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幾個侍衛將一個人帶了上來,白欣悅看着那個跪在地上的男子,那張熟悉的面容讓她脣畔冷冷勾起。
是她的院中的護衛,她早已知道他是陳氏的人,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
白毅冷冷看向跪在地上的侍衛,厲聲道,“說,你指正三小姐,可有證據?”
對於父親的質問,白欣悅只覺得諷刺,她看了眼站在一側,得意譏笑的看着她的陳氏,袖袍下的手緊緊攥起。
她以爲她還會像前世一般任人欺辱?
還像前世一般任人糟踐?
他們都錯了,她再也不是,這一世她會讓所有欺辱她的人一步步走上絕路,承受她前世所受的一切。
千倍萬倍的去承受!
白欣悅上前,眸光凜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侍衛,冷聲道,“說,指認我的證據在何處?”
那侍衛看着白欣悅,側眸看向白毅急聲道,“屬下親眼看到三小姐將那污穢之藥放在袖袍裡,屬下絕對沒有看錯。”
他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凝着她,陳氏冷聲一笑,“白欣悅,你還有何狡辯?如今也有人指正你,你還不承認?”
承認?
她承認什麼?
承認她栽贓給她的罪名?
白欣悅心中譏笑,但並未理會陳氏,而是目光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眉宇冷厲的白毅。
“父親,既然所有人都懷疑我,那我就自己證明,現在屋內未搜到任何證據,若是我身上也沒有,父親該如何處理?”
白毅還未開口,陳氏便急聲道,”“怎麼,你父親爲了你的聲譽着想,沒有自然是最好,你還想要什麼?”
白欣悅譏諷冷笑,“大夫人,欣悅要的很簡單,若是欣悅身上沒有你們所說的東西,一旦查出是誰,欣悅要讓她付出栽贓我的代價。”
話落,她明顯看到陳氏的眸光一閃,那一抹慌亂閃瞬即逝,雖然只是一瞬,但她卻看的清楚。
她這是心虛了?
她勾脣諷笑,真正讓她付出代價的還在後面。
白毅冷冷蹙眉,目光冰冷的看着白欣悅,“好,爲父答應你。”
陳氏站在一旁,白毅已經發話,她也不好再言語,只是目光警告的瞪着白欣悅。
白欣悅心中冷然諷笑,攤開雙手,看着白毅吩咐的兩個丫鬟將她身子搜了一遍,最終毫無所獲。
陳氏面色一僵,看着挑眉望着她的白欣悅,心裡憤然的同時卻是甚是疑惑。
怎麼會沒有?
她分明讓下人安排好了一切,怎會沒有?
難道是白欣悅自己動了手腳?
不,她不會相信,白欣悅的性子她非常瞭解,何時聰慧過?
那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合歡藥去了哪裡?
白欣悅將他們的神情看的透徹,她轉身看向始終站在那裡的老夫人,走到她面前,雙膝跪地。
“老夫人,欣悅是清白的,大夫人一口咬定欣悅是幫兇,如今證據查明,欣悅倒是要指正一人。”
她的話讓陳氏一震,丞相亦是蹙眉,眉宇冰冷的看着她。
老夫人垂眸看着白欣悅,擡眸看了眼一旁有些慌張的大夫人,眉宇微蹙,這才道,“你說。”
“老夫人,你切莫聽信她的話,萬一她說的是假的呢?”陳氏上前,恭敬的看着老夫人,袖袍下的手卻是緊緊攥起。
她不知爲何心裡有着一絲慌張,說不來的恐慌,讓她壓抑難受。
白欣悅擡眸,譏諷冷笑,“大夫人怎知我說的會是假的?說與不說,只要證據擺在眼前,大家便都知道是真是假。”
老夫垂眸平靜的看着她,出聲道,“欣悅,你說,我到要看看,到底誰是那個幫兇?今日該對丞相下合歡藥,他日若是下毒藥可還得了?”
老夫人面色明顯的不悅,對於那個下藥之人亦是心中憤然。
白欣悅的目光掃過眉宇冰冷的父親和神色有一絲慌張的陳氏,冷聲道,“老夫人,只要您派人將大姐帶過來,便可知真相。”
她的話一出,不僅老夫人面色一怔,丞相亦是面色一怔。
陳氏心神一抖,憤怒出聲,“欣悅,你胡說什麼?你大姐是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安分守己,怎會是幫兇。”
對於陳氏的憤怒,白欣悅置若罔聞,她的目光一直看着老夫人,再次出聲道,“老夫人,不論欣悅說的真假與否,只要將大姐帶過來,一切便知。”
老夫人眉宇微蹙,看向站在那裡不發一言的丞相,冷聲道,“去將大小姐帶過來。”
那幾個侍衛領命轉身離去,白欣悅看着陳氏想要開口,她趕上一步,看着陳氏道,“大夫人,還是由老夫人的人去比較公平。”
她不放心,若是陳氏去了,必然會發現她在白妙芙身上殘留的合歡藥,一旦她清楚了證據,那她今晚只怕不會有好下場。
那幾個侍衛離去,陳氏卻是無法安定,她走到白毅身側,眸低含着一抹委屈,”老爺,芙兒怎麼會是幫兇,芙兒的性子難道老爺不清楚嗎?”
白欣悅始終跪在那裡,袖袍下的手緊緊攥起,尖利的指甲扎進手心,但是那種疼卻永遠也比不上心裡的恨。
這就是區別,她同樣是丞相府的小姐,但與白妙芙的差別確實南轅北轍。
如今她一人跪在這裡,沒有一人讓她起來,即使是眼前的老夫人也未曾開口。
在這個家裡,她甚至比不上一個丫鬟。
她雖是丞相的女兒,卻是一個不受寵的庶女,甚至是他最厭惡,最想要殺掉的一個女兒。
只因爲她的母親被大夫人陷害與下人合歡,被父親親自抓住,親手殺了母親。
當初她若非是二皇子楚鴻的未婚妻,只怕那一日她也隨着母親下了黃泉。
這一切的恨她豈會忘記?
前一世她什麼都不知,只以爲自己的母親是真的犯了錯背叛了父親,可是在冰冷暗潮的牢房裡。
在她臨死前的那一刻,她才知道,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的母親被大夫人陷害,被自己的父親殺死,而她成爲了父親最想殺掉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