離開吧,你是生活在宮中的公主,江湖不適合你。”說完之後就拍拍手轉身準備離開。
“長老!”楚鳶見他要走,出聲就想叫住對方,但是七磯沒有回頭,他走的很乾脆,但是最後還是回頭,“公主,這次有緣我幫你一次,下次就不要來我的地盤上擾我安寧了。”說完之後就對着楚鳶笑笑,走了出去。
楚鳶站在原地有些愣,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多,先是想要拿石逸琛做傀儡的千殺陌,後來又是幫了他們的七磯,千殺陌背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偏偏這秘密還有碎石山有關係,所有人都在告訴她要她不要參與碎石山的事情,所有人都在阻止她。
楚鳶抿着嘴脣,心中想要把這裡面隱情挖出來的念頭更加強烈。
石逸琛躺在牀上輕輕呻吟了一聲,他是在難受,楚鳶皺眉看向了他,石逸琛的臉色格外差勁,想來就是因爲洗髓的緣故,白瑤木是曠世奇寶,藥效勁猛,七磯拿着他來洗髓,效果雖然好,但是難受肯定還是會有,而且劇烈。
她抿着嘴脣靜靜的看着石逸琛,石逸琛時不時的皺着眉頭,顯然是難受的很,沒有意識到石逸琛躺在牀上,月光落在他的臉上乾淨又安寧。
楚鳶看着石逸琛的樣子就忍不住想要嘆氣,現在的局勢撲朔迷離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伸手拿了那剩餘的白瑤木出來,本來雪白的寶物上覆蓋了一層黑紅色的東西,那是石逸琛的骨血,看來覺得駭人,更不用說是親身體驗了一把洗髓之痛的石逸琛了。
楚鳶抿着嘴脣伸手摸上了石逸琛的臉,他長得好看,眉宇英梃眉毛斜飛,一雙狹長的眼睛閉着擋住了裡面的凌冽的顏色顯得他五官都溫和了不少。
楚鳶的手指在他輪廓上輕柔的劃過,忽然就覺得有些難受。
這樣子好的人,他乾爹卻要把他練成傀儡,楚鳶說是不難受是騙人的,石逸琛爲了救他中了蠱毒,楚鳶心中過意不去。
她輕柔的趴在了石逸琛的身邊,聞着對方身上的味道許久之後才嘆氣開口,“逸琛……你醒來以後,就回去好不好,碎石山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石逸琛聽到沒有,楚鳶昏昏沉沉間就睡了過去,她太累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楚鳶睡的很快也很沉。
聽着身邊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均勻,石逸琛才張開了眼睛,他壓着嗓子距離的咳嗽,卻擔心吵到楚鳶,最後哇的一口黑血吐在了地上上,整個人都有些飄忽。
是洗髓的後遺症。
石逸琛轉頭看向了楚鳶,因爲一點動靜似乎吵到了他睡覺,嚶嚀了一聲卻沒有醒,石逸琛無奈一笑,他嘴角還糊着黑色的血,難受是真難受,洗髓的痛苦遠要高於楚鳶想的,石逸琛也撐過來了,他還是有些虛弱,伸手輕輕揉了一把楚鳶的頭髮,“蠢貨,”他口氣無奈又寵溺,“碎石山的事情那麼危險,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去?”
說完之後就伸手攬住了楚鳶,他現在胸口痛的像是有刀子在摩擦骨頭一樣的疼,但是攬住楚鳶以後就好像能感覺到一些舒緩。
翌日清晨,楚鳶醒的早,一張眼就感覺到自己身邊溫熱的人體,然後凝神就發現自己是被人抱在了懷中。
她是感覺到自己被驚了一下,猛然一擡頭就看見了石逸琛斜斜的躺着,一隻手攬着她,另外撐在腦後悠然看着她。
“你……”楚鳶動了一下嘴脣,忽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話。
這種表情逗笑了石逸琛,楚鳶因爲位置的關係就靠在了石逸琛放胸口附近,能感覺的到對方因爲輕笑震動的胸膛,動了兩下嘴脣以後才勉強找了自己的聲音回來,“石逸琛!”
石逸琛挑眉,“我在啊。”
楚鳶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後纔想到昨天是自己湊人家壞裡面的,耳朵稍微紅了一下然後立馬就收拾起來了自己公主的氣場,挑着眉毛回看了石逸琛。
“別這樣子看我啊,”石逸琛哭笑不得,然後才輕輕蹭了一下楚鳶的頭髮,“我被你瞪得的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