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寢宮,豈容你說圍就圍!”
不怕死的丁嬤嬤站出來,不快道。
“來人,把這不懂規矩的老貨拉下去杖責五十大板。”
“慢着,長公主不分青紅皁白就下令殺本宮身邊老奴,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你竟還帶兵圍了鳳儀殿,難不成你跟君墨淵裡應外合,謀逆造反?!”
皇后將丁嬤嬤攔在身後,神色狠厲。
“第一,奴婢就是奴婢,在主子跟前再怎麼得臉,依舊改不了賤婢的身份,脫不了奴籍,敢以下犯上,嗆聲皇家宗親,趾高氣昂的叫嚷,本公主不殺了她算給皇后臉面,拉下去!”
長公主慢悠悠笑着說,但字裡行間都透着不容置喙的威嚴。
“誰敢!”
皇后亂了陣腳,沒想到長公主爲了幫南宮璃,竟當衆處置她身邊的老人。
“杖責六十。”
“長公主你不要欺人太甚!”
“杖責七十。”
“本宮看誰敢動!”
“杖責八十。”
“長公主是存心與我蕭氏一族對着幹?”
“罷了,八十棍打下來,就這把老骨頭早就斷氣了。”
只聽長公主人畜無害地笑了笑,緩緩道。
衆人都以爲長公主再怎麼想爲南宮璃出口惡氣,也得忌憚着蕭家。
可緊接着就聽到長公主厲喝道,“拖出去砍了!”
長公主身邊的老人哪裡是吃素的,大多數都是當初少時跟在長公主身邊長大,宮裡的魑魅魍魎什麼沒見過。
能跟着長公主在皇家寺廟帶髮修行的宮僕們忠心耿耿,早就把長公主當成親人看待,張牙舞爪的皇后在他們的眼裡,就像條瘋狗,完全忽視。
丁嬤嬤就這樣被幾個婆子生拉硬拽地出了宮門,叫喊着希望皇后出手救她,可皇后再怎麼說,長公主都無動於衷。
撕心裂肺地慘叫聲,嚇呆了在場所有人。
前不久打南宮璃的場面,衆人看得心裡一揪一揪的抽,那現在畫面爆炸到差點令人窒息,連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皇后聽見丁嬤嬤鮮血滋出來的聲音,緊閉雙眼,死死攥着拳頭,壓制內心的憤怒。
反觀長公主更像是看好戲的眼神,瞧着皇后臉上千變萬化的微表情。
現在鳳儀殿被禁衛軍團團圍住,就算派人去蕭府送信,也無路可循。
“好,處理完咱們這個小插曲了,開始言歸正傳。”
長公主放下手中茶盞,轉過頭說着。
“報長公主,九王妃醒了,說要見你。”
突然從偏殿過來一人,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長公主微微頷首,擡眸對衆人賠笑。
“璃兒醒了,本公主先去看看,你們喝點茶吃些點心,聽說這可是皇后精心吩咐御膳房新做的糕點。”
在皇后狠辣的目光中,長公主臉色平淡如水,起身去了偏殿。
當她看到南宮璃憔悴地趴在牀上,幾個宮女小心翼翼地爲她上着藥。
“下手這麼重,阿璃別怕,皇姐會把這些統統替你討回來。”
長公主皺眉看着南宮璃後背上細嫩皮膚,被鞭笞得醜陋不堪,陰森可怖,安撫道。
“多謝長公主再次出手相救。”
南宮璃虛弱地謝道。
“我有一事相告。”
長公主見南宮璃欲言又止,眼神看了看四周的宮女,立即會意,出聲道,
“我來給她上藥,你們出去吧。”
屋內所有人出去後,南宮璃說出了個驚天真相!
長公主再怎麼想都想不出竟還有這種事發生在身邊。
“我知道了,你且放心,好好養傷最要緊,女子身上留疤可不是什麼好事,要不是阿淵派人送信,我還不知道你在皇后這邊吃了這麼大的虧,好在及時趕到。”
南宮璃一聽,長公主不是碰巧出現,而是專門爲她而來,還是君墨淵那個老色胚送信。
南宮璃心下一暖,眼神也跟着柔弱了起來。
長公主又簡單交代了幾句後,便出了偏殿,臉色變得更加黑沉。
主殿內的所有人心神不定,總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實在駭人聽聞,皇后對九王妃起了殺心,強行逼供,長公主又還俗對抗皇后蕭氏,上來直接打殺了皇后身邊老人……
“母后,這是怎麼了?”
