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盈盈是個大咧咧的姑娘,力氣又大,這一拍下來,險些把顧幽拍得蹲了下去。
顧幽強忍着發疼的肩膀,臉上也極好地維持住得體的笑容。
“這個是樊雲靈,雪城城主的女兒。”赫連鳳敏拉了樊雲靈過來,給顧幽介紹說。
樊雲靈年紀比較小,長得也比較嬌小可愛,顧幽掛上笑容走過去,向樊雲靈說:“我先提前恭祝大靖與雪山族早日拿回雪城,願兩族友誼萬世長存。”
樊雲靈眯着眼睛笑道:“顧女官說話真好聽,比鳥兒唱得還好聽。”
這明明是恭維的話,然而顧幽聽着,怎麼有點怪怪的意思?
後面赫連鳳敏給顧幽介紹了其他雪山族將領的女兒,還有平陽城官員的女兒。顧幽一視同仁地一一與她們行了平禮,令少女們對顧幽的好感大增。
赫連鳳敏稀罕着這些花兒,跑到花叢中,指着比碗還大的花朵問:“這是什麼花?怎麼這般的大?你們真厲害,能做出這麼新奇的花來。”
顧幽走了過來,指着那花說:“這叫牡丹花,並不是我自創的,而是根據牡丹的原形做出來的。這些花兒都是有原樣的,顏色和花型與真花基本一模一樣。”
“你是說,牡丹原花就有這麼大?”
“正是,郡主若是有機會去京城,我帶你去瞧。”
“太好了!這花兒在京城一年四季都開嗎?”
“一般只在四五月裡開,不過京城有喜歡牡丹的人家會在溫房裡栽培,一年四季都能看到。”
赫連鳳敏大爲羨慕,“你們京城人真會享受。”
隨着顧幽一樣一樣地介紹花兒,衆多第一次見識到這些花兒的少女不斷地驚呼着:“原來這就是薔薇花呀?我在書上見過的呢!”
“這是荷花,我認得,好多帕子上都繡着這樣的花樣,說是荷花,又叫蓮花!”
赫連鳳敏一樣一樣都認完之後,讚歎了一陣,然後又極爲享受地在空氣中嗅了好幾下,說:“要說花是假的,可以用巧手來做,那這香氣呢?哪來的?又是什麼花的香氣,怪好聞的。”
顧幽回道:“這是木蘭花的香氣。”
顧幽回身招了一下手,讓丫鬟吟雪過來,將吟雪頭上戴的木蘭花取下來,遞給了赫連鳳敏:“這就是木蘭花。”
赫連鳳敏瞧着手中這一朵做得栩栩如生的木蘭花,好一陣的稀奇。“木蘭花的香味也是你做出來的?”
顧幽臉色微微一滯,這木蘭花的香氣來自木蘭花的香水,是好時節茶樓傳出來的稀罕物。除了木蘭花,還有菊花、茉莉花等香水。顧幽對夏靜月的其他東西很排斥,但對好時節茶樓的香水實在是排斥不起來。
不僅顧幽,京城的任何女人都無法拒絕那些神奇的香水。只需一滴,就能讓整個人香足一整天,就是衣服換下來洗過了,還能留下淡淡的雅香。
別說女人了,就是男人,也受不住香水的誘惑,不惜走各種門路想要弄到一小瓶。
爲了得到好時節茶樓每個月有限的香水,顧幽也是費了好一番的功夫才弄一小瓶木蘭花香水,這也是她唯一的一瓶香水。這一小瓶香水平時都捨不得拿出來用,這會兒爲拉攏邊關的貴女才大方了一次,在各種花朵上噴了一些。
顧幽精心設計的場合,突然被赫連鳳敏提出香水的事,將夏靜月拉了進來,她的心氣如何能順?
對上赫連鳳敏求問的目光,顧幽即使不說,以後赫連鳳敏也會查到,便大方地回答說:“是香水,從木蘭花中提取出來的香水。”
“香水?”赫連鳳敏再次崇拜地看着顧幽,這位顧女官也挺厲害的,什麼東西都有,都是漂漂亮亮的,香噴噴的。京城來的人,就是不一樣。
顧幽看到赫連鳳敏豔羨的神色,心中一動,狀似無意地問:“郡主不是跟夏女官關係好嗎?她怎麼沒送你幾瓶?”
“夏靜月有這東西?”
“怎麼,她沒跟你說嗎?這香水正是她弄出來,京城裡凡是她的好友都送過。我聽說郡主和夏女官也是好友,還以爲她也送了你幾瓶呢。”
赫連鳳敏聽了這話,頓時炸毛了:“什麼?她所有的好友都送了?個個都有份?”
她竟然沒有?敢情夏靜月沒把她當好友!
“禮部尚書家的千金、安西侯府的小姐……”顧幽一個一個地數完後,又說:“甚至好時節茶樓的常客每個月都有一份呢。好時節茶樓郡主可知道?那是夏女官開的一個茶樓,凡是常去那兒用膳的,都白送一瓶。”
實際上,是每個月好時節只送出一小瓶香水給消耗最多的客人。然而這意思被顧幽略略加工一下,就變成了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意思。
赫連鳳敏聽後勃然大怒,叉着腰潑辣地罵了夏靜月一通小氣、吝嗇之類的話。連去吃飯客人都有的禮物,枉她跟夏靜月交情這麼好,把雪山族最好的禮物都送給她,她竟然連一瓶香水都不肯給她,氣死她了!
若不是這會兒夏靜月不在平陽城,赫連鳳敏就直接殺過去了。
不僅赫連鳳敏,樊雲靈和賀盈盈等人都叫道夏靜月不講義氣,不夠朋友。
顧幽待少女們憤怒完了之後,才邀請她們入廳中就座。
會客廳經顧幽的一番收拾後,風格與邊關迥然不同,令人耳目一新。
赫連鳳敏等人只覺得樣樣新鮮,樣樣有趣,在侍女們送上京城的特色小吃點心之後,更是讚不絕口。
樊雲靈感嘆不已:“這麼好的東西若是可以天天吃到,這麼漂亮的花也可以天天看到,這日子就美了。”
顧幽見輕易拉了衆少女們的好感,心中甚有成就感,笑道:“等驅趕走了百坻,邊境安穩,衆位小姐可以來京城玩,到時我會一盡地主之誼,帶你們領略京城的風情風貌。”
“說定了,到時一定得去京城找你玩。”賀盈盈高興得對着顧幽的肩膀一頓拍,拍得顧幽臉色都變了,肩膀疼得跟被敲了幾棍似的,也不知道瘀青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