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放下了筷子,楊楚靈原本還想要再吃些的,可看到老城主擱了筷子自然也不敢繼續吃了。
這些食物雖然粗糙,但是她卻覺得別有一番滋味。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換換粗茶淡飯也是不錯的。
楊瀟和琴兒的臉色都有些凝重,木兮有些害怕的往白欣悅的身後縮了縮,小聲的嘀咕道:“小姐,我怎麼覺着他們拿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的背後涼颼颼的,汗毛直立。
“你這丫頭膽子也忒小了,交給我調教幾日,保管你看什麼都不害怕。”落伽羅一臉哥倆好的樣子,把手搭在白欣悅的肩上,對着木兮不懷好意的笑道、。
“還是謝過你這份好意了,這丫頭要是被你調教幾日,估計要被折磨慘了。”白欣悅淺笑着把肩頭的這個手撥開,定定的看着楊瀟手中的包裹的,她好像有些明白了,那個包裹裡是什麼東西。
“蘇大姐,我陪你出去走走吧。”白欣悅使了個眼色,木兮連忙會意的起身說道,那婦人猶豫的看了看那黝黑的漢子一眼,笑道:“好啊,我正好有些撐了。”
在看到木兮攙扶着那名懷孕的婦人出門了之後,衆人這才放心,那個漢子有些緊張的問道:“你們發現了什麼?”
他們是故意將那名孕婦指出去的,這些東西若是被他看見了,那怕是要動了胎氣的。漢子雖然不怎麼精明,卻也看得出來,因此也更加的不安。
“哐當”的,楊瀟一把將手裡的包裹扔在了桌子上,包裹四散開來,十幾根白骨就映入衆人的眼簾,一個骷髏頭咕嚕咕嚕的滾了出來,掉在地上,砸到落伽羅的腳邊。
“啊——”她頓時一驚,剛要張嘴尖叫,白欣悅眼疾手快的一手捂住他的嘴巴,輕聲道:“別怕,要是受不住,那就出去等着。”
洛迦羅被她捂着嘴發不出一點聲音,兩個眼睛滴溜溜在眼眶裡打轉,努力的給自己加油打氣之後,這才輕輕地拍了拍白欣悅的手,白欣悅會意的將手放下。
幾個人圍在桌子旁邊,看着桌上的這些白骨,半響之後,白欣悅說道:“中毒而亡的,你們發現的應該不止這些吧。”
據她猜測,凡是進山的那些人估計都已經死了吧。
琴兒沉默着點了點頭,楊瀟說道:“在那山的另一側,我們發現了一個死人坑,裡面少說也有上百具屍骨,皆是中毒而亡。”
要說有一兩個人誤食了毒草毒花中毒身亡,倒還說得過去,可這上百人都是中毒身亡,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那個漢子一臉驚懼之色,癱坐在椅子上面,半響都說不出話來,只是額上冷汗直冒。
“你們村子可有得罪什麼人?”白欣悅想了想,看着那漢子問道。
那人哆嗦着嘴脣,似乎沉浸在剛纔的驚嚇之中,沒有回過神兒來。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來:“沒,沒有,我們村子裡都是樸素老實的農民,怎麼可能招惹到這般禍患。”
“這就奇怪了,又沒招惹什麼人,怎麼可能被大規模毒死。”楊楚靈托腮說道,她跟着大哥行走江湖這麼久,自然是見慣了死人的,因此看着這些屍骨也沒有什麼感覺。
“這,這,我也不知道,村民都說山裡有吃人的妖怪。”漢子結結巴巴的說道,老城主眉毛一豎,怒道:“什麼妖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妖魔鬼怪之說。”
那漢子害怕的縮了縮腦袋,又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退。
“你們看,這幾根骨頭之間的黑色是不是深淺不一。”白欣悅一直在一旁打量着一些白骨,突然間開口說道。
衆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引了過去,仔細的盯着看了半晌,也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只見桌上橫七豎八的陳列着一些白骨,骨頭上雖然都有黑色,證明他們是中毒身亡,可是黑色卻深淺不一,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好像是有些不一樣。”楊楚靈湊近去看,鼻子都快要碰到那些白骨了。
“悅兒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一旁的老城主看向白欣悅,他對於這個小丫頭可是喜歡的很,也是打心眼裡希望他便是他們一直尋找的那個人。
“既然不是仇殺,又不是誤食毒花毒草,那麼便是有人刻意爲之,這麼多人都被毒死,下毒的人要不是個喪心病狂的變態,那就是有自己的目的。”
白欣悅緩緩的說道,視線落在這些黑色深淺不一的這些白骨之上,“要只是爲了殺人,只需要將毒下在水裡,村民們取水只有就近的這一條河流,不需要那麼費事的等人抓人。”
“對,沒錯。所以他們的目的並不是殺人。”楊瀟恍然大悟,他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卻始終都想不出來。白欣悅這一番話倒是醍醐灌頂一般的讓他清醒了。
“不是爲了殺人,那是爲了什麼?”落伽羅不解的問道。
“你們可知道,宮裡的太醫院有專門的藥童?”突然想到了什麼?白欣悅看着他們問道,只覺得心底發寒。
老城主點了點頭,“太醫院裡的藥童,大部分都是一些罪犯的後人。”
說到這裡,老城主眼神一亮,一掌拍在大腿上面,“是啊,我怎麼就忽略了這個。”
對上衆人有些疑惑的眼神,老城主慢悠悠的解釋道,每當開醫院研究出來新的藥方,爲了瞭解他們的效果都會讓人試藥。”
“對,所以我猜想,那些人的目的會不會也和試藥一樣,爲了試毒?”白欣悅皺眉看着他們,衆人想了想,都覺得這個猜測很有道理。
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的通很多的東西,只是這人也太喪心病狂了,爲了試毒居然賠上了數百條無辜的性命。
太醫院有的時候爲了是要會買一些雞鴨,或者小老鼠,只是這些動物的反應終究沒有人的反應更直觀的體現出來,那人估計也是爲了更爲精準的觀察藥效,所以纔會出此下策。
“簡直是喪盡天良!”楊瀟拍桌而起,怒道。
那個漢子卻是兩眼溼潤,死了那麼多的親人,那麼多的父老鄉親,卻是爲了別人的一念之慾,他們何其無辜,這裡的村民何其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