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璃路過桌子時,不動聲色地將盒子藏進衣袖,放進空間裡,才安心出府。
“王妃。”
“王妃。”
衆人看到南宮璃出來,面色都有些驚訝,怎地王妃才這麼幾日臉色就這麼不好看?
想起前幾日南宮璃爲了治療府內重傷侍衛,定是累壞了身子,現下對南宮璃的更是感激和尊敬。
只有王管家面露疑色,剛纔到王妃院子裡稟告的時候,明明紅光滿面,精神俱佳,
怎麼就一會兒......
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突然眼神一亮,心中明瞭。
沒錯,南宮璃就是要上演一出扮豬吃老虎的戲。
“咳咳咳......王管家有勞了。”
南宮璃氣若游絲地開口,
王管家連忙道:“這是老奴敢做的。時候不早了,請王妃上車吧。”
南宮璃虛弱的點了點頭,在果雲盡力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荔枝和榴蓮跟那幾個陪房坐在一輛馬車,
誰知荔枝剛掀起車簾,一股濃郁的香粉味撲鼻而來:“咳咳咳,天爺。”
在車內坐着的幾個打扮妖嬈的陪房不解的目光下,急忙放下簾子,往後退了幾步,
用手在鼻前用力揮了揮,才得以重新呼吸上新鮮空氣。
“怎麼了?”
剛照顧好南宮璃和果雲上馬車的榴蓮,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就看到荔枝小臉上皺成一團,
“香臭香臭的,罷了,我們還是走路吧。”
說罷就轉身走到最前面南宮璃的馬車旁,隔着車簾也依稀問到香粉氣味,
榴蓮搖了搖頭,也跟上荔枝的腳步。
南宮璃還不知道外面發生的小插曲,坐進馬車內就恢復真實自我。
“果雲,你說繼母看到本王妃,會是什麼表情?”
南宮璃合上眼睛,靠在背後車壁開口問。
“還不知道,但奴婢能肯定的是,夫人看到後面那幾個被遣送回來的陪房,定然臉上表情精彩奪目。”
果雲搖了搖頭,又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口吻。
“哈哈哈,不知道素雲和海棠怎麼樣了。”
沒了她的照顧,怕是兩人日子不好過,還不知道素雲的傷怎麼樣了,有些擔憂。
“王妃別擔心,夫人顧及賢德名聲,定然不會傷及她們的性命,但......皮肉之苦和落人排擠是跑不了的。”果雲安慰着開口。
“趁這次回來把她們帶回王府,要是那個狗奴才識相,便不會在府裡欺負她們兩個。”
南宮璃想起那日狂揍常嬤嬤的畫面,再怎麼說心裡也會忌憚着些吧?
畢竟當初她也說了,要帶着她們兩個去王府當她陪嫁丫鬟。
“王妃可是說的常嬤嬤?”
“你怎麼知道?”那日院子裡頭只有兩個下人和常嬤嬤,其他的都是她院子裡的人。
誰知下一秒果雲就嗤笑了起來,“王妃,那日常嬤嬤腫着一張豬頭臉,跪在夫人面前訴苦,那樣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還從沒見過常嬤嬤這麼狼狽過。那樣子我看着心裡都覺得駭人呢。”
“真的嗎?”南宮璃只要一聽到她惡毒繼母一房的人吃虧,兩眼直放光。
果雲重重的點了點頭,“當時夫人的臉色烏黑烏黑的,被王妃打臉打的啪啪響。但常嬤嬤錯在先,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哈哈哈哈哈。”
兩人的笑聲傳出了馬車外,榴蓮和荔枝互相看了一眼,看來她們這個王妃鬼點子蠻多的,但聽起來好爽!
旁邊走過的路人聽到這狂放不羈的笑聲,直勾勾盯着車側的窗簾,
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少有的大家閨秀會這般不顧形象,放聲大笑。
“放肆!”荔枝注意到正準備勾着頭湊近看的路人時,富有殺意的語氣。
“王府貴人,也是你能看的?!還不快滾。”
那人得知是王府馬車,王府?
