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襲玄衣,眉目清冷,鬼斧神工般的面容蒙上了一層陰鬱,目光緊緊的鎖定着他高揚起的手。
不是楚蕭寒還能有誰,許是被他強大的氣場所震懾,男子猶豫了一會兒,便縮回了自己的手,“你是誰,不該管的閒事不要管!”
白欣悅擡眸,只見楚蕭寒身後跟着的那倆雙胞胎兄弟其中有一個正朝着她擠眉弄眼兒似的打招呼,不禁莞爾。
心中倒也奇怪,她難得上了兩次街,每次都遇到了楚蕭寒,莫不是他們二人之間真有這般深厚的緣分?
白欣悅不知道的是她前腳剛跨出丞相府的大門,後腳便有人將消息送進了宸王府,也就有了他們這兩次偶遇。
“你什麼身份也配知道我家主子的名諱?”楚蕭寒身後那座冷得跟冰雕一樣的黑衣男子面無表情的說道,手裡的長劍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一條縫。
似乎只要楚蕭寒一個命令,便能將此人斬於劍下。
金元寶呆呆的望着楚蕭寒,半響之後一個激靈,這,這不是那個煞神嗎?怎麼在大街上也能遇到他。
“京兆府尹之子金元寶拜見王爺。”
白欣悅看着金元寶渾身一個哆嗦,立馬跪倒在地,神情惶恐不已。金元寶?京兆府尹倒真是給兒子起了個好名字。
雖然好色紈絝,不學無術,但是懂得進退,有眼色啊。
木兮上次在琳琅閣裡已經見過了楚蕭寒,再見到他明顯心情有些雀躍,“小姐你看,又是這位公子。”
“是啊,又是他。”白欣悅沒好氣的回了聲,對着楚蕭寒上下打量着,這位王爺都這麼閒嗎?天天在街上閒逛。
“京兆府尹可真是教出一個好兒子,天子腳下,縱人行兇?”楚蕭寒冷哼一聲,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注意着白欣悅,這次若不是他出現的及時,真要被這幾個地痞流氓給纏上她的名節還要不要了。
出門也不知道帶幾個侍衛,難不成丞相府當真如此貧困?
“回王爺,草民不敢,草民正是見到這幾個地痞流氓爲難這位姑娘才仗義出手,正要將它們拿回京兆府應法辦呢。”金元寶聞言連忙將頭甩得跟撥浪鼓似的,有些哀怨地瞅了白欣悅一眼,這位姑奶奶要是早說認識宸王,他哪裡敢在這耽誤她時間啊。
這位爺雖說不受寵,可畢竟身份擺在那裡。
“既然如此,還不快去?”今日的事情不宜鬧大楚蕭寒便也就此罷手,左右她沒受什麼傷,否則的話,絕不會如此草草了事。
金元寶感激的磕了幾個頭,連忙吩咐手下的家丁將那幾個,地痞流氓給綁了起來,連拖帶拽的弄回了京兆尹。圍觀的百姓們一聽這是個王爺,又看他一臉不快,紛紛四散開來。
“沒事吧?”楚蕭寒還是有些不放心,破天荒的關心起人來。墨珏和墨玥在身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麼溫聲軟語的問候真的是一向冰冷漠然,不近人情的主子說出口的?
他們怎麼覺得這般怪異,二人面面相覷,心裡翻起了波瀾,久久不能平靜。
“多謝王爺解困。”白欣悅對着楚蕭寒微微的福了福身子,不着痕跡的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木兮和芽兒見此也呆呆的跟着行禮。
看宸王這模樣,像是和他們家小姐熟識,可小姐什麼時候也認識這樣的大人物了?
不遠處的一家酒樓裡,楚鴻將下面發生的這一幕囊入眼中,深呼了口氣,心裡的震驚是怎麼也壓抑不住。他何時見過楚蕭寒對一個女子這般親近?如果說上次琳琅閣的事情是個意外,那麼這次又作何解釋?
好你個白欣悅,怪不得前幾日都對他不假辭色,原來是傍上了另一棵大樹。
這樣一想,楚鴻爲了筷子的手不經意覆上了內力,筷子應聲折斷,恨恨地將兩截斷塊扔到一邊。身後的侍衛見此,連忙遞上了一副新的碗筷。
“主子又何必動氣?您不正好看不上這個庶出的三小姐,這樣一來,能更加順當的將這個婚約給解除了。”
“你懂什麼?即便是本王不要的東西,也輪不到他楚蕭寒染指。”楚鴻滿眼的音質,厲聲說道,侍衛被他這樣呵斥,輕輕的往後退了一步,再不言語。
白欣悅,楚蕭寒,你們這對狗男女是什麼時候瞞着本王搭在了一起?果然是賤種,連這種低賤的貨色都看得上。他曾經多番拉攏楚蕭寒,楚蕭寒總是不爲所動,冷淡漠然的模樣。
原來這樣冷酷無情的人也是有軟肋的,白欣悅,你當真是幫了本王一個大忙!楚鴻像是想到了什麼,低聲地笑了起來,看來他與白欣悅之間的婚事也不是並無好處,他的這個未婚妻不容小覷啊!
白欣悅和楚蕭寒此時還不知道有人這麼快便盯上了他們,不過就算知道那又怎麼樣,楚鴻那樣自作聰明,沒有腦子的人妄想在他們身上動些什麼算計,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近日帝都裡不太平,三小姐想要做什麼身邊還是帶個侍衛的較好。本王左右無事,不如陪三小姐走走?”雖是問詢的語氣,可說出來的話卻是絲毫不容置疑。
他的眸子深邃內斂,燦若星辰,這樣認真的盯着她,漆黑的眸子裡清晰地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不知爲何,白欣悅突然有些臉紅。
白欣悅緩緩的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杜梓言惹上太子現已身死,短時間內大夫人是沒有辦法在她的親事上動什麼手腳。可年齡漸長,這件事情總是要提上臺面,她得想法子把這件事往後壓一壓。
白欣悅突然也明白了楚蕭寒的打算,今日不正是將他們之間的淵源暴露給白城的最好機會嗎?楚蕭寒雖說不得聖心,可卻軍功卓著,又是衆位成年皇子,裡面唯一一個封了王,賜了府邸的。
他在大聖皇朝的地位可見並不一般,白城那個老狐狸若是知道他和楚蕭寒之間認識,哪裡捨得就這樣輕易的將她嫁出去,而白欣悅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白欣悅和楚蕭寒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其實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默不作聲。墨珏等人不遠不近的跟着,望着他們二人的背影簡直笑眯了眼。
“賞花宴馬虎不得,你真打算就用這點破東西去置辦?”楚蕭寒挑了挑眉,有些嫌棄地望着白欣悅手裡的銀子,丞相府真的這麼窮,最基本的臉面都不要了。
“不然呢?”
“把那個簪子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