太子走進主殿,看到地上一攤血跡,驚呼道。
“你怎麼過來了?”
皇后起身走了過來,疑惑問道。
“不是母后喚兒臣過來嗎?”
皇后剛想開口解釋,她從未派人叫太子。
就被走進來的長公主打斷。
“是皇姑姑命人叫你過來的。”
“皇姑姑你……還俗了?”
太子還不知道先前發生的事,笑着問道。
“母后你掐兒臣作甚?”
“你這個不長心眼的東西,閉嘴!”
皇后恨鐵不成鋼,低聲罵道。
“來人,去了皇后鳳冠,脫了皇后服制!”
長公主突然厲喝道。
在場所有人一臉懵逼,包括皇后在內。
如果不是犯了滔天大罪,誰都不能輕易動一國之母。
“皇姑姑你這是做什麼?”
太子震驚地看着長公主,疑惑出聲。
王公公此時哪裡還能忍得住,直接出手把上前欲扒皇后衣衫的幾人踹飛了出去。
“大膽刁奴,竟敢對本公主的人行兇,傳禁衛軍,將此人就地正法!”
長公主猛地起身,吩咐道。
突然殿門被打開,衝進來一隊帶着佩劍的鐵甲禁衛軍。
將皇后幾人圍得死死的。
“本宮是當朝皇后,你竟敢謀逆!”
“殺個老太監就是謀逆?那本公主今日就是要謀逆!”
“待我蕭家收到消息,你以爲你私養在外面的鐵甲禁衛軍能撐得了幾時?”
“動手!”
長公主雙眸微眯,冷冷下令。
王公公縱使武功再怎麼高強,輕功再怎麼了得,也難以一敵百,最後死於亂箭之下。
“將這老太監送去蕭府。”
長公主繼而又吩咐道。
滿臉你奈我何的表情,無所謂地看着皇后。
明明四五十歲的人,還一副二三十歲的貪玩性子,這麼多年寺廟修行,雖讓她心性沉穩了些,做事考慮周到了些,但根深蒂固的天生脾性絲毫未變。
“扒了她的皇后服制,奪了她的鳳印!”
“君琳嵐,你瘋了不成!”
皇后嘶吼道,眼白極度充血。
“皇姑姑究竟怎麼回事,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母后!”
“母后?睿兒該叫姨母纔是。”
衆人聞言,“!!!”
這到底什麼跟什麼,夫人們紛紛相顧一視,確定剛纔沒聽錯長公主說的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后大腦飛速轉着,也沒想明白長公主突然冒出來這句的意思。
“你蕭氏一族膽大包天,敢偷換皇室血脈,禍亂朝綱,試圖湮滅我君家天下!”
長公主繼續說着,一字一句地咬字清晰。
傻子也能聽明白這話含義。
“天爺,這都什麼事啊!”
“咱們會不會被滅口啊?”
“……”
諸位夫人們更坐不住了,知道太多終究沒好處,尤其還是這驚天秘聞!
“你信口雌黃,胡亂攀誣,睿兒是我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出來的,僅憑你三言兩句,一面之詞,就將罪名扣死了?!”
“那阿淵謀逆罪名難道不是憑你三言兩語,一面之詞,就坐實了罪名?還企圖屈打成招,強行逼供南宮璃,怎麼換成了你,就不行了呢?”
其實長公主說的並不假。
南宮璃早些時候就懷疑太子跟皇后是否親生母子,那時候也純粹是好奇。
就多留了一份太子的樣本存於實驗室,現在又有了皇后,南宮璃在剛進殿時,就趁着給蘇培盛做詳細檢查時,順便做了皇后和太子的DNA鑑定。
但爲了給皇后一脈留宮變的機會,這樣幾等罪名加在一起,蕭氏氣數直接散盡。
還是南宮璃勸她穩住,先別趕盡殺絕,君墨淵那邊已經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