這京中只有一位王爺,那就是戰神九王爺,頓時嚇得屁滾尿流,夾着尾巴轉頭就跑。
生怕後面有人追上來。
車內聽到簾外荔枝的聲音,南宮璃以爲她們兩個坐在後面的馬車上,沒想到竟走路跟着她的馬車。
“荔枝,你們怎麼不坐車呢?走路多累啊。”
南宮璃白皙的小手撩開簾子,對着兩人問道。
“回王妃,奴婢二人自小習武,坐不慣馬車,走路就好,離丞相府不遠,只隔着三條街。”荔枝恭敬回道。
南宮璃點了點頭,就縮了回去,放下簾子,後面跟果雲聊天時,便刻意避開王府內的話題,
就怕胡說了什麼被這兩個丫鬟,給那個男人打小報告。
隨着馬車晃晃悠悠,車內的兩人相談甚歡,只覺得時間過得飛快,不一會就到了丞相府。
昨日王管家提前去相府打了聲招呼,說王妃今日回門,現下丞相府門口正站着一羣人等着九王妃的轎攆。
馬車逐漸停穩後,榴蓮小聲提醒了一句南宮璃,到相府了。
突然馬車內原有的交談聲停了下來,
開始時不時傳出有氣無力的咳湊聲,聽得荔枝兩人額頭冒黑線,
王妃變臉也太快了吧!
“九王妃駕到~”
王管家在轎攆前喊道,相府門口衆人皆聚精會神的看着最前面的一輛馬車。
只見簾子側面,伸出一隻嬌嫩白皙的手,經榴蓮攙扶着下了車,身穿一襲菊紋上裳,流彩暗花雲錦裙,說不出來的雅緻秀麗,
看向相府門前好久不見的“親人”們,南宮璃頓時雙眸噙淚,要落不落的。
鵝黃色的手帕抵在下巴處,還輕輕的咳了兩聲,
南宮峰看着幾日未見的女兒,竟憔悴成這般模樣,心中更是愧疚,
正欲上前被王管家攔下,一臉疑惑的望着來人。
“相爺,王妃駕到。”
王管家面上仍是一副恭敬的笑容,但言下之意就是南宮璃現在是九王妃,
皇室之人,君臣之禮還是要行的。
會意的南宮峰才反應過來,立刻率後面站着的人下跪行禮,“參見九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站在後面的秦婉婷看着面色泛白,腳步飄虛的南宮璃,心下竊喜,她冒着風險下的藥終於要見效果了,
頓時也不覺得行禮有什麼不舒服,
一心只想着南宮璃快點死......
然,秦婉婷身後跪着的南宮憐卻不是這麼想,在無人看到的角度,指甲都要摳進肉裡了,
但不得不口上喊着千千歲,雙腿跪在地上,
這個該死的賤人,都嫁給那個要死不活的王爺,居然還來擺什麼王妃架子,
等她成了太子妃,定要她好看!
俯首間雙眼充滿惡毒與嫉妒,尤其是看到了南宮璃髮飾上的璉沐蘭亭御茫簪,這可是皇宮聖物,
聽說還是先皇在戰王平定疆北時,賜予他將來的妻子的,連當朝太子都沒有。
“咳咳咳......起來吧。”南宮璃急忙上前扶起首位的南宮峰,後面的一干人也跟着起了身。
“璃兒,你受苦了。”南宮峰面露擔憂的說道,
“相爺,這是說哪裡的話,王爺待我們王妃甚好,哪裡來的受苦一說?”荔枝開口笑道。
又說錯話的南宮峰面上一尬,“是是是,王府中伺候的定是極好的,多謝王爺照顧璃兒。”
“好了,王爺,別站在門口了,讓別人看着笑話,以爲咱們璃兒回門,還不讓人進門是怎地。”
秦婉婷上前溫柔開口,說着就一隻手挽上南宮璃的左胳膊上。
“對對對,我們進去再聊,進去再聊,也不急於這一時。”南宮璃轉身走入府內。
坐進前堂時,優雅地喝着剛上來的西湖龍井茶,其實她上輩子對茶是一竅不通,
但丟什麼都不能丟臉,掉什麼都不能掉身份,裝作一副閒情雅緻,很懂的樣子。
“璃兒,看來你嫁入王府,學了不少東西,連品茶都會了。”
南宮燁開口笑着,可語氣卻夾雜着幾分譏諷,想起她往日裡狗屁不通的樣子,就知道她這是在拿喬。
“公子說笑了。我們家王妃在府中早就喝膩了稀有珍貴的茶,王爺還誇我們王妃茶藝精通。”
這話是榴蓮說的,那語氣裡說不出的驕傲自豪,
連南宮璃都暗暗佩服榴蓮,這張嘴說瞎話的本領,
真是一絕啊!