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曾經,肯定很恐怖來着吧。”楚鳶的手指在牆壁上緩緩的滑了過去,石逸琛也仔細的端詳了一下這裡的牆壁,他抿着嘴脣沉吟片刻,隨後纔開口說話,“確實是,十二年以前,不管是紅葉山莊查到了的,那場詭異的瘟疫,還是後來九穀子所說的,整個村子的人都遭到了屠戮,這裡都不是一個能夠讓人覺得輕鬆覺得愉快的地方。”石逸琛的聲音不高也不低,楚鳶卻聽的清楚,她輕輕的皺着眉頭,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皺眉說話。
她生在江湖,從來都不是一個和深宮中的女子一樣畏手畏腳的人,也見多了殘忍的畫面,但是實在是俄蜜月辦法想象的到……就像是眼前這樣子,這種殘垣斷瓦,在十二年以前見證了的那一場殘忍的殺戮。
石逸琛沒有說話,他是從生死中拼殺出來的人,身上也不知道沾染過了多少血水,他看的要比楚鳶淡定一些,也容易接受一些。
許久之後才聽着楚鳶輕輕嘆氣,她輕聲開口說話,“逸琛,你說當年,在這一片土地上面活着的人,到底面對了什麼?”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好夠兩個人都聽到,碎石村的天氣總是容易起風,揚散着四周的黃沙有些迷人眼睛。
石逸琛沒有回答楚鳶,牽着她的手繼續往前走,但是就在此時,兩個人的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這裡從前……是地獄。”
聲音低低啞啞的,楚鳶立馬就給它安上了聲音的主人,回頭一看果不其然就是安安。
“安安?”楚鳶猛然回頭,然後就看見了安安站在她的身後,她穿了一件黑色的袍子,臉上的表情帶着一點掙扎的感覺。
“你們,是爲了碎石村的秘密纔來的,對不對?”安安的眼神直直望着楚鳶他們,眼中待着一點不一樣的顏色。
楚鳶動了一下嘴脣,忽然不知道怎麼樣說話,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纔開口,“安安,你……我和他剛纔在這裡說話的時候你就在麼?”
其實楚鳶也沒什麼顧及的,倒是旁邊的石逸琛,挑着眉毛就看着安安,“小姑娘,難道沒有人教過你,隨便聽人說話是不對的麼?”說完之後就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此時的安安身上穿的那件黑色的袍子,楚鳶和石逸琛都認出來了——黑色的袍子,後面連着一個大帽子,就是他們那天在沙漠中瞧見的那個人。
只是沒有那天跟着她一起的,穿着紅色衣服的人。
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貿然說話貿然有動作其實是一件挺危險的事情,但是楚鳶和石逸琛倒是不在意這一點,兩個人無聲的看着安安,最後還是楚鳶最先開口說話,“安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對麼?”
說完之後就認真的看着安安,等着她說話。
“碎石山,早年經歷過戰火,”安安皺着眉頭輕輕說話,“後來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卻又經歷了瘟疫,這位姑娘,碎石村並非是原本就存在於此的,它說的直白一些就是當年受了戰火紛雜的人,在這裡建起來的另外一個避難所而已,如今這裡的人都已經安息已經入土爲安,姑娘又何苦在此打擾他們的清淨?”
安安的聲音沒有了最開始初見時候的羞怯,她擡起來了眼睛,眼瞳中的顏色讓楚鳶和石逸琛看了以後都覺得心臟微微動了一下。
這樣子的眼神……石逸琛皺了皺眉頭,隨後還是擡起手來走到了這裡,“如何就說我們饒人清寧,當年這裡多少人慘遭虐殺橫死此地,現在兇手逍遙法外,姑娘,難道你忍心要這些死者死不瞑目麼!”
石逸琛此話一出,安安臉上的表情驟然就是一變,楚鳶在一邊把這些都觀察的仔細,她仔細推敲了一下,也琢磨出來了……這個安安,可能就是在這裡生活了很久的人,又或者,可能是之前碎石村的原住民!
她是知道一些東西的。
楚鳶的手指不動聲色的扣着,眼前這個女孩子,似乎對於從前的事情有很深的執念,同時也對於過去,有一種牴觸一樣的感覺在裡面。
鬼使神差間,楚鳶就忍不住開了口,“安安,你……可否認識千殺陌?”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連楚鳶自己都跟着被自救嚇了一跳。
石逸琛也轉頭,沒想到她會忽然提到自己乾爹的名字。
但是就在此時,原本臉上的表情已經很掙扎的安安在聽見了千殺陌的名字以後,就漸漸的舒緩了自己的五官,她輕輕抿着嘴脣,手指都在發抖。
“安安?”楚鳶看着她的反應,當即心跳加速,這個安安……這個安安,她認識自己的乾爹!這個想法一旦冒頭就沒有辦法壓下去,同時楚鳶也看穿了現在安安臉上掙扎難受着的表情,就好像是被戳到了什麼劇痛的地方一樣。
石逸琛眼見着自己眼前的兩個女孩子心態一個接着另一個的崩,隨後你就立馬上前,一把就握住了楚鳶的肩膀,“回神,鳶兒,”他聲音低低啞啞的,“安安似乎真的認識千大俠,你先不要逼她,讓她自己緩一緩。”
楚鳶此時才張開了眼睛將自己從剛纔的情緒中給拉扯了出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這麼虛軟過。
那個,畢竟是她乾爹。
千殺陌……石逸琛在口中緩緩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早前就懷疑過他與這碎石山有所關係,但是具體是什麼關係,石逸琛還真的不知道,但是他覺得自己離解開答案揭開秘密的面紗的距離應該是不願了。
當天誰都沒有繼續在這個事情上面繼續糾纏,楚鳶認真的看着安安,然後一字一句的告訴她,“安安,我們想要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想要給當年慘死的那些人一個安慰,你會支持